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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半个月就要春节了,几天前,今年的新兵提前下了连队。岚江消防中队这次共分来十五名新战士,中队增添了新的战斗力,这当然是好事。但新兵的管理问题也提上了日程,特别是刚入伍的新战士,其思想政治工作很重要,思想政治工作的好坏直接影响到队伍的稳定,因此说思想政治工作是一切工作的生命线,这一点,身为中队指导员的聂全勇很清楚,当然,这项工作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头上。
当了一年多的基层政工干部,全勇深有体会。做新兵的思想政治工作不能照本宣科,必须快速摸清每名新战士的性格特点及家庭状况,这是做好他们思想政治工作的前提,也是保持队伍稳定的基础,平时必须留心观察,善于发现问题,有针对性地开展这项工作,否则,不会有显着的成效。因此这天晚上他加班拟定了个新战士的思想政治工作大纲,有指导思想,有理论依据,有实施方案,有方法步骤,比较完整。整理好后,他准备明天先让中队长把把关,然后再让大队长审一下,如果可行的话,自己立即就付诸实施。
熄灯哨响过后,三班长来报告,说是班上少了一名新战士廖春。全勇开始时就没在意,认为他可能上厕所或者打洗脚水或者是到警营门口的销售部买东西去了,就让他们加紧寻找。但半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找见廖春的踪影。这下全勇心里也没底了,这么晚了他能上哪去了呢?他立即将队伍集合,挨个询问晚饭后都有谁和廖春在一起,最后一次见到廖春是什么时间,因为今天下午的体能训练廖春还参加了,表现还不错。有新兵提供线索:晚饭后洗衣服的时候十五名新兵都在一起,后来看到廖春到营门旁边的小卖部买洗衣粉了,后来就没人再见到他,从那时到现在三个多小时了……
廖春是川籍战士,今年刚满十八岁,尽管是农村兵但他家住镇上,家庭条件较好,父母是做生意的,他在家中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妹妹,父母对他们肯定都是娇生惯养的。当兵很吃苦,特别是新兵,初来窄到警营,集体生活模式令很多人不适应,思想最容易波动,而且现在临近年关,每逢佳节倍思亲,廖春极有可能是思想开小差当了“跳兵”。全勇分析了一下,觉得情况很严重,因此他让战士解散继续休息,自己立即向中队长和大队长打了报告,并首先检讨了自己的失职。
“全勇啊,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应该从中吸取教训。要追究责任的话,你,闫兴汉和我都有责任!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把廖春找回来,不行了你就出趟差,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到廖春的家乡,把他带回来,这是挽救他的最后机会。一个星期后,他还不能归队的话,那只有报请支队司令部,将其除名。”大队长周双智很善解人意地说。
“是!请大队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全勇斩钉截铁地说。全勇当然知道“除名”是什么意思,被部队“除名”这是军人的一大耻辱,“除名”跟“开除军籍”还不是一回事。如今,大队长说了,这是挽救一个年轻人从军之路的最后机会,七天时间,往返近四千里的路程,全勇顿感到责任重大,时间紧迫但又义不容辞。
第二天,仍然不见廖春归队。全勇简单收拾了一下,为了行动方便穿了一身便装,告别了闫队长就匆匆登程了。通云县大远镇,他坐在车上就盘算着怎么走,到他家见着廖春怎么做思想工作,如万一见不着他怎么办……
大远镇是个大集镇,镇上居民超过七八千人,是镇政府所在地,是通云县最大最繁华的镇之一。这天上午,镇上来了一群特殊的艺人——牛人集团,是个大型的巡演杂耍集团,以表演杂技和驯兽为主。几辆大车子,人员,物品箱子,装动物的大笼子,装得满满当当的,看到这么大这么繁华的集镇,这些人就决定在此地表演几天,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演出,定能有个可观的收入,以图回家过个好年。于是他们就在一个宽大的主街道边停下了,搭台布蓬,卸车安置。几个大铁笼子摆放在地上,里面有猴子,猩猩,莽蛇,老虎等等大型动物。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一切准备完毕后,老板和训兽师剩坐的轿车还没到,他们这些人就留下两个小年轻的看摊子,剩下的二十几个就进入了不远处的二楼饭馆。
