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饭

“雪婷，不要闹了好不好？”魏斌耐心地哄着，“你不是说过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到了！”

林雪婷拽着拳头，把脸埋在被褥里。

魏斌把人翻转过来，只见血液不停地从她的嘴里流出来。

药力太强，手又被反剪，她只能咬自己嘴唇，以保持清醒。

魏斌原本期盼的眼神转而变得深沉，他是要发怒了，怒不可歇，眼角上方的青筋尽露。

林雪婷咧嘴笑了，满满一嘴的血，衬得牙齿森白，像电影里的女鬼一样。

把人变成鬼是魏斌的天赋。

“我也想你死！我也想你死！”魏斌咬着牙根，双手掐上林雪婷的脖子，不可遏制的怒火，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林雪婷一言不发，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着魏斌，脸色由红憋成紫色，渐渐陷入昏迷。

魏斌最终还是松了手，倒在一旁用力地喘息，一大股空气突然涌入林雪婷的肺里，人不停地咳嗽。

“哈哈——记得以前吗？我们也常这样伤害对方，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魏斌笑着把人拉入怀里，紧紧箍着，袭上她的唇狠狠地吸吮，彼此的血液再次交融。

林雪婷闭上眼没有反抗，她累了，想休息。

魏斌出乎意料地没有进行下去。他的雪婷变化太大，他得先把人变回来再说。

醒来时，双手已经自由，手腕处是紫色瘀伤。

林雪婷摇椅晃地起身，打开冰箱，什么都没有，厨房也是一干二净，林雪婷环顾四周，突然发现所有窗口都装上了防盗网，原本的木门换成了铁板门，锁也换了。

林雪婷等了一会儿，饿得心慌，再次四处翻找，一点食物都没有，她只好烧开水，以水充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雪婷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人虚弱地蜷缩在沙发上，两眼无神也毫无焦点。

门口终于传来脚步声了，门板下方的口子被打开，一只手送进一碗白米饭。

挣扎着起身，捧着碗吃了一口，嚼着嚼着又急忙地吐回碗里，拿起白米饭倒进了烧水壶，又倒入清水，把水烧开，米饭就熬成稀饭了，一大碗稀饭应该能分成三顿吃。

“哈哈——”监控器那头是魏斌的笑脸，“雪婷，你真的太可爱了，想说要看你吃白米饭时的狼狈样子。”

不过这样就好，愿意吃饭，那就是还想活下去！

用小碗盛了一碗，林雪婷吃着吃着，眼泪夺眶而出，把脸埋进手心，呜呜地哭了起来。

“雪婷，不要哭……”魏斌看着她抹眼泪，脸色有些凝重。

不过这样就好，愿意吃饭，那就是还想活下去！魏斌的眸子眯了眯，林雪婷很快就会变乖了。

连着三天，又是一点吃的都没有，林雪婷饿得发晕。

大半夜的，门口传来脚步声，林雪婷支起身子，看向门口，还不待人把口子打开，她人已经摇椅晃来到门边。

又是一碗白米饭。

林雪婷先抓了一把放进嘴里，然后把剩下的倒入烧水壶，只是，这次还未等到水烧开，林雪婷就把粥倒出来。

“雪婷，雪婷，你太心急了……”魏斌看着显示器，心疼，“小心……烫着了吧，就说你别太心急。”

林雪婷喝了大半碗，突然反胃，冲进厕所把刚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了。

人跪在厕所里，捂着嘴哭，扶着墙出来，拍打着门使尽全力大喊，“魏斌，魏斌……魏斌……”

魏斌笑了，“看看，最后还是需要我来救你。”

人上了楼，隔着门问道，“你找我？”

林雪婷靠着门哭。

“你不说我就走了。”

“你……你别走……”林雪婷哭求。

魏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佯作受伤的语气，“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

“不……不是的……”

“不是？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魏斌靠在门上笑着问道。

“我……我想见你……”林雪婷咬破唇，硬是逼着自己说出这句话。

“你为什么想见我？”

林雪婷闭上眼，身子倚着门口滑落，“因为你是我男人。”

“呵……我不信，林雪婷，我不相信你。”

“是吗？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林雪婷笑着掉着泪。

“你能把自己的誓言都忘了，我怎么还敢相信你。”

是吗？那句誓言……“我林兰兰起誓，若魏斌帮我挡住高利贷，我林兰兰今生今世为牛为马，报答魏斌的恩情。”

魏斌笑问，“如果你违背誓言那该怎么办？”

“我若违背誓言，就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林雪婷有气无力地回答，随后天地旋转，人便软软地趴在地上不动弹。

