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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沙后,眼见武关不远,但由于关卡太多,耽搁的时间也就多了些,马车终是没有在黑夜降临前进武关。
大汉是不允许夜间行进的,所以几人只能在武关外的帽儿山上,一处亭子歇脚,等待白日进关。
亭子里一同休息的还有不相识的三兄弟与一车夫,大家互相点头后,各自忙碌起来,不算宽敞的地方被一分为二。
马车停在亭子外面,车夫捡了些柴火,生起了火,火光渐渐将整个黑夜点亮。
这种野外休息的场景,几人早在旅途中已见怪不怪。
“有响动!”
突然,徐俆像一只猫被踩了尾巴,指着前面,惊叫道。
“是野狗吗?”崔良把包袱放在腋下,瞪大眼看向外面。
火光下,一只动物冒出了头。
“这是狼。”王匡原本蹲着的身子站了起来,他全神戒备,感觉有些不妙。
狼和够非常相似,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狗的尾巴上卷摇摆,而狼是短而下垂夹在两腿间。另外,耳朵上,狗耳朵是耸拉状,嘴巴粗且短,狼是耳朵直竖,口宽阔且尖长。
当旁人还以为是狗时,王匡第一眼就判断出来。况且,狼绝不会独自出现。
似乎是为了验证王匡的法,转眼间,数十匹狼,二十多只眼睛发着绿光,如同探照灯般在树丛尖晃来晃去,很快就将不大的亭子包围了,它们距离王匡等人已不足六米。
另一边的三兄弟,早就站了起来,那位长兄最为稳定,他手中的刀刃已经出鞘。
“不要后退!男人上前,徐俆在后拿起火棍!”王匡嘱咐着自己这边几人。
狼的观察力十分敏锐,它能看出被扑者的心惊胆战,如果后退或者四处张望,它们会以为猎物怕了,准备逃跑,那样只会让狼胆壮大,它们也有缺点,一直是怕火的。
王匡来不及解释个中理由,崔良和徐俆却是认真执行起来,当然还有两个马车的车夫。
“注视狼群,心他们的攻击。”亭子另一半,那兄弟三人中的老大发话道,他手里的刀刃与刀鞘抨击,发出脆响,显然也是个有经验的人。
其他两位年纪稍的,学的也有模有样。同时,三兄弟开始慢慢向前,应该是艺高权大,准备先发制狼。
王匡手中也拿起了一个手臂粗的木棍,重重敲着亭子里的栏杆,想把狼吓跑。
咚吣声音不断回荡在帽儿山上,还夹杂着饶大喊大剑
狼群退了,但也仅仅退了五六步,头狼依然高昂着身躯,如同行军布阵的将军。
嗷呜!
旁边的两辆马车上拴着的马,跑也跑不掉,早就因为惊恐跪在霖上,瑟瑟发抖中不知所措,乃至被几只狼率先攻击,咬的鲜血直流。
“大家聚在一起!”王匡精神力高度集郑
在其他狼骚扰王匡等人之际,狼王突然咬向了旁边三兄弟中,那位年纪最的。
萧家老三傻了,他和那狼王四目相对,只在咫尺,他很确定,这头狼真的很想咬死他……非常的想。
“心!”王匡大喝一声。
危急时刻,他往左一个健步,手中的粗棍仿若雷霆般,擦着老三的脸,打在了狼王的脑袋上。
砰地一声,手臂粗的木棍瞬间两半,而狼王被砸的有点懵,它后退了一段距离,没有继续攻击,但并不表示它不再进攻。
众人一愣,好大的力气!
狼是记仇的,直到蒙蒙亮,在狼王的带领下,几人至少抵挡住了十几次进攻,地上多了几具死狼,是被那兄弟三人砍死的。
亭子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好在他们足够幸运,没有发生严重的伤亡。
亮后,狼群散掉,马被咬的只剩骨头,大家一瘸一拐的背着包裹上路。
终于活了下来!
有了这次共患难,几人熟了起来,相互告知了姓名,那三兄弟姓萧,老大叫萧胜,老二叫萧文,老三叫萧云。
走了四个时辰,众人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墙。
武关到了。
车夫向几位客主告了罪,他们也先行向武关的分店汇报遇袭事宜。
六人先去医馆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而后在萧家三兄弟的安排下,来到了武关最大的酒舍,庆祝余生。
酒菜还没上上来,几人聊起了昨夜的惊险遭遇。
“短短的一个时辰,感觉过去了一年。今次北上长安,未带家将,哪知差点阴沟里翻船!
我等是真心佩服恩公,比我们兄弟都要经验丰富,尤其你挥舞那棍棒,肯定是个练家子,还救了我三弟的命,此救命之恩,我几兄弟没齿难忘!”
见萧氏兄弟对自己感恩戴德,王匡憨厚的摇头,表示只是自己运气好,并表示不用叫自己恩公,叫自己郎就好,但那萧家兄弟一定坚持。
“恩公不入兵营实在可惜,若是有意,给我萧胜一声,我侯府定能在长安给你安排下,可入羽林骑。”萧胜再次感激道。
萧氏侯爷,而且在长安有权势,王匡不自觉的想到了西汉萧家,萧何的后人。
“诸君莫非是文终候的后辈?”他试探道。
“没想到被恩公发现了,文终候正是吾等八世祖。唉,只不过祖父突然病重,我兄弟三人人京,也不知道来得及不。”萧胜满脸哀伤。
一看几饶年龄不过十多岁,再联想到西汉末年萧何的后代,王匡不难猜出猜出他们的祖父是谁。
萧育,字次君,号广成。他曾辅佐西汉末三代君主,并担任过南郡太守等诸多要职。起啦,萧育早年还受过大将军王凤的举荐,与王家一向交好。
几年前,萧育生裁了后,又被任命为光禄大夫、执金吾,世事无常,谁也没料到他会突发重疾。
历史上,萧育正是今年去世的。
“光禄大夫定会无恙的!”王匡宽慰道。
三兄弟自然连连感谢。
“恕萧云冒昧,不知恩公来自何处?莫非是来长安游学的?”萧家三子萧云疑惑道,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记住这位救了他命的恩人。
问清门庭,以后好报恩。
旁边的徐俆也竖起了耳朵,崔良的嘴如同打摆子一样,不断抽搐。
王匡微微一顿,瞥了眼徐俆,感觉自己有点不地道,但有些事总归是瞒不住,那样扭扭捏捏会显得矫情,索性道:
“不瞒诸位,匡乃是江夏新市人,家父王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