“你先看一下,我上趟厕所。”其中一个小年轻喊了一声拿了手纸就上了二十米开外道边的一处露天厕所,到那儿就蹲下了。
“事真多9没吃饭,你怎么就拉得出来?!”这个酗满腹牢骚。一会儿他也跑到街道斜对面的一代销点内买烟和火,一时没零钱人家又跑去找零。
一耽搁,这边可就失控了。这些个被驯化的动物们心说,你们饿,我们也饿呀。你们都去吃喝了,我们就得在这里干看着?动物们都在笼子里躁动起来。那只老虎也不安分,三抓两挠的,不怎么弄的铁笼子的门还开了。这个时候街上人不多,大帆布蓬和台子又挡着,所以这只老虎大摇大摆地从笼中出来,径直向后面的小街道走去。老虎没走出五十步,就一转弯儿进了一家大门半掩的拽。
老虎进的是这道街的第一家。小院不大,有四分地左右,里面四间上房,一边是两间厨房,院子里大部分是硬化的水泥地,开阔平坦干净,四周种了花草蔬菜,再就是高大的院墙。今天他们家的大铁门没关,原因是四十多岁的女主人和十六七岁的女儿在家里做好了饭,正等着自己的丈夫回来吃饭。而且今天是天气很好,阳光充足,冬日暖阳很是难得,母女俩早早地就把家里存放了几个月的三四袋花生摊在小院中央来晒。
勤劳善良的母女俩在阳光下一边翻着花生,一边等待着亲人的归来。和煦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暖暖的,很舒服,有种春天般的感觉。母亲偶一抬头,“啊!”了一声,几乎瘫坐在地上。一只斑斓猛虎正向她们走来。
母亲在靠近厨房的地方,而女儿是在前面。这只大虎也是饿急了,就直奔十六七岁的女儿过来了。而女儿毫无察觉,她背对着老虎蹲在地上,摆弄花生。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却并未引起她的警觉,仍然若无其事地低着头问:“娘,怎么啦?”母亲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瞬间,她又想到了亲生女儿的安危,女儿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宁可豁出自己去也不能让女儿有事。这位母亲打定了注意,仗着胆子,大喊了一声,举起了手中的竹筢。
这一声喊,女儿可听见,回头一看,一只老虎冲自己来了,吓得她“妈呀——”一声尖叫,就跌倒地上。
这只老虎听到后面有人大喊一声,一回头,见一中年女人高举着竹筢朝自己来了,“好吧,我先吃了你得了!”,老虎一磨头丢下女儿直奔母亲。
惊魂未定的女儿一看老虎朝自己的娘亲过去了,母女连心,女儿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骨碌爬起来,迅速奔向老虎,一把就拽住了老虎的尾巴。
正好这时老虎开始向前扑,不料后面的一百来斤一坠,脚下的花生一滑,那么凶猛的老虎一下子来了个屁股墩儿,摔倒在地上,姑娘顺势也被带倒在一旁。这下老虎站起来可不干了,丢下那个母亲,直接向女儿扑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门一闪,进来个人,正是聂全勇。只见他往前一蹿,让过女儿,就来到老虎近前,一跃起来四五尺高,由上而下右手一掌对着老虎的脑袋就拍了下来。
原来,这天聂全勇来到镇上下车往前走了一段,他打算找个人问问路,可这时街上没人,他刚转到这家门前,就听里面声音不对,往里面一看,他惊得差点儿喊出声来。母女性命危如累卵,容不得他犹豫,因此就冲了过来。
“啪”的一声,全勇一掌正击中老虎的脑门。全勇这一掌可厉害,他的硬功夫深得关鹏飞的真传,关鹏飞的爷爷关洪是清末武林界赫赫有名的高手,硬功夫占着一绝,被称为“铁布衫”。全勇这一掌如果拍到砖上,砖就得碎成几块。可是,今天拍到头大如斗的老虎脑袋上,硬是没事。冲过来的老虎只是微微一怔,可能是挺疼的缘故,接着老虎怒吼着向全勇扑来。全勇不敢怠慢,急忙往旁边一蹿,就到了老虎的侧后方,哪知道全勇刚刚躲过这一扑,老虎屁股一晃,比擀面杖还粗的尾巴“唿”的一声带着恶风冲全勇的面部就扫了过来,这可是老虎的独门绝招,非常厉害。全勇也是一时忙中出错,也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没有躲闪而是用弯曲的双臂成“格档式”立在自己脸前,打算护住头部和面部。他就忘记了,这是在跟老虎搏斗,而不是两个人之间的拳脚打斗。