醒来时，林雪婷又像进入了时光隧道一样，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拔掉输液管，扶着墙走进了厨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熬粥，林雪婷一个失神，“俊”这个字差点冲口而出。

听到身后的动静，魏斌转身笑着说道，“起来了？准备可以吃饭了。”

林雪婷挪开视线，掩饰了失望的眼神，轻轻点头。

“这粥我是按照电视美食节目做的，怎么样？”魏斌心情好得很。

林雪婷一口一口地吃着，“挺好吃的。以前没见过你下厨。”

“以前没有时间嘛，你要是喜欢我就常做。”

吃了饭，林雪婷在阳台晒太阳。

“太阳这么大，小心中暑。”魏斌把人抱回客厅。

“这里是哪里？”

“江阳镇，以前我们来过这里的，记得吗？”魏斌笑着说道。

林雪婷垂着眸子点头。

“今晚你是想在家吃饭，还是出去吃。”

“我的背包呢？”

“放在衣柜里。”

林雪婷把背包翻了出来，包里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背包。

“你带的衣服都过季了，所以我就扔掉了，你看，衣柜里都是当季的衣服。按照你的尺寸准备的。”

林雪婷身上穿着纯棉白衬衫和麻质短裙就是来到江阳才换的。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心里想儿子，离开前只带了一张儿子的照片，其实……不见了也好，她可以专心地做要做的事。

“想不想去江阳镇逛逛？”魏斌始终保持着笑容。

林雪婷显得十分疲惫，“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那也好。”

“这装修是谁设计的？”林雪婷仔细地观察着房子。

房子的装修显然很用心，也很讲究，从整体上营造出一种田园之气，随处可见的花卉和绿色植物、雕刻精细的家具，色彩典雅清新，带着浓郁的自然气息，这确实是林雪婷喜欢的风格。

“是个法国设计师，我说要自然，也要浪漫温馨的，我想你会喜欢这种风格，他的一个星期内就交了图。喜欢吗？”

林雪婷四下走动，点头，“挺好的，我喜欢这种风格。”

而在心里，她只想知道，这房子里是不是藏有摄像头。

婴儿房？林雪婷蹙着眉，“怎么会有这种房子？”

“江州太乱，不好，换别的国家或城市又怕你不习惯，我反复考虑，还是觉得在江阳安家比较好，这里毕竟有我们美好的回忆，交通便利，环境也很好，对孝子的成长有帮助！”

魏斌搂着林雪婷，亲吻她的发顶，大掌在小腹处摩挲着，只听他柔声说道，“以前，打江山，生活不安定，两个孩子先后都走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的孩子会过得安定幸福。”

说到孩子，林雪婷眼眶湿润了，声音有一丝颤抖，“再说吧。”

“雪婷……”魏斌的吻已经袭上她的脸颊。

“不是，你给我一点时间。”林雪婷两只手臂当做魏斌胸前。

“怎么了？”魏斌把人压在墙上，“雪婷，我想你了！”

林雪婷眼泪流了下来，“你不要这样！”

魏斌抱着林雪婷，喘着粗气，“为什么？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个周宏俊，他就这么好！嗯？我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你都不在乎吗？”

林雪婷额头抵在魏斌的肩上，“我需要些时间……”

“需要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或许是一辈子？你说！”魏斌压低了嗓音。

“我也不知道，但绝不是今天！你放开我！”林雪婷垂下双手不再挣扎，他要是用强的，自己也只是白白浪费力气。

“雪婷，还记得吗？你说过你爱我的！”不知道为什么，魏斌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林雪婷的告白，他是真的高兴。

林雪婷沉默不语。

“你说永远都爱我的，记得吗？”魏斌不断地提醒林雪婷。

“我也记得你说过你不需要爱情，你只想当王。”林雪婷也没忘记魏斌的话。

“所以你的告白是屁话吗？”

魏斌这句话惹来林雪婷的嗤笑。

“对于你来说，不就是一句屁话吗？”

“所以一转身，你就把所谓的爱情随便给别人吗？”

“谁珍惜我就给谁！”

魏斌松开怀抱，“雪婷，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林雪婷也是觉得累了。

魏斌的房子地势高，空气清新，能俯瞰江阳镇热闹的购物中心。

林雪婷的心飘到了比购物中心更远的绍城，她好想念宝宝，想念周宏俊。

江阳镇的星空很美，林雪婷眺望远方的星空，好一会儿，轻轻地抚摸小腹，“宝宝，对不起，你只能和妈妈一起离开了……”

林雪婷怀孕了，她也是回到通街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