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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公,好久不见,近来身体可好?”蒋文森是个聪明的人,最喜欢当着大家的面去找自己的所需,耳后的风言风语自然也入不了他的耳朵。
老者的身形微动,映在茶汤上的神色露出狠意,却又不着一语,没有给任何人面子。
英叔上前与蒋文森面对面,语意明朗又颇显生疏客气,他说:“蒋公子,别来无恙。”
蒋文森对于英叔是最熟悉不过了,被他的好阿公借助木家的背景,一跃进入蒋家开始干预蒋家的生意,而且目的明确,直接奔着他来的。
不过,也够蠢得,真当自己不是外人吗?
蒋文森带起他的假笑面具,云淡风轻:“英叔,好久不见,您今天不会又想跟我说教吧。”
蜻蜓点水本无妨,奈何有人想搅乱池塘,蒋文森向来玩得好一手推己及人,这次寓意也是很明确,林英——木老爷子的得意管家,随后被蒋文乐请到了蒋氏做特别助理,其实就是木老爷子安插过去的傀儡,顺便借蒋文乐之手,想让蒋氏这盘大局重新洗牌,只可惜试试难预料,而今英叔又站在了木老爷子身边。此时,蒋文森又点醒一下,立马有人明白,这些时日A市的血雨腥风皆来自一处,那就是木家。
“蒋公子,您说笑了,我那里有权利说教您呢?”英叔出口回避,打了一个太极。
蒋文森笑而不语,自觉退让了一步,没有再说下去。他的不言不语又恰恰让其他人误会更深。
蒋文森的目的只有一个:想让他自己落入口舌是非,那是不可能的。
不如大家一起,好有个照应。
“谁让你进来的。”木锦阳来势汹汹,那道声音如一把利刃直直插向蒋文森。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蒋文森阴郁的眸子跃然于脸上,却被他藏的极快,堆起一个略显无辜却皱着眉头的苦涩。
“邀请名单上没有你,请你出去。”木锦阳的怒气早就冲昏了头脑,更没了风韵气度,脑子里只想让蒋文森滚出去。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随后看着热闹,也有想打抱不平的,木锦阳现在什么也不是,凭什么用主人翁的姿态来要求别人离开?
“木儿,不要胡说。”
木锦阳这个乳名,只有一个人能这样唤他,也正是这一声“木儿”,让木锦阳心里的某处轰然倒塌,他看向木老爷子,那道魁梧有力的背影,不知何时变老了,落得一身沧桑……
“蒋公子是稀客。”
“阿公,您抬举了。其实表哥只是有所不知,之前我有事本来只想着提前拜访一下黎伯伯的,可是,茉茉后来又说让我陪她来。”蒋文森还是那副姿态,不进不退,现在的尴尬都好似别人的,他眼神流转,说得自然:“后来我一想,自从阿公生病以来,我还没来得及去看望,这不是知道阿公来了,也能过来看看阿公。”
耳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都要呼之欲出的就是那句惊讶:木老身体真得如传闻所说,之前病的不轻?
木锦阳更是一愣,爷爷得病这件绝密的事,怎么落到他的耳朵里的?
蒋文森则是一脸“忧伤”的“得意”,转而问向木老:“阿公,你好些了吗?”
英叔本想回绝,却听到木老说了一句:“木儿,跟黎家说一句,我确实身子有些不太爽快,就先回去了,至于旁的,你且代替我就是了。”
这句话可谓功力深厚,一语切破所有流言蜚语,聪明人都闭嘴了,之前什么木锦阳赶出家门的话,都成了捉摸不到的云烟,飘散了。
“是,爷爷。”木锦阳立正微微颔首,恭敬的样子倒是让老爷子笑的爽朗,皱纹也被挤在了一起,像是要开花了。
得知木老爷子要走了,自然送的人也是浩浩荡荡,有不识相的,点明了说:“恭喜木老与木少爷冰释嫌隙,又团圆了。”
英叔嘴角掀起一缝,眼神里带着强势:“李先生,我家先生何时与少爷有过不快?!您这恐不是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吧,不如我让保安请您到外面醒醒酒去?!”
“我我我……木老……”这个被点名的李某拿着酒杯的手赫然一顿,吓得嘴都瓢了,随后来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把人给“请”出去了。
……
“表哥,恭喜你。”蒋文森眼眸下吊,一副调侃的姿态:“是不是得谢谢我呀?”
“是啊,谢谢你,表弟。”木锦阳皮笑肉不笑,握着红酒杯的手指轻轻椅,淡淡的酒香飘到了他的鼻尖,红润的薄唇轻启附上了杯壁,本是一处风景,奈何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生寒的冷意,让人不免被伤到。
黎天自觉的“退下”了,这种状态下的木锦阳谁也惹不起,黎天他得去搬能抵得了寒流的许浩哲在旁边,不然就他这小身板,不是冻死就是被他的威力杀死……
他临走在木锦阳身边哔哔了一句:“别打架哈,不然我得被我爹骂死。”
黎天说完一溜烟得跑了,这么精彩的场面他必须拉着许浩哲看!
“表哥,我这还有些事,就不久留了。”蒋文森想见的人见了,想说的说了,自然不会再留在这。
“蒋文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木锦阳居高临下,眼神里充满了狠意和不屑。
“不知道,表哥你在说什么。”蒋文森没理由再继续待着,说完转身就走,潇洒的很。
木锦阳怒极反笑,脸色变得狰狞,与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模样相差径庭,更像是一个随时要手刃其敌的刽子手。
木锦阳走上前,也没有拦他,就是在他的耳边绕有兴致地说了句:“有张底牌,你既然动了,就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你该滚—蛋—了。”
蒋文森还是一副俯首低眉的模样,玩得好一手阴奉阳违:“谢谢表哥提醒。”
“你妈妈的祭日快到了吧,算一算日子,那天应该是个暴雨天,记得带把伞啊,表——弟。”木锦阳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犹如一只随时准备好捕杀猎物的狮子,危险又冷静。
蒋文森脸上的面具赫然崩裂,笑意满盈的眼眸里浸满了愤怒,他猛然回头,笑的像个小丑,夸张又丑陋:“很快那日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