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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这风格也够奇葩的。
水鬼也好,这船也好,明显是朝廷的后手,是想将这一批人一网打尽,偏还要遮遮掩掩,妄图把锅甩给海盗。
要不然现在这个时辰,四周全是大船,有唐家的船在这里,什么样的海盗敢来?
但此刻没有心情嘲笑——情势已经紧张到没有退路。朝廷既然在这一刻露出了獠牙,那明显就是要彻底解决这事,最后那锅推给唐家也好,推给海盗也好,解决了这批门阀二代,就等于断了门阀的根。
门阀是子弟众多,是不缺继承人,但很明显培养多年的最优秀人才,是经不起损失的。
但唐家也不可能没有后手。
海里此刻惊叫一片,哨声停了,海兽没有进一步攻击,但还在绕着众人打转,众人心惊胆战,还没找到可以踏脚的船,一眨眼又要被这许多炮口刀箭对着,一时叫声满满绝望。
炮筒在嘎嘎转动,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唐羡之的方向。
唐家船上的将领在下令将其余火炮掉头,但是终究下了两门炮,和对方实力没法比,那个将领汗都下来了。
唐羡之却还是那般笑容清灵,不急不忙,有意无意看了上头一眼。
桅杆之上,燕绥忽然开口。
“刘将军,既然是来援救百姓的,自然救人为先。火统可以先停了。”
所有人都一惊,文臻抬头看他,却只看见那人高高的袍角,傲娇到鼻孔朝天。
那三艘船上的人似乎也十分震惊,炮筒转动的声音都停了,片刻后,一个瘦小男子出现在甲板上,面色难明地仰头看着燕绥。
文臻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在心里怒骂,还在纠结到底是装傻不崩人设继续装海盗,还是摄于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宜王殿下淫威,就此退让。
她急忙上前一步,笑吟吟扒着船舷,大声招呼道:“刘将军,好久不见,你这是也出海来保护百姓吗?真是高风亮节,精神可嘉!”
对面那刘将军好像被这一对贼人塞了一嘴榴莲,怒道:“你是谁,为何在此胡言乱语?”
“刘将军,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前不久还在天京江湖捞见过呢,当时我瞧着是你,还打了九折,你还谢我来着,怎么这就忘了?”文臻一点都不生气,左右望望,“当时我们江湖捞大掌柜君姑娘还在呢!”
“是啊是啊。”忽然一把嗓子遥遥传来,“刘将军当时你还夸我们的毛肚脆嫩好吃呢!”
文臻一瞧,哟,远处那个小岛上,乱蹦着挥手的不是君莫晓是谁?
刘将军给这一搭一唱气得脸色铁青,而海中百姓信以为真,还真以为朝廷的人跟过来是为了援救他们,都纷纷挥手叫喊。
刘将军颇有些恨得牙痒——当日海上风平浪静,他不能直接对百姓下手,但是季家船撞了唐家船,门阀开始撕咬,这时候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时?便是百姓因此有伤亡,也可以推给门阀头上,一箭双雕,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但那个永远让人摸不着的宜王殿下,忽然就换了这个态度,那他就很难将所有人都灭口,更不要说还有人潜伏在那岛上,只要逃掉了一个,这海上之事就再也遮掩不住。
他盯着孤零零坐在桅杆上的燕绥,一瞬间竟然冒出某个大逆不道的念头,随即便听头顶上,燕绥轻描淡写地道:“诸位父老莫要惧怕。此事乃几家世家为争夺权势而互相设局,妄图裹挟无辜百姓以为人质。朝廷怕你们贸然出海遭受伤害,特意派水师刘将军和季家将军乔装前来相护,尔等只需静静等待便好。”
众人听着,顿时安静许多,燕绥一挥手,一直沉默着的季家黑甲船缓缓前来,那刘将军愕然注视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季家的船改姓了燕。
他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方才的愤怒和一霎间冒出的恶念瞬间消散了许多——宜王殿下孤身在海外,竟然能将季家的船直接掌握在手中!
