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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冢衣冠坎坷，凤凰台人物蹉跎。生待如何，死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
虚空之中，隐约传来一个疑似唱戏的声音，悲怆而又空洞，荒凉而又落寞。
凌霄握住窗台上的栏杆，探头冲着不远处扫了一眼，万籁俱寂的午夜时分，城市里依旧亮着灿丽的灯火，那些戏词宛如一朵朵妖艳的芍药花，在通往彼岸的道路上次第盛开。
“冉初……你究竟是谁？”
每次出场，都是这般装神弄鬼，也许说错了，他原本就是一缕不应该存活于世的幽魂。
凌霄开始召唤小强：把反派男神的剧情发给我。
小强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姐，这次任务有点复杂，反派男神的真实身份是个谜。
打死我也不能乱说。
凌霄抬起手腕，指尖猝然间窜出一簇冶丽的九幽真火：小强，冉初怎么会有我的真火标记？
小强幽幽地回道：因为他一直追逐你，跟随你轮回转世。
凌霄：每次执行任务，都是一次轮回一次转世？
小强：我只是打个比方，小姐姐不必矫枉过正。
凌霄：我要你何用？
小强：嘤嘤嘤！
隔壁家的小姐姐已经升级做区域总管了，我家小姐姐还在使唤我，把我当保姆利用呢。
就在这时，哀凉的戏词唱完了，冉初从不远处踏月而来，宛如云端漫步。
他穿着一袭黑色锦衣，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昳丽如画，眉宇间透着一丝高冷禁欲的气息。
逼格满满。
凌霄毫不客气地揭穿他的真面目：“别搞了，你又不是大明星，观众也就只有我一个，就算你出场的方式再怎么炫酷，也是无人欣赏。”
冉初：……
凌霄斜倚在阳台的栏杆上，淡定地笑道：“桑欣言的助理，之前遭遇了车祸，是你做的？”
冉初这下不再装逼，直接从虚空之中跳出来，不偏不倚地飘浮在凌霄身畔，他笑道：“我从来不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凌霄拧了拧秀眉，美眸湛然：“可是那天下午，桑欣言在郊区的公路上遭遇车祸，他顺便搭了我的车。当时我亲眼看到你站在车祸现场，好像正在观察什么事。”
冉初笑道：“嗯，因为我是万年鬼王，明海市属于我的中心辖区。那天下午桑欣言开车的时候一直被厉鬼纠缠，我觉得有点古怪，就跟过去瞧了一眼。”
凌霄神色一顿：“被厉鬼……纠缠？莫非桑欣言行为不端，害死了无辜的人类？”
冉初摇摇头：“桑欣言不是普通的人类，他祖上是天师，有对抗厉鬼的法宝。但是那天下午他刚巧没有随时携带灵符，所以他跟你说，他遇到了危险，必须立刻离开车祸现场，否则……”
冉初故意顿了一顿。
否则什么？
果然，凌霄好奇地盯着他，清艳如画的小脸上露出一丝隐晦的忌讳之色。
“否则他会被那只厉鬼吃掉。那只厉鬼修炼了吞食的法术，可以吞食人类的生魂。”
凌霄了悟，笑道：“万年鬼王，嗯？你好像很厉害？”
冉初并未谦虚，或者惺惺作态，而是实事求是地回道：“在明海市，你居住的区域，没有哪只厉鬼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定制驱鬼套餐。”
凌霄一眼不错地盯着他。
驱鬼套餐？
那是什么东东？
“你们做鬼的，也会跟人做交易？还有，你长得这么漂亮，难道地府的鬼也会讲究颜值？”
冉初傲娇地冷哼一声，笑道：“那是当然！做鬼也有尊严的Ｃ不好！！！”
“更何况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我的皮囊向来如此，这是我的灵魂状态，没办法修改的。”
凌霄听出一丝卖萌炫耀的意思，忍不住扑哧一笑。
“行行行！你长得好看！你有理！老天赏饭吃。”
冉初跟凌霄对视一眼，低声问道：“桑欣言要调查那个小茉莉案件的杀人凶手？”
“嗯，应该是吧。”
“你打算掺和么？小茉莉死得很惨，她一直企图抱我大腿，但是我不喜欢孝子，不给她抱。孝子变成鬼魂之后，也是一样的调皮捣蛋。”
说到这里，冉初皱了皱俊眉，从栏杆外面一跃而起，跨过栏杆，飘浮在凌霄右手边。
凌霄嗅到一股幽兰暗香，正是她熟悉的那种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味道。
“其实我已经拒绝了桑欣言的合作要求。”凌霄也是实话实说，并没有隐瞒对方：“我觉得桑欣言这个人给我一种危险的直觉，所以我不打算跟他深入交流。”
冉初轻蔑地笑了笑：“桑欣言的祖上是天师，曾经封印过我。”
“哦……那么你跟天师比起来，孰强孰弱？”凌霄好奇地问道。
“你别误会，我被天师封印，并不代表我就是天师的手下败将。相反，天师可以封印我，只是抓住了我法力衰退的空门。他根本杀不死我，也无法将我从人间驱逐出去。”
凌霄从善如流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很厉害。”
不知为何，冉初有点不爱听这种话，觉得很虚伪：“凌霄，你身上带着一股死气，这也是我在酒店里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特地提醒过你的。”
“你应该遇到过术士，那个术士不是特别能耐，只能用这种偏门阴邪的法子搜集生魂。”
“那时候天花板上趴着一只女鬼，是你手下？”凌霄不答反问。
“哦……她啊，她叫梦茹，一直在地府里游荡，遇到我之后，她被我迷住了，非要跟在我身边做小跟班，我不答应，她就无所不用其极，非要逼迫我答应……”
凌霄顿时满头黑线：“冉初，你做鬼真是做到家了。”
自恋不是毛病，只是一种自信的肯定。
冉初笑了笑，不以为杵地回道：“迷恋我的女鬼太多了，每次遇到你，都有女鬼跑出来捣乱，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她们虽然会吓唬人，面目诡异，但是有我在，没有哪只鬼可以伤害你。”
“照你这么说，跟在你身边的那些女鬼，跟午夜凶铃里的女鬼一样，也是会杀人的？”
凌霄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冉初微微一愣，笑道：“嗯，她们会杀人。但是你放心，我不杀你。我觉得……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在那家酒店总统套房里，我看到那些男人算计你，企图设下陷阱强爆你，其实我本来打算出手帮助你，但是你身上带着一股术士下咒的死气，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就这样错过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