只听得“啪”的一声响,“噔噔噔噔噔……”全勇一下被抽得倒退五六步,“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小臂好悬没被打骨折。也是全勇年轻有硬功在身,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还没等老虎回过头来,全勇蹦起来四多尺高一下子骑在老虎背上,左手摁注头,学着影视中武松打虎的阵式,抡起右拳头就往下捶,也打算把老虎打死。可是全勇不是武松,他没有那么大能耐,只打了一拳,老虎一声咆哮前半身就立起来了,一下子把全勇掀翻在地。
本来这只老虎是只饿虎,几年的驯养调教,野性去了一半,虽然也有两米多长一米多高,跟深山里的野虎相比性格温和了许多。然而这今天几经折腾,老虎也没吃到任何荤腥,头上还挨了全勇几下,又是掌又是拳的,这下,老虎变成了恶虎,原始的野性又暴发出来了。
全勇一看不好,一个就地十六滚就出去了几尺远,那两滚还没来得及施展,一下子就滚到院墙死角里。全勇又是一个鲤鱼打挺,脚下还没站稳,老虎可拼了命了,张开血盆大口一声长啸就扑上来了。全勇一看,今天算完了。自己的拳脚功夫伤不了老虎,这边又是八九尺高的院墙,要在平日,这样的院墙他来个助跑翻过去不费力,可今天老虎根本不给他助跑的机会,也没力气了和再老虎折腾了,看来自己要成为老虎口中的一顿美餐。
就在全勇生命攸关的紧急关头,“啪”的一声枪响,只见两腿立起来的老虎身子一震,侧着身子晃晃悠悠地摔倒在地,像倒了一扇墙一样,地面还扬起一阵尘土。全勇定睛一看,门口铁门处站着一个头戴礼帽,身穿西服的中年人,右手举着“手枪”,枪口还缓缓地帽着轻烟。
这人是牛人集团的驯兽师之一。几个驯兽师和集团老板坐一辆轿车,来时在县城停了一下买了点东西,这才落在了集团车队的后面,他们也生怕出问题,哪敢耽搁,很快就赶上了集团车队。但还是出了事,蓬子、台子都搭好了,没见人影,一看其他野兽还在,笼中的老虎不见了,铁笼门还开着,没把这几个人给吓死。这要是伤了人命还得了吗?几个驯兽师带上“手枪”分头寻找老虎。必须说明,这是种特制的“手枪”,比普通手枪又大又长,打出的是麻醉弹,打在野兽身上见血起效,麻醉药迅速扩散,能瞬间麻醉动物的大脑等主要神经,野兽中弹后跟睡着了一样,半个小时左右才能苏醒。驯兽师常跟猛兽打交道,是一个危险性极高的职业,为了安全保险起见,一般都配带这种枪以防万一。
今天,这个驯兽师心急如焚地寻找脱笼老虎,走着走着听见前面有动静,他就加快了脚步,到这家一看,门口大铁门半开半掩着,往院里面一看,一个年轻人正在跟那只老虎搏斗。他稳了稳心神,掏出枪来看准时机一枪便将老虎放躺下了,救了全勇和母女二人。
这时,老板带着一帮人也赶到出事地点,七手八脚地将老虎拖走,对母女二人进行了道歉安慰,并表示要给她们一定的补偿。善良的母女俩说什么也不接受,反倒对这帮人千恩万谢起来。那名驯兽师介绍了经过,老板很是欣赏全勇的胆识和功夫,以高薪相许求全勇加入他们,全勇婉言谢绝。
离开小院后,全勇还得接着办正事呀,但此时的他方寸已乱,而且感到又饿又累,他就到主街道上的一家面馆要了一个拼盘,半斤手抓饼和一碗茄汁面,边吃边琢磨着怎样寻找廖春。忽然间,全勇恍然大悟似的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浑了,应该先到镇政府派出所或武装呀,到那还愁找不到廖春家吗?对,对,就这样!”他打定注意,吃完饭后很快来到镇政府,说明来意后,由镇派出所和武装部的人领着,很快找到了廖春的家。
廖春跑到家里才一天多,开始时廖春的父母很吃惊,孩子当兵才走没两个月怎么就回来了?后来知道这孩子当了“跳兵”,可把廖春的父母给急坏了,赶忙连哄带劝带咋呼,廖春也有点儿后悔,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全勇他们几个找到家里来了。
别看廖春下连队没几天,但他对全勇很敬佩,早就听说岚江中队有一个会武术的传奇式人物叫聂全勇,后来知道就是自己的指导员,懂得带兵之道,人心直性耿,很关心体贴战士,心里很是服气。这次又看到聂指导千里迢迢来找自己,更是感激涕零,忙给全勇道歉,告别了父母,跟着全勇就启程了。
全勇并没有怪罪廖春的意思,自己也是从新兵过来的,有什么不能理解呢?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在路上二人还进行了倾心长谈,很快就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