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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没有半点手软,戒尺打的啪啪作响,宁浅予听着都疼!
十五戒尺还没打完,立夏已经呜呜咽咽的哭起来,结束的时候,脸已经肿的老高。
“好了,罚也罚了,宁浅予,如果有下回,这理由可就用不上了。”孙倩如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是可怜了立夏,在我这,骂都没挨过,跟着你不久,就要挨打。”
“谨记大夫人教诲。”宁浅予低眉顺眼的道:“那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什么都不懂,看着心烦!”孙倩如不赖烦的挥手。
而另一边,立春请老太君的时候,反被相爷教训一顿,说大夫人请宁浅予,过来麻烦老太君做什么。
立春请不到人,又不好私自去大夫人院里,只有在紫芳园院里不停踱步,焦急的等着,看到两人回来时候,立刻惊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戒尺打人,就算是肿起来,也很少会破皮流血,但血全淤积在皮下,立夏半张脸都青紫,样子很是可怖。
“先别说了,去寻些上好的金疮药来,今天,立夏主动帮我挨打,忠心可鉴。”宁浅予道:“立夏,你这几日,先别伺候,等伤好再说。”
立夏肿着脸,不能言语,只是点头,眼泪跟断了线似的,不停的往下掉,模样可怜。
到了晚上,立夏不能伺候,自然是立春守夜。
宁浅予睡不着,披了件衣衫,在内室研究买回来的那些药材。
“小姐。”立春端着茶盏进来,将油灯拨亮了些,问道:“今日大夫人没有为难?”
宁浅予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立春倒是率先疑问道:“立夏是大夫人的人,云嬷嬷多次嘱咐奴婢和冯嬷嬷,要留意着,不叫她害了您。”
“我也觉得奇怪。”宁浅予道:“正因为奇怪,才没阻止立夏挨打。”
要是放在前世,她那好心眼,哪里舍得奴婢帮自己挨打,尤其是在立夏说了,那般感人肺腑的话之后。
但现在不是前世,重生后的她,也就鬼迷心窍,帮了竹公子两回,对其他人,都是含着戒备,不明不白的,又怎么会阻止立夏?
再说十五戒尺,要是小厮使坏,这张脸就一个月见不得人!
宁浅予柳眉微蹙,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只好道:“不管如何,立夏到底是替我挨打,最近你多忙一些,外面那些丫头,我一个也不放心,你是祖母派过来的,我也只相信你和冯嬷嬷。”
“是。”立春应声。
这件事之后,立夏本本分分,脸上肿胀消退之后,宁浅予便也将她经常带着她来去,反正左右都在府内。
而孙倩如作为主母,要忙着操持过年的事情,送礼收礼,年下收租总账,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找宁浅予的麻烦,日子倒也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一晃,便到了年关。
昨夜下了半宿的雪,早晨却出了太阳,宁浅予刚醒,就穿戴好,拿着暖手的汤婆子,站在院子里,看白雪皑皑的美景,突然听见隔壁,一直空着的白玉园吵吵嚷嚷,不由的问立春:“什么动静?”
“今天腊月二十七,二八祭祖,是宁二爷一家回来了。”立春替宁浅予披了件玉兰花斗篷,细心的替她围好,道:“您出去的时候年纪小,兴许忘了。”
宁浅予这才想起来,前世也是这样。
当初宁老爷,除了宁长远之外,还有一个儿子,叫宁长寿,不过远在江州,做个闲散小官。
宁长寿乃是宁老爷的一个妾室生的,不是老太君所出,所以和宁长远两兄弟不亲厚,也很少来往。
但是年关附近,按照祖训,是要祭祖团聚的,每年宁长寿会携着一家老小,从江州回到锦都,今年也不例外。
正因为他们每年,都会回来小住一阵,所以在相府,有专门给这家人准备的院子,地处偏僻,正好与宁浅予的紫芳园相邻。
吃过早饭,大家才在正厅碰头。
请安,将带来的礼物奉上之后,因为来往较少,根本没什么话题可聊,宁长远很早就进宫去,三夫人周碧因为女儿宁清妍在佛堂受罚,也没出门见客。
宁长寿的目光,自然的落在孤身一人的宁浅予身上:“浅予什么时候回来的,哎呀,几年未见,出落的好看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向宁浅予。
宁凯下巴微抬,上下打量了宁浅予一眼,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又转向宁以月,目光贪婪,并没有因亲戚的身份有所收敛。
宁霞则是眼含嫉妒的看着宁浅予那身,裁剪得体,样子时髦又布料昂贵的锦缎,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二叔,我回来近两月了。”宁浅予抬头草草回答一句,又低下头望着裙子上一朵盛开的玉兰发呆。
她并不打算和这家人有什么瓜葛。
宁长寿碌碌无为,娶了个悍妻钱玉娥,儿子宁凯,十七岁,女儿宁霞十四岁。
宁凯长得不怎么样,却是花花公子,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
宁霞和宁家的女儿一样,容貌出色,小小年纪,整天花枝招展,盼着嫁入锦都名门,做个阔太太。
反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浅予是宁家嫡大小姐,锦衣华服,金银珠翠,就是不好看,也堆砌的好看了。”钱玉娥瞧着宁浅予那低眉顺眼,好欺负的样,接过话,冷笑一声。
“不过方才我瞧着,走路一高一低,腿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弟妹怎么就喜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孙倩如假意解围:“浅予的腿受伤,好不了,你可别再提起这件事了。”
“哎呀,那真是可惜,年纪这么小,就成了残废,还是大嫂的命好,生个赛天仙的美人,我们在江州就听闻,太子有意向以月求亲呢。”谈话打开了局面,互相吹捧就少不了,钱玉娥紧跟着道。
钱玉娥这次带着一双儿女,其实是另有目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看不上江州的人,私心想在锦都,靠着宁相府的名头,给他们分别谋门好亲事。
而宁家现在,孙倩如俨然是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钱玉娥知道孙倩如不喜欢宁浅予,投其所好贬低宁浅予,两人很快拉近了距离。
“弟妹说下笑了,圣旨还没下,一切没有定数。”孙倩如因为这句恭维,眉开眼笑。
“太子心之所向,圣旨不是迟早的事情?”钱玉娥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宁浅予的腿上,道:“不过,浅予被太子退婚,锦都还有名门愿意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