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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墨哥哥,你不是还有七八日才回来吗?怎么今日就回来了?”方采芜看着突然出现在大厅的岩聿墨,满心欢喜的问道。
“我找槿衣有急事。”
方采芜眸光一暗,却又瞬间恢复笑脸,对岩聿墨说道:“我猜你来就是为了我二姐。你是知道我二姐要成亲了,特地赶回来向她祝贺的吗?”
岩聿墨没有回答她,皱着眉看着门口。方采芜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聿墨哥哥,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赶回来的,二姐跟你关系那么好,肯定不会在意这个的。况且二姐近日那么高兴,我猜她可能都没想起你来。”
岩聿墨愣了一下,扭头看向方采芜,皱眉道:“槿衣很高兴?”
方采芜点点头,说道:“当然高兴了。我二姐刚知道圣上赐婚时,可是二话没说就答应这门婚事了,估计心里也是很中意未来姐夫的。”
岩聿墨一言不发的看着门口,背在身后的手紧握着,待看到方槿衣出现时,心底的焦虑又莫名的平静了一些,似乎觉得一切还有转机。
刚走进大院,笙笙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两人,便低声对方槿衣说道:“小姐,三小姐也在。”
方槿衣看向正笑呵呵看着她的方采芜,心下了然,走进大厅向岩聿墨欠身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看见方槿衣的动作,岩聿墨心中顿时一阵怒火,冷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槿衣温婉的笑了一下,答非所问道:“不知殿下找槿衣为了何事?”
没等岩聿墨开口,一旁的方采芜便说道:“二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聿墨哥哥这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见你,肯定是为了恭贺你新婚啊。”
方槿衣微微一笑,看向岩聿墨,欠身道:“槿衣多谢殿下。”
岩聿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眯着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槿衣,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笙笙张了张嘴,想开口帮方槿衣说话,但看看岩聿墨的脸,又不敢开口,只得低头站在一旁。
“聿墨哥哥,我二姐……”
“我要跟槿衣单独说话。”岩聿墨冷声打断了方采芜的话,说道:“你们先出去。”
方采芜愣了一下,随后笑呵呵的说道:“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我先出去了。”
笙笙看了方槿衣一眼,看到她点头后,也退了出去。
方槿衣看着一言不发看着她的岩聿墨,叹了口气,说道:“聿墨,男女有别,何况你我还是君臣。往日是我不懂礼数,如今,我就要嫁与他人,若是再乱了礼数,可就不好了。”
听了方槿衣的话,岩聿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看着她说道:“我们自小便相识,一直以来也从不计较什么君臣礼数。此刻就因你要成婚,所以你我之间有了礼数?你这是怕给你未来夫君添麻烦吗?”
方槿衣看着岩聿墨,无奈的苦笑道:“聿墨,我与那人从未谋面,怎会替他担忧。只是我不是孑然一身,我得为我的亲人着想,这将军府多的是无辜之人。”
看见方槿衣脸上无奈的表情,岩聿墨有些心软了,想了想,走近她说道: “我这就回宫去与父皇说,请父皇收回旨意,取消了这桩婚事,你不必……”
“这婚事是圣上赐的。”方槿衣打断了他的话,看到他愣住,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圣上不会轻易下旨的,聿墨,此事早已成了定数,你莫再为此操心了。”
岩聿墨脸色难看的看着她,疑惑道:“父皇一直都知道我和你的情意,为何突然会……”岩聿墨突然停顿下来,随即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没事,我可以向父皇请旨,只要我……”
“聿墨。”方槿衣突然叫道,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小丫鬟,然后看向有些无措的岩聿墨,叹息道:“我此时的处境,旁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于外人而言,我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可是将军府上上下下谁不知晓我只是一个不受父亲待见的女儿,对将军和夫人,小妾们来说,更是一个随时可以拿来出气的丫头。可即便他们待我如此,只要我还是将军之女,我身上还背负着这个身份,那我就得维护将军府的声誉,保护将军府的人。”
岩聿墨垂眼看着方槿衣,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所说的,他都明白,但为何非得把她这一生都搭进去呢?
方槿衣看着沉默的岩聿墨,笑着说道:“聿墨,谢谢你跟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也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虽然我成亲后,不能时常与你见面,但无论何时何地,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岩聿墨楞在原地,其实他心里一直都很清楚,方槿衣一直以来对他都只是朋友之谊,并无无儿女之情。但是此刻突然听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让他心里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方槿衣转身将桌上的佩剑拿起来,看着佩剑上挂着的穗子,心下有些不忍。这穗子是岩聿墨当年被封为太子时,她送给他的礼物,记得那时候岩聿墨还说他会好好保管,因为这是他最珍贵的礼物。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看着这依旧完好无损的穗子,方槿衣才知道岩聿墨对她的一往情深。只是,他终究是痴心错付了。
犹豫了一下,方槿衣转身把剑递给岩聿墨,并对他说道:“你早些回宫吧,别让圣上等急了。往后的日子我自有打算,你不必为我太过费心,日后若你有难,我定会帮你。”
岩聿墨沉默着接过佩剑,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突然说道:“你知道吗?在你十八岁生辰那日,我是准备求父皇赐婚的,可是却被我错过了。”见方槿衣不说话,岩聿墨又继续说道:“槿衣,我不会让你和其他男子成婚的。”
方槿衣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对他摇了摇头。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即便没有这桩婚事,他们也不可能成婚的。
岩聿墨深深地看了方槿衣一眼,说道:“等我。”
岩聿墨转身离开,他对槿衣的心意,父皇是知晓的,一直以来也从未插手过。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他离开时还好好的,才半月不见,竟有如此大的变故?
这桩婚事,她不喜欢,却无可奈何,他得帮她,亦是帮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