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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瑜卿拉着韩珞成的手下了马,见他脸上挂着汗,眼中却闪着不服输的光芒,不由得想起他幼年时学剑落了下风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宠溺。但更多的是欣慰:好小子,看来在薛美人那边也并没落下习武,身子都不似五年前那般羸弱了。
“四哥,我没事。”他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个黑衣少年披了披风向他们走来。唐境自救下韩瑜卿之后,也疾驰到马厩里交了马。韩珞成见他起落时行云流水,丝毫不窘迫,心中除了敬佩之外,还多了一份自豪:瞧,我们华天的将军,也不比你衢北的王爷差!
韩瑜卿站定,为他们引见引见道:“这位是衢北小王爷严铭昊,这是在下的四皇兄韩珞成。还有这位,是父皇身边的御前将军唐境。”
韩珞成对上严铭昊的眼睛,微笑道:“小王爷,久违了。”唐境才做完一套高难度操作,却是脸不红气不喘,对严铭昊行了一礼。
严铭昊愣了一下,才回礼道:“原来是四公子殿下。当日郁江匆匆一别,不想四公子竟还记得小王。话说听闻公子回国途中遭遇山匪,可还安好?”“一切顺利。倒是麻烦小王爷了,小妹年幼无知,不肯远离父母亲人远嫁,故而拖延至今,竟还劳烦小王爷不远千里到坤京来。”
严铭昊熟知人情世故,笑道:“小王清楚,筠公主乃华天皇帝之掌上明珠,有此女儿心思,亦是无可避免,吾皇也甚是理解。只是皇兄求娶心切,小王也不敢怠慢,便急速启程到贵国来,希望亲自向华天皇帝和公主表达陛下的心意。今日大公子为小王设宴,小王以为能有幸见公主殿下一面,谁知娘娘说公主偶感风寒,便也只能作罢了。”
韩珞成听见他如此说,便顺着话茬,故作气恼道:“唉,我这妹妹,哪里是偶感风寒,分明是怕生,又不肯面对事实,耍小性子罢了。今日她这般,实在是在下这个皇兄没有劝好。明日我便让她到在下府邸受内子**,那时有机会,在下再请小王爷光临寒舍,那时得麻烦您多费口舌了。”
严铭昊笑了笑说:“小公主金枝玉叶,有此情绪亦无可厚非。小王就住在驿馆内,随时等着公子的消息,麻烦了。”说完便向韩珞成行了一礼,韩珞成也忙回以一礼。
这时却见一名扎着长发、身着紫色长袍、佩着长刀的蒙面男子到了马场外,见严铭昊在与他们谈话,便只是向严铭昊行了一礼,严铭昊愣了一下,朝他点了点头。
韩珞成顺着严铭昊的视线看去:那男子气度不凡,一束长辫只用一条紫色发带绑着,窄袖长袍衬得身形修长,腰间长刀亦非凡品,颇像……
“这位……”韩珞成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可是钟将军?”严铭昊估计是没想到他会如此问,又愣了一下说:“嗯……将军是皇兄派来保护小王的,只是因为声名远扬,怕引人注目,故而蒙面佩剑。”
韩珞成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向那名男子施了一礼,唐境和韩瑜卿也紧随其后。那男子见状,愣了一下,便深深回了一礼。
“小王来此地,就是为了等他,再一同回驿馆的。如今既然将军已到,小王叨扰半日,也该告退了。”严铭昊与韩珞成等人施礼告别,便朝着那个男子的方向走去了。
见严铭昊走远了,韩珞成才开始和韩瑜卿说上话:“瑜卿,今早你去见幼筠,她如今怎么样了?”正说着,见他汗渍新干,又冒冷风,担心他着凉,便解下身上的披风,帮他系好。“四哥,这……”韩瑜卿一愣,却听得他一句温暖的关切:“好好披着,别受寒了。”
韩瑜卿心中一暖,眼眶一热,低下了头,眼泪险些涌出来,记忆涌上脑海……
“卿卿,过来!”他转过头,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子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手里拿着一件狐氅,笑着向他招手,他走过去,那女子蹲下来,把狐氅给他系好,捏了捏他的脸蛋。
“好好披着,别冻着了。”
已经好久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了。“陪你四哥出宫,咱们去安排点事儿。”韩珞成牵起他的手就往宫门外走。
他抬眼看走在自己左前半步的皇兄,发现五年前和现在的他,永远是那样高大,看着就让人心安。他看着韩珞成,回忆着往事,甚至无视了两人的对话。
“那个人,不是钟其毓。”唐境直截了当地对韩珞成说:“而且我敢断定,钟其毓必定在坤京。”韩珞成闻言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着唐境:“何以见得?”