一抬头,便见季家的船已经森然逼近,雪亮尖锐的船头直冲朝廷的船,看那架势,如果朝廷的船不避让,就会发生擦撞,事已至此,刘将军只得沉着脸挥出旗语,下令三船收回武器,避让黑甲船。
季家船驶来,放下绳梯,有水手出来,装上勾索。示意众人都游过来。
此时的季家船,看起来短了一截。这是子母船设计,在撞击唐家楼船的前一刻,后舱底部负责划船的士兵撤入子船,保住性命的同时,也被放逐入大海。
季家黑船,众人都有印象,记得这船明显和这边不是一路的,都有些畏缩。船舱中行出一名男子,大声道:“诸位,我等奉宜王殿下命,前来援救。之前诸般行为不过是掩饰,以防为唐家所察觉,还请诸位不必多疑。”
文臻不认得那男子,不是季怀庆,眉目间却有些相似,应该是季怀庆的兄长。
季家的船,早就被燕绥拿在手中了?
他什么时候拿的?
他一直在追,大家都看得见他在漫漫长路中不断被唐羡之消耗实力。却不知道这一着棋,早就于事端刚起时步下。
世人一步看三步,已算天才。
这人能看到一百步吧?
季家的船救起了海面上的其余百姓。海盗船在缓缓后退,做出给季家船保驾的姿态,一时众人都松口气。
易铭上了季家船,林飞白带着师兰杰毫不犹豫地来了唐家的船,满身伤的姚县丞低着头去了季家船,他没有带着他的妻子。
方才水下水鬼海兽齐聚,受了伤的人很难有幸理。
司空昱一直盯着人群,像在寻找什么。文臻悄悄走到他身边,问他:“司空兄,我前阵子收到你的一封信,说在天机府发现了一名神眼少女……”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桓了很久,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明确找出来。
司空昱一边眼睛四处梭巡,一边随口答她,“没有,我没有写过那信。”
“那……你和谁说过我那几个朋友的特征以及我找朋友的事吗?”
“也没有。”
文臻一时有点茫然。
不可能没有,但司空昱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不愿意思考。
他转了一圈,身形一闪不见了,随即出现在季家的船上。
唐羡之皱眉盯着他,忽然问唐慕之,“司空凡呢?”
文臻这才注意到,司空凡不见了,而司空昱明显就是在找他。
但唐羡之好像看得更直接,发现司空凡不见了,立即便问唐慕之。
他似乎非常了解唐慕之,唐慕之冷冰冰的脸明明看不出任何神情,但他已经冷声道:“进舱去。不许出现在司空昱面前。”
唐慕之冷笑一声,道:“怎么?难道还要我在司空昱面前躲一辈子吗?”
唐羡之盯着她,“你杀了司空凡?”
文臻心中呵呵一声,心想有妹如此,真是唐羡之的悲哀。
“没有!”唐羡之斩钉截铁地道,“不过是他自己命不好!”
文臻深以为然。
和你定亲,司空凡确实命非常不好。
人影一闪,司空昱再次鬼魅般出现在甲板上,直接落在唐慕之面前,随即“嚓”一声轻响,寒光爆现,直射唐慕之心口!
唐慕之眼看躲避不及。唐羡之却像早有预料,一直盯着唐慕之面前的虚空,此刻手一抬,猛地将唐慕之拽了个踉跄。
长剑擦着她后背射过,将唐慕之后背衣裳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唐慕之反应也快,借势一个翻滚,已经上了风帆,往燕绥那里冲,大声道:“我是因为你才动他的,你不能不管我!”
