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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苑中有三十六苑、十二宫、二十一观。
三十六苑中有供游憩的宜春苑,供御人止宿的御宿苑,为太子设置招宾客的思贤苑、博望苑等。宫城有大型的建章宫,演奏音乐、唱曲的宣曲宫。
还有犬台宫、走狗观、走马观、鱼鸟观、观象观、白鹿观,具体作用看名字就能知道。
此外还有引种西域葡萄的葡萄宫和养南方奇花异木如菖蒲、山姜、桂、龙眼、荔枝、槟榔、橄榄、柑桔之类的扶荔宫;角抵表演的平乐观;养蚕的茧观。
上林苑中还有许多池沼,较有名的是昆明池、镐池、祀池、麋池、牛首池、蒯池、积草池、东陂池、当路池、太液池、郎池等。
其中昆明池是汉武帝元狩四年所凿,在长安西南,周长四十里,列观环之。
昆明池占地三百余顷,完全可以当做水军操练场所。
而田信则在平乐观废墟设立集结点,随着第一批请假回乡视亲的北府军吏陆续回归岗位,开始首轮征发诸胡骑士。
与岭南的汉僮、士家一样,这一批征召的以羌氐部族为主,征召过程中会打散原有的部落统属关系,形成新的军事编制从属关系。这个不需要担心各部酋长反抗,因为不会有太多帅、头人支持他们。
瓦解了原有的部族联盟,重新构建组织隶属关系时,广大的部族帅、头人们将获得晋升的渠道。
平乐观,阿富领着五十名部族武士及八十匹马前来报到,原有的部族武士经过了杜陵县尉的初步淘汰,符合征发标准的只有五十人,都已经在县衙、乡游徼,附近的北府驻兵乡坊、村坊里做了版籍记录。
就连阿富,也有了正式的籍属:鹰扬左卫蓝田县中水乡坊汉僮第十八幢世袭中士百户午富。
幢,是旗帜的一种,是类似伞状有垂幔装饰的一种,也类似于军中大将的指挥长麾。
关中汉僮编了一百二十个幢,幢主就是千户长,普遍是世袭上士;百户世袭中士……至于世袭下士的世职,目前跟诸胡不熟悉,也没有那么多提拔名额,因此下士从北府中遴选一批军吏充任。
世袭武官团队,田信没记错的话,原本世上最能打的三个军官团都有武官世袭的背景;两个是轴心国的,一个是大朙的世袭武官团队。
大朙世袭武官团队,真的是一茬茬的割草,一茬茬的硬挺,三线作战死不旋踵……壮哉,我煤山战神!
北府军吏是军中教育一茬茬培养、提拔起来的,因此不缺合格的军吏;世袭武官制度能稳定提供合格的军吏,这个是未来三十年以后才要考虑的问题,现在还不需要依赖这个制度。
许多历战老兵,体能、心态跟不上北府发展,倒是可以先转任工坊,先集中生活、工作几年,适应正常的生活后,再转任世袭的士家,充任地方的基层吏员。
阿富心中诽谤不已,恨不得找到杨千万,狠狠质问为什么要在姓氏上耍花眨
牛富多好听,硬是被杨千万砍掉了头,不能出头的牛,不就是午?
这段时间里阿富没少听军吏的调侃,都估计是他得罪了杨千万,才让杨千万做了个手脚,用以报复。
蓝田县的县尉也把话的很明白,要么自己更改姓氏,做一个没有世职的总旗牛富,要么做一个北府功勋册有名的世袭中士百户午富。
显然,午富是个精明的人,做总旗,就要划归某个百户管理,战时是上司,平时就是自己头顶的头人、帅……到时候,日子更苦,出头更是没啥机会。
世袭百户就不同了,起码自己死了,自己的弟弟、儿子、侄儿们还是能袭职的。
就凭一个世袭职衔,田信就把关中诸胡的帅、酋长们收买了。
在平乐观,午富先是跟随鹰扬左卫的军吏,将另一股凑为五十人规模的总旗中队纳入自己麾下。
然后领着两名总旗换了北府拨发的灰绿色衣袍,更换后挂上番号臂章,就一起参加本卫会议,平面地图肯定看不懂,可粗制的沙盘地图一定能看懂。
由鹰扬左卫安排午富百户队的驻屯位置,以及后续围猎时的进军路线、时间。整个参与围猎的二百个汉僮百户队都要参与这场围猎,只是位置不同,发挥的作用不同。
相互配合交替前进,驱赶、缩狩猎区域,最后合围,完成围猎。
而鹰扬左卫驻屯在骊山西南面的新蓝田县、杜陵;鹰扬右卫驻屯骊山北面的渭南、新丰,并负责潼关守御。
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议完成后,午富觉得自己的智慧得到了启发,也终于想明白当时魏军是怎么败的。
就这种战前把作战任务安排到屯、队一级的组织结构……哪怕临阵主将、中高级军吏伤亡过半,其实也影响不到根本,因为中低级军吏知道作战任务是什么,不需要时刻听去中高级军吏的指挥。
隐隐认识到组织力的可怕之处,不等午富消化这些心得,又被鹰扬左卫少将第二秀传见。
营帐里,第二秀握着巴掌大铜镜细细观摩自己整理精致的髭须,显得面容白净、干练,听到帐外通传声,就把铜镜收入腰间皮盒:“进。”
午富有与其他九名百户,以及今后的上司幢主姚戈,那个传中把族妹献给某位北府贵人,家族获得了一领鎏金明光铠的烧当羌姚氏家族。
因为这领贵人所赠的鎏金明光铠,让鹰扬将军、行京兆尹的鹰山亭侯罗琼记住了这个家族,并做了相关调查,给出流研报告,于是作为上古八大姓之一的姚姓后裔,自然而然的姚氏家族化胡为汉,摇身一变成了虞舜之后。
舜有二姓,曰姚曰妫。因姚墟之生而姓姚,因妫水之居而姓妫。
妫姓有田氏、陈氏、袁氏、胡氏、虞氏、卢氏,第二氏、法氏;姚姓因长久生活在羌部,姓氏不需要频繁更易,所以还留着上古淳朴的风俗,依旧以古姓为姓氏。
姚氏如此,细细考究,烧当羌各部,岂不是也跟汉人血缘有一些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烧当羌如此,那么其他羌部、氐部,岂不是可以一样套用?
南匈奴各部就不用了,不需要北府推动,本身就有一批汉化的贵族,使用刘姓或其他姓氏,乐意主动归附文明的贵族、勇士。
河西诸胡连自己的出身都弄不明白,人家传承久远的羌氐、南匈奴都跟汉人有关系,自己这些杂胡本就是各部流传出来的杂支混合而成……那血脉上,虽不明白传承谱系,可怎么也跟上古华夏诸部、秦汉帝国有关联才对。
否则,总不可能是生地养的神灵子嗣吧?
隐隐间,在某种北府政策的大势面前,姚氏家族十分巧合的站到了风口。
第二秀打量这十一人,语气温和:“按律,士家须出子弟一人充当公上宿卫。这是个好机会,其他我也不多,诸君多多思量,选俊杰、英武之人报备于我,我正好要去拜谒公上,一并带去请公上审核。”
姚戈当即施礼,不二话,躬身叉手礼:“喏!”
午富等十名百户紧跟着齐齐施礼,动作略散乱,声音大有差:“喏。”
对蹿二秀也只是随意笑笑,礼仪之类的相处久了,自然能学会,形成默契。
反正田信这里很好伺候,无心之失错话又不会遭到严惩,这些人有足够时间学习、适应、改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