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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烛光灼灼。
尉迟宝琳扯着尉迟敬德的袖子,仰着脸问:“阿耶,您什么时候再带我去晋阳公主府玩?”
“额......”尉迟敬德面露难色。
上一次,他正好带着儿子在街上溜达,就碰见了李世民。
然后李世民让他带着儿子一起去晋阳公主府,没想到儿子去了一次晋阳公主府就惦记上了,隔三差五地央求他带自己去晋阳公主府玩。
就像现在。
“阿耶,要不您明日带我去吧,晋阳公主府又大又好玩,里面还有好多好多有趣的玩具。”
“额......”尉迟敬德蹲下身子,耐心地跟儿子解释:“晋阳公主明日要当差,不在府中,我们不能去。”
“晋阳公主不是个姑娘吗?她为什么要当差?他们不是说只有男子做官了才要当差吗?”尉迟宝琳睁着眼睛,里面藏着大大的疑惑。
“这个......晋阳公主不是一般的姑娘,她很厉害,比很多男子都厉害,所以她也要当差。”
“这么厉害啊,那我长大了要娶晋阳公......”
尉迟宝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尉迟敬德捂住了嘴。
而尉迟敬德的妻子苏娬也是脸色大变,迅速看向周围,见仆人都不在,才稍稍安心。
“大郎,这话不能说。”苏娬拿开尉迟敬德的手,叮嘱尉迟宝琳。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
苏娬正犹豫着怎么跟儿子解释的时候,尉迟敬德开了口:“因为晋阳公主是皇室的人,我们只是平民百姓,晋阳公主不是我们高攀得起的人。
“你以后会娶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就像你阿娘一样,但这人绝不是晋阳公主。”
“哦。”尉迟宝琳听得懵懵懂懂,下一刻,他又问:“那阿耶什么时候带我去晋阳公主府玩?”
尉迟敬德:“......”
他不想骗儿子,只好对儿子说道:“我们可能没什么机会去晋阳公主府,不过,我可以向晋阳公主讨几个玩具给你。”
听到前面那句话,尉迟宝琳不高兴地嘟起了嘴,但听到最后那句话,他的脸立刻阴转晴:“好啊,我要那个......”
“阿郎......”
这个时候,护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阿郎,府外......”
“到书房再说。”尉迟敬德打断他的话,然后对尉迟宝琳说:“你想要什么玩具就告诉你阿娘,你阿娘会告诉我。”
话落,尉迟敬德摸了一下儿子的头,然后对苏娬说:“你带大郎去休息,今晚不用等我,我在书房睡。”
苏娬看见护卫脸上慌张的表情,很是担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不要瞎想,小事情罢了,快回去吧。”尉迟敬德安抚完妻子,就走出了院子。
“以后在娘子和大郎面前,不要做出一副慌张的样子,沉稳一点。就算出了天大的事情,也不可吓着他们。”尉迟敬德板着脸道。
护卫心中一凛,连忙答应:“是,属下遵命。”
“说吧,什么事?”尉迟敬德问。
护卫回道:“府外来了两人,行径鬼祟,他们似乎想要进府。”
尉迟敬德脸色一变:“我去看看。”
话落,他纵身一跃就上了屋顶,打量了一圈,果然发现有两人在府外徘徊。
他观察了一会儿,就下了屋顶,吩咐护卫:“去把所有的府门和通往正院的门打开,然后你们护住偏院,不用管正院发生的事情。”
说完,他快步走向正院。
护卫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老实照做。
看见尉迟敬德去而复返,苏娬很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别问那么多,今晚你带着大郎去偏院睡觉,现在就去,明日我再跟你解释。”尉迟敬德卷起铺盖,护送妻儿去了偏院。
然后自己回了正院卧房,敞开房门,若无其事地上床睡觉。
躲在暗处的五人,每人举着一个望远镜,观察尉迟府。
“尉迟护军真是大胆,明知道有人要刺杀他,还敞开所有的府门,真是佩服。”郝绶忍不住敬佩尉迟敬德的无畏。
三合接道:“尉迟护军勇冠三军,岂会把这两个宵小鼠辈放在眼里。”
“艺高人胆大。”左四总结了一句。
大全:“我真想加入那两个刺客,和尉迟护军切磋一下。”
王庾冷不丁地开口:“那你会死得很惨。”
大全:“......”
“哈哈......”其他三人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不过,他们玩笑归玩笑,声音时刻都保持得很低。
另一边的张达和李思行看着敞开的府门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他们经过的时候,门还是关着的啊?
“尉迟敬德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张达对李思行说。
李思行也有同感:“我觉得吧,他应该是发现了我们,否则这么晚了不可能打开府门。”
“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刺杀?”
“额......”李思行脑海中浮现出李元吉那张狂怒的脸,立刻甩了甩头,将李元吉的脸甩出去。
“去,必须去,否则主子会杀了我们。”
听见这话,张达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又问:“那我们是从大门进去,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翻墙进去?”
“当然是翻墙进去,他打开大门不就是想诱使我们从大门进入吗?所以门后肯定有陷阱。”
听了李思行的分析,张达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遂同意了他的意见。
于是,两人绕到墙下,敏捷地翻过围墙,进入尉迟府。
“他们还真进去了,有胆量。”大全小声说道。
王庾没说话,继续观看。
张达和李思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正院厅堂,又悄然进入正房。
然而当他们听见里面传出来的打呼声时,却不敢往卧房前进一步。
“这么顺利,里面是不是有陷阱啊?”
“肯定有。”
于是,两人迅速退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看向对方。
李思行又想起了李元吉那张恐怖的脸,小声说道:“我们要是空手而归的话,主子定会震怒。”
震怒的后果就不用多说了,定是死路一条。
张达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进去吧。”
大不了就是死路一条,至少还能得个忠心的名声。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把尉迟敬德杀了,立下大功。
两人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再次走进正房。
“嘿,他们又进去了。”大全兴奋地叫道:“我们赌一把吧,就赌他们敢不敢动手。”
郝绶也来了兴致:“好,我下注一贯钱,赌他们动手。”
“我下注一贯钱,赌他们不敢动手。”左四道。
大全接着说:“既然你们都是一贯钱,那我也下注一贯钱,赌他们动手。”
话落,他用手肘捅了一下三合:“快下注。”
“额......我跟小四一样。”三合道。
“小庾儿,你呢。”
“我跟三合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