人影一闪,燕绥已经出现在另一座风帆上,语声淡淡:“输的人没资格提条件。”
“哗啦。”一声,出现在风帆上的司空昱,劈裂了一整张帆,倒下的巨帆差点砸到唐慕之。
他武功并不是最高的,但这一手倏忽来去非常惊人,谁也无法预料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唐慕之因此躲得十分狼狈。
唐羡之除了一开始出手帮她逃掉必死杀手外,之后就没有出手,任她在司空昱凶狠的追杀下拼命地逃,从船头一直追在船尾,很快身上便添了几道血口。
不过司空昱这一手神似景横波的瞬移的异能似乎也不能接连使用,很快他速度就慢了下来。
而唐慕之一发现危机已过,立即便有了机会要撮唇。
唐羡之衣袖一拂。
啪一声,唐慕之脸一偏,片刻后,左脸一片淡红肿起,而唇更是肿了半边,一枚口哨骨碌碌滚了出来。
被不要脸的文臻再次飞速捡了收起来。
唐慕之怔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骂她名义上的嫂子还是该冲打她耳光的哥哥发火,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抬手就要甩文臻巴掌。
唐羡之衣袖再一卷。
唐慕之忽然就飞上了高空,撞断了一根桅杆,再噗通一声坠入大海。
哗啦一声水花足有丈高。连追下来的司空昱都怔住了。
“舍妹性情顽劣,犯下大错。”唐羡之的声音平平静静,“唐慕之在此代行家主之责,施以家法,请司空兄恕罪。”
司空昱长剑一掣,便要入水继续追杀。
唐羡之却又道:“敢问司空世子到底发生了何事?是否真的为舍妹所杀?如果真是舍妹亲手杀害,在下立即将舍妹交于司空家处置。如果不是,还请司空兄暂时将此事搁置,回天京后,在下自然会亲自登门赔罪,并就赔偿之事和司空郡王商议。”
司空昱窒了一窒。
唐羡之这话他没法接。
司空凡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唐慕之亲手杀的,但他也确实是死于唐家之手。
关键此事牵扯到唐家和司空家的交情,司空家一直想要攀上唐家,如今出了这事,父亲到底会是什么态度,他摸不准,如果他坚持对唐慕之斩尽杀绝,两家交恶,他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其实他刚才一腔愤怒,想着回去怎么交代,也没想太多,如今唐羡之两句话,提醒了他太多现实,他神情眼看着便冷静下来。
文臻心中又一叹,心想唐羡之这样的人,真是危机公关的高手。
司空昱其实不可能当着唐家的面处置唐慕之,但是唐羡之并没有袒护唐慕之,也没有任他对唐慕之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他出手处理唐慕之,给足了司空昱面子,也给了他思考的空间。
他给唐家留下了余地,也给司空家留下了余地。
就文臻对司空群的了解,死一个司空凡,只是给他和唐家的谈判多一个砝码罢了。司空昱显然也了解他老子,所以不敢再坚持要杀唐慕之。
文臻忽然想起刚才唐慕之对燕绥说的话,顿时心中一颤。
这个局面,是不是也是燕绥故意造成的?
让司空家和唐家出现矛盾,要么两家交恶削弱唐家,要么司空群以此为要求从唐家处获取利益,而唐家让出的东西,固然使唐家吃亏,在司空家手里也不如在唐家更能发挥作用。
皇室和唐家,一直在战争,能削下对方一块指甲来,都是好的。
她低头看水里,唐慕之在狼狈地浮沉,看向唐慕之的眼神都是怨恨。
文臻却觉得,唐羡之对妹妹,实在不能太好了。
这样的猪队友,对于这样步步惊危的世家大族来说,早点杀了才是清净。
忽然“咔嚓”一声,一面巨帆倒下,与此同时众人都被一阵猛烈的风卷住了呼吸,随即头顶一痛,噼里啪啦的大雨点不打招呼地砸了下来。
文臻被雨砸得睁不开眼,手被人攥紧,奔往船舱。此时船上的人都赶紧入船舱躲避,谁也顾不得其他。
文臻在被拖入船舱之前,心中一动,忍不棕头往那岛上望去。
那岛原本孤悬海中央,光秃秃的都是石山,一览无余,任谁也不会多看一眼。
但此刻,夜色里的岛上,隐约已经有了动静。
那些石头的底下,忽然涌出一队一队的人来,那些人衣着苔绿色,别说夜色风雨中不显,便是趴在地上离远一些也难认得。
那些人掀开那些伪装得极其巧妙的石头,石头底下赫然是一座座巨弩。
巨弩弓弦绞紧,指向季家船,朝廷船,和高处燕绥的方向。
又有什么黑沉沉的东西被推了出来,风雨里实在看不清,她心中的危机感却忽然达到了顶峰。
唐羡之一直等待的便是此刻!
他在等一场足可遮没人视线的海上风雨!
而燕绥似乎也有预感,所以他呆在唐家船的桅杆上,看似高处危险,其实弩箭很难射到,炮也不能轰,唐家总不能自己轰自己的船。
他知道自己是目标,干脆便孤家寡人把自己挂在高处,如此别人就免受池鱼之殃。
可是在这高处,风大雨急,他能呆多久?
