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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柔到底年轻，不懂得隐藏情绪，当即便走上前去，清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明晃晃的倾慕之色。
楼策坐在听竹轩的窗口位置，看到眼前这个略显陌生的秀丽女子，他沉默地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在观望的凌霄。
“你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牧碧柔微微一怔，笑道：“我是。楼相，我可以坐在你身边么？”
楼策俊眉微微拧起，漫不经心地回道：“不行。”
牧碧柔：……
大名鼎鼎的楼相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牧碧柔求救一般看向站在山水画屏风旁边的凌霄，向她投去征询的眼神。
凌霄淡然笑道：“楼相，何必这般为难我妹妹？”
你妹妹？
那就更加需要避避嫌了！
楼策接收到牧碧柔温柔小意的眼神，便冷漠地回道：“我要找的是你姐姐，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难道没有收到皇上的圣旨？”
未婚妻？
那是什么梗？
牧碧柔有点懵逼，便苦着脸小心翼翼问道：“楼相，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
楼策大人有大量，笑道：“没有。”
“不过你身为本相未婚妻的妹妹，还是应该回避一下。”
牧碧柔觉得十分委屈，便实诚地坦白道：“楼相，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平素十分喜欢绘画，而你当初给皇上描画的那一幅山河图实乃当朝圣品，我倾慕你高超的画技，这才斗胆前来拜访。”
楼策听完对方的解释，脸色稍霁，笑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有诚心，我便给你介绍一个今年的状元郎。”
牧碧柔觉得莫名其妙，心底隐约升起一丝不受重视的落寞感。
她再次向凌霄投去求救一般的眼神。
却不料，凌霄直接无视之，她径直走到楼策跟前，拣了他对面的软榻坐下，她依偎在软榻上，姿势显得慵懒而又率性。
楼策立即拈起紫砂茶壶，替凌霄斟了一杯香气袅袅的香茗。
凌霄捧起青瓷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茶是上等的春峰毛尖，水来自于京郊清源山的山泉，滋味甘冽。
凌霄放下精致绝伦的茶盏，笑道：“好了！楼相！你就别再为难我这位好妹妹了。”
楼策不赞同地回道：“我要介绍的这个状元郎李沭阳，他最擅长的就是工笔画和国画，既然二小姐对绘画如此有兴趣，我便给她推荐一个画中高手，凌霄，我这叫投其所好！”
“而且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楼策没有忘记补充一句重点。
凌霄了然地点点头，笑道：“碧柔，听到没有？”
牧碧柔虽然长得小家碧玉，但是她心思单纯，性格比较坚韧，并没有母亲何月婷的那些龌龊心思。
看到大名鼎鼎的楼相对自己丝毫不感兴趣，牧碧柔立刻歇了攀附的心思，冲着楼策恭敬地拘了一礼，笑道：“小女子谢过楼相！”
很快，楼相便派人将当朝状元李沐阳叫过来。
李沐阳刚巧便是楼策招揽的心腹之一，他长得英俊斯文，虽然有点读书人的古板，却是内蕴丰富，腹有诗书气自华。
李沐阳跟楼策见过礼，又在楼策的介绍下，跟牧碧柔相识一场，他对这个将军府的嫡出二小姐颇有好感，尤其是看到牧碧柔典雅庄重的国画技艺，他更是十分赏识。
“虽然笔力尚且稚嫩，但是不难看出二小姐的潜力和天赋，可见二小姐平时勤于练习，是个又有慧根又有后天勤奋的可造之材。”
牧碧柔今天早有准备，她特地让丫鬟青桐替自己捎上一副平时练习的作品，这幅作品是她精心绘制，也算是呕心沥血的成功之作。
没想到，这幅作品居然可以获得当朝状元郎的厚爱和赞赏！
牧碧柔觉得很开心，一颗芳心变得有点蠢蠢欲动，毕竟对方是个又英俊又满腹才学的未来栋梁。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凌霄主动地跟楼策提出告别，楼策有意挽留，却见凌霄狐疑地问道：“你很闲？”
楼策神色一滞，笑道：“不，本相很忙。”
甚至有点日理万机的意思。
但是……追妻之路漫漫兮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凌霄隐约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一壶上好的春峰毛尖已经喝完了，俗话说得好，人走茶凉。
她冷淡地回道：“既然你忙，那我就不打搅你了。”
凌霄起身欲走。
牧碧柔坐在隔壁位置上，看到这一幕，她急忙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跟李沐阳一样地告辞离开。
李沐阳见好就收，笑道：“我送你们一程。”
楼策随意地摆摆手：“不必。”
李沐阳蓦然间神色一顿，好奇地问道：“楼相，她们只是弱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依我看，还是送她们回府吧？”
楼策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沐阳，问道：“怎么？她们女人之间的一些私密心事，你也要掺和？”
“何况凌霄武功高强，比你这个不事生产的小白脸强多了。”
李沐阳听出对方话中的戏谑之意，他倒是没有半点气恼或者尴尬，而是大大方方地笑道：“好！我尊重楼相的意见。”
凌霄和牧碧柔一起离开浣花楼，带着各自的丫鬟步行回到将军府中。
一路上凌霄并没有废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中。
小强贼兮兮地冒了个泡：情敌主动上门，小姐姐为什么可以容忍？
凌霄：情敌？
小强笑道：就是你身边这个妹妹，她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
凌霄：她？
小强偷着笑，嘴贱地回道：她一直暗中觊觎楼策，估计早就被反派男神的风采迷住了！
凌霄：不可能。
她有自己的姻缘。
小强惊讶地问道：小姐姐这是蜜汁自信？
凌霄：那你等着瞧好了。
小强却又贱兮兮地问道：你为什么对反派男神如此放心？我本来想欣赏一出正牌女友手撕绿茶婊的开场大戏……
凌霄：屏蔽吧！
工具人小强一瞬间看到自己被对方屏蔽的四维画面，顿时气成河豚的样子。
凌霄回到饮冰小筑，按照原主的惯例依旧住在暖阁里写字读书，或者趁着夜色沁凉，在院子的空地上修炼高级武技。
不知何时，花匠甄巧从隔壁的牡丹园里绕过来，手中捧着一盆娇艳欲滴、高贵典雅的牡丹花。
“这个叫御衣黄，是我这两天特地给大小姐培育的珍品。顺便也要恭喜大小姐跟楼相结成姻缘。”
甄巧看似嘴巴很甜，但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高冷，隐约中透着几分距离感。
凌霄好奇地扫了几眼，笑道：“这是……楼相的意思？”
甄巧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笑道：“是！”
凌霄若有所思，便吩咐丫鬟菊龄将这盆名贵的御衣黄牡丹摆在暖阁的窗台上，然后她来到白玉浴池中沐浴。
美人浴，碧沼莲开芬馥。
双髻绾云颜似玉，素蛾辉淡绿。
雅态芳姿闲淑，雪映钿装金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