唐境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韩珞成边走边说。“钟家以戟闻名天下,纵然会修习斧钺等其他兵器,也断不会修刀,罔论佩戴。”“刀是当今世上最普及的近身攻击兵器,将军怎么就如此肯定呢?”
唐境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将一个很长的故事凝练成了一句话:“钟家曾经出了一个用刀的小辈,只因身份低微不受重视便屠尽钟家满门,只剩钟其毓父亲一人,故而钟家耻于习刀,且誓要打败天下一切刀客。”
未等韩珞成问出下一个问题,唐境就紧接着说:“况且钟其毓手持的入月戟重达五十斤,可知他必定身形魁梧,断不会是那等修长身形。最后,”唐境习惯性地左手握住佩在左侧腰间的长剑,接着说:“公子没有发现,他的刀,是佩在右侧的吗?”
佩在右侧?韩珞成如梦初醒:常人都是右手持兵器,便将兵器佩在左侧便于抽取。若是相反,此人便是个左撇子。但……“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说,”唐境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钟其毓,一定不是左撇子。”
这么了解钟其毓?韩珞成用余光扫了一下唐境的神情,不太像是在说谎的样子。看来此人的师父一定和衢北有所关联,嗯,不简单。
韩珞成反问:“那将军又凭什么认为钟其毓一定在坤京呢?”“公子不如问,刚才那个假扮钟其毓的那个人是谁。”
“瑜卿,你认为呢?”韩珞成把话头丢给正在发呆的韩瑜卿,想让他也多经历经历。
韩瑜卿回过神来,松开了韩珞成的手,快两步走到他身边说:“臣弟看方才那人,朝我们行的是文臣礼,照理来说,钟其毓这样一个夜不解甲的大将,应该只是行武官礼。所以……此人必然是个文臣。只是臣弟不明白,为何要假扮钟将军呢?”
唐境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韩珞成心生一计,问他:“瑜卿,你可欣赏钟其毓?”
“这……钟其毓将门虎子,年纪轻轻便已是少年英杰,天下何人不慕呢?”“那……”韩珞成的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意味:“你随我去把那个假钟其毓约出来听戏,如何?”
韩瑜卿一愣,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诧异地问:“我?和……钟……?”韩珞成肯定地点了点头。唐境也不解,问:“此事由公子主理,小公子如何约他?况且,和亲之事与钟其毓也并无干系”“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总不可能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成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悠不成?”
唐境思索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麻烦:“不管这个假钟其毓是何人,也是严铭昊的手下,要约他,只怕不易。”
“这有何难,我去把严铭昊叫出来听听曲子喝喝酒什么的不就解决了?”“可……”“哎呀好了唐将军,没那么多意外,我和你在暗,瑜卿在明,何愁此事不成啊?”
唐境倒也不是想问别的,只不过是想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不是同一个答案。若不是,他真不知道这个四公子所做之事有何意义。
恰行至宫门口,燕皓已等着了。韩珞成转身对唐境说:“将军先回吧,若是需要,成自会派人来告知将军。”唐境点点头,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韩珞成回礼,见唐境回宫后,便渐行渐对韩瑜卿说:“瑜卿,待会儿我得去一趟衡安,你且去梨花台,订三个每间只能坐两人的挨着的小隔间,订明日午后的戏,就说是我订的。”“诺。”韩瑜卿很乖顺地应承了。
“诶,瑜卿,你不问我为什么连订三间房吗?”
“唔……”韩瑜卿思考了片刻,微笑着说:“四哥动脑,我做苦力便是了。”
嗯,四哥永远是对的。韩瑜卿清澈的眼睛看着韩珞成,见他一派少年气,却笑得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