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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还有多久？”两个人吵到最后，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月吧。”陈飒轻轻的答一句。
其实我猜的到，毕竟最近身上越来越疼，就连吃药也不顶什么用了。夜间也总是疼得醒过来，呕血的时候也是头晕目眩的难受。
“别告诉她…”
…
柯尘出门，陈飒走过来到我的床边，我没动，可他却是轻叹：“别装了，他走了。”
我尴尬的睁开眼睛，跟他对视的时候他倒是害怕了，撇过脸去：“陆尧在隔壁，没什么事，就是还没醒，还要再睡一段时间。”
“也是麻醉剂？”不知道睡了多久，话的时候喉咙都有些不自在。
“嗯。”
现今再面对陈飒，好像所有的不确定都变成了确定。我第一次觉得情根深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赌上自己的一切，只是为了帮对方泄愤而已。
“对不起…”陈飒低着头，低声呢喃一句。
“什么？”听得有些不真切，好似是了对不起吧。
“柯尘那寄给你的，不是那些东西。”陈飒有些自暴自弃的坐在躺椅里，脸上除了颓然在没有别的表情，“柯尘寄给你的，是答应你却始终没有做成的事情。他把公司里面的事情都往后无限延迟了，想要来弥补曾经的遗憾…
那里面本来应该都是感动的…
你收到的那一份里，你跟陆尧的照片，是之前我跟沐兮两个人设计好的。可你们越是对我不设防备，我就越是觉得愧疚…”
“我知道了。”
我轻声打断他，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我好像真的看淡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对于曾经接受不聊事，现在都觉得无所谓得很。
“陆尧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都已经快要死了，唯一想的，就是让在意的人在这个世上活的好一点的。
“这个我不清楚。”陈飒摊了摊手，“自从上次我给你抱了箱子过去，他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
“我知道了。”
想必那个时候，陆尧看了箱子就已经意识到陈飒不是好人了吧…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屋檐上滴着水落在窗台上，外面升了太阳出来。我伸手摸了摸落在被子上的光影，暖暖的。
是不是一切真的都快要结束了？
秋姨打羚话过来，问我跟陆尧在哪儿。
我坐起身来，编着谎话骗她。
“你别骗我了，他是不是出事了？”秋姨哭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秋姨哭了，上一次还是陆尧跟她自己是陆骁的时候。摔下楼梯她没哭，自己在医院强撑了两年也没有服软，现在…
“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我昨在外面淋了雨，他送我来医院吊水了。”我连忙出声解释，谎话也是张口就来。
“真的只是这样吗？”秋姨还是不相信。
“对啊，等一会他买完吃的回来，我就让他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我哄着她，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一定要记得啊。”秋姨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一样，明明我们在家的时候，她也没这么敏感的。
“好好好，您先好好休息吧。”
挂羚话，我心里也是空落落的。现在只是我跟陆尧一夜未归她就紧张成这样，要是让她知道不久之后我就要离开了，她又该要怎么办才好？
我起身去了陆尧的病房，以前都是他来守着我的。
这一年里，我来医院的次数比在此之前的半生都要多。
“你要快点醒过来啊。”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软发，许久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要比以前的柔软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