文臻仰头,哗啦啦的雨当头盖下,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更不要说看清楚高处那个影子。
船忽然动了,向着岛的方向。
只要接近了岛,燕绥就进入了巨弩的射程范围之内。
果然船行了不一会儿,刚刚进入船舱的她,便听见“咻”一声疾速响声,破空之声连这风雨声都盖不住。
波涛如怒,船在波涛上动荡,燕绥的身形在半空中随之摆荡,如一缕悠悠的风,总在毫厘之间,将那足有手臂粗的箭枝闪过。
文臻抓着门把,忍着头晕目眩和呕吐感,看着甲板上的影子——船头上有一盏灯,设计周密,竟然没有灭,此刻正将顶上燕绥的身影放大,可以看见那人影飘荡如魂,就在她的头顶上。
离岛越近,箭声越来越密集,她忽然看见那个影子在急速放大。
怎么回事!
燕绥中箭落下来了吗?
她一阵紧张,下意识要往前冲,忽听耳边低喝:“趴下!”
与此同时背上被人一推,她向前一冲,身下忽然一空,底下竟然还有一层。
眼看她就要掉落下一层,她忽然想到什么,百忙中伸手一够,也不知勾住了什么东西,死死抓住。
头顶轰然一声巨响,哗啦一下大雨再次临头——船顶竟然被掀了!
她抬头,正对上燕绥湿淋淋的脸庞。
他乌黑的发披散,贴在颊边,越发显得脸色雪白,有种令人惊心的煞与艳。
两人这是赐婚后第一次正式面对面,电光石火间却什么都来不及想,文臻忽然看见易铭出现在燕绥背后,正一剑向他后心刺去。
与此同时,她看见飞开的船顶上忽然弹出一道铁索,索头上坠着铁锤,砸向燕绥的后脑。
她还看见唐慕之湿淋淋鬼一样的脸一闪,就在自己的侧边。
身下有力量拉拽,是唐羡之。
身前,燕绥不管身后易铭的暗剑和砸过来的铁锤,向她伸出手。
文臻忽然松手。
松手的瞬间,她猛地抓向燕绥的腰带,死死勾住。
下一刻她跌落,带着燕绥一起。
铁锤擦着燕绥后脑荡过,砸碎了前方桅杆。
易铭的飞剑嚓一声擦过燕绥背脊,带着一溜血珠,消失在风雨海上。
然后易铭被随后赶来的林飞白砰一下击落海中。
林飞白人影一闪,又一下把抓着剑要跳下一层的唐慕之给扔飞出去。
他紧接着要跳,嚓地轻响,那一层船板已经合上。
……
文臻拽着燕绥掉落下一层船舱。
砰一下两个人都压在唐羡之身上。
下一层很窄,一时三个人三明治一样叠在一起,文臻感到身下唐羡之并没有动,但手臂却在动,似乎在摸索什么东西。
她害怕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可不敢给唐羡之得手,知道自己来不及按住唐羡之,干脆一偏头,把唇凑了上去。
也不知道唇贴在了什么部位,冰凉柔软,却又有些微微的硬度,她猜可能是锁骨。
唐羡之忽然没有了任何动作。
这一霎舱底黑暗,眼睛看不到,其余的感官便特别灵敏,早在文臻跌落的时候,他便甘心做了她的肉垫,那小小的身躯落在怀中,轻盈而又柔软,带着些湿润的水汽,像一团藏了雨的云。
而此刻她的唇贴在他的颈侧,他忽然便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两瓣微凉唇瓣的温度和香气,是那片藏了雨的云下生出的花,带着天生属于少女的自然丰美的香气,氤氤氲氲,将这船底微微含着海腥气的气息冲淡,一霎便仿佛天也明,云也开,月也亮,这沧海之上,滟滟清波千万里,每一道水纹都写满柔情。
他一动不敢动,怕惊破这难得的亲密接触,于欢欣中又生出淡淡酸楚——他与她相识不迟,相遇不短,缘分不浅,却在最初站错了岸,以至于见那美丽便是隔岸的景,吸引而不能驻足,伸手而不可得,等到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岸涉水而来,却已经错过了最美的花期,便纵孤注一掷将她留在自己身边,想博这一霎亲热依旧还需要运气和天意。
便千万人口称唐夫人,便红烛龙凤许一生,便婚书上烫金浓墨写伊名,换不来那颗心镂刻三个字唐羡之。
明知她送上芳唇,齿间心底呢喃另一个名字,他依旧卑微地贪恋这一刻,暂忘霸业宏图。
他于心底,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呼应此刻海上风雨。
……
唐羡之被文臻一个吻吻不动了,明明一片黑暗,文臻没有动情,唐羡之内敛沉稳也没发出声音,但是燕绥就是察觉了。
此刻舱底狭窄,头顶甲板已经合拢,三人挤占了有限的空间,根本没有办法起身,燕绥的手迅速在身侧摸了一遍。瞬间解掉了可能的机关,随即他一手揽住文臻,把文臻往上一揪,强力拽走对别的男人献吻的自己女人,一手便对最底下唐羡之劈去。
他这一动,“咔嚓”一声响,整座底舱都晃了晃。
这突然的晃动,导致燕绥一掌劈歪,也不知道劈到哪里,舱底发出格格之声。
而整座船此刻晃动得更厉害,想来外头风雨更大,文臻本来就碰上碎针状况,正不舒服,给这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哇一声吐出来。
三个人挤在底舱,这一吐,谁也跑不掉,三个人顿时都身上黏黏答答,文臻吐出来就觉得懊恼,心想燕绥那个超级大洁癖,还有唐羡之那个不染尘埃的德行……下意识把脑袋一抱,想做个缩头鸵鸟,结果等了一会没听见怒骂,也没听见嫌弃之声,却有一只手按在了她后心,一股热流涌入,随即又有一只手伸过来,但这只手被截住了,两掌相交,“砰”一声响,底舱又是一阵不堪承受的巨震。
文臻的五脏六腑又被震得离了位,那只按住她后心的手将她翻了个位置,却在半路被另一只手截胡,然后,又是“砰”一声,刚震落下来的五脏六腑又翻出三百六十度。
刹那间黑暗中风雨里窄舱内,那两个一路用尽智慧互相坑的男人,终于摒弃了那些脑力上的厮杀,转而为男人之间最暴力也最热血的解决方式——打架。
还是隔着一个女人在打架。
两个人,一个天生傲娇睥睨,一个习惯城府深藏,都不是街头莽夫人间痴汉,可偏偏最后选择了这一种。
大抵是彼此都觉得憋,憋到最后还是见拳到肉来得最痛快。
方寸距离,投鼠忌器,可也没妨碍这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忽儿文臻到了燕绥的怀里,唐羡之的拳滑过文臻的腰落向燕绥的肋下;一忽儿文臻又到了唐羡之的身前,燕绥的指风越过她脑袋咻一下招呼向唐羡之的双眼。
颠来晃去,上下翻腾,肉体的碰撞和拳风的呼呼声响沉闷,文臻的心肝肺肠简直要翻滚出一首芭蕾舞,终于受不了大喊一声,“住手!”
“都特么的给我住手!”
“谁再不住手我就和谁一辈子绝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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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给气死了。
悄无声息的,审核编辑又把我昨天圆房那句以及标题给删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打招呼,不讲理由,删标题和重要内容。删标题也就算了,删那种全篇亮点的重要内容,还不通知我,让我连修改的机会都没有,让读者看得懵逼,真要是涉黄涉政违禁内容也就罢了,但是就特么一句话。还是嘴上说的一句话,根本不会付诸行动的一句话。
上一次被这样莫名其妙不打招呼删掉的是唐慕之大街发疯,文臻对燕绥大喊,吻她!
就这么一句,删了,后来我又补上了。喊都不能喊吗?上头有禁绝到这种程度吗?用得着这样自我阉割吗?
这种事情可能不是这两次,因为有时候会觉得字数和我发布的好像不一样,但是没有通知,我也没时间一一回头核对,读者看完了一般不会再看,没看的也不知道最有意思的内容少了。
这特么对作者有点起码尊重没有?把作者当自家圈里的猪吗?
我很少爆粗,今儿我要骂人了,再这样,老子真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