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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在西泽怀里仰起脑袋,问:“他怎么啦?”
西泽只是揉她头发,并不话。
吟游诗饶身子摇椅晃,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满头冷汗,十指死死抠进地里,被磨破,渗出血来也毫无知觉。
吟游诗人觉得自己被放在火上烤。
刚刚在他喝下湖水之后,他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
树林,木屋,墙上的儿童画。
这是他的家。
他看见普瑞登坐在桌边,正在跟他的妹妹一起玩积木,妹妹在笑,脸上的雀斑可爱至极。母亲端出一盘还在冒热气的松饼放在桌上,转身又进了厨房。一切都是这么平和而安宁。
父亲外出归来,仍戴着他最爱的那顶黑色毡帽,缓步走到桌边,就在吟游诗人以为父亲要拿松饼的时候,父亲却突然伸手掐住了妹妹的脖子。
父亲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狰狞,血红的眼珠湃着无穷无尽的诡异和狠厉。
普瑞登大惊失色,冲上去制止,母亲也从厨房跑出来,但父亲似乎变得力大无穷,两个人也没能制止他,三人很快厮打作一团。
在父亲从怀中抽刀砍向母亲的瞬间,走投无路、几乎绝望的普瑞登使用了魔法。
但也没能阻止什么。
父亲缓缓倒地,母亲腰间插着刀。
最后屋里躺着三具尸体,普瑞登浑身是血地站在血泊中,眼神空洞。
树林里黑鸦长鸣,哀凄不详。
吟游诗人看见自己从门外冲进来,茫然地愣了半,随后扬手给了普瑞登一巴掌。
普瑞登的脸被打的一歪。
可面对自己的质询,他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话。
他为什么要沉默。
——“有空去我家玩吧,让我爸钓鱼给你吃。”
——“你爸爸会钓鱼?”
——“嗯,妈妈和妹妹爱吃。”
这种隐隐含着幸福和骄傲的对话发生过很多次,他的父亲体贴、温柔、极端顾家,要是自己知道了父亲杀死妈妈和妹妹,自己会怎么样?
会疯吧,会死吧……
一团火在他心底烧,烧的他想吐又吐不出来,最后喉底涌上来一口腥血,他硬是又咽了下去。
火辣辣的烫过喉管,流进胃里。
竟然是苦的。
他伏地,脖子上绽出青筋,无声地嘶吼。
不明真相的苏言看的心都碎了,死死抠着西泽的袍子。
西泽揽着她的肩,长睫微垂,声调淡远:“有时候,我们宁愿相信谎言也不愿面对真相,因为承受怨恨比承受绝望要简单的多。”
矮人不忍地走上前去,试图扶起他:“喂,没事吧?”
他这一开口,吟游诗人像突然被按下开关似的把头扭去一边,吐了个昏黑地。
矮人看向苏言:???我长得很催吐吗???
苏言冲他摇摇头,把他叫到身边,把食指比在唇边。
矮人忧愁地皱着眉,低下了头。
吟游诗人吐了半,吐到没什么东西可吐了,才双手撑着地站起来,出来的话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我们走吧。”
苏言看着他,他的背脊深深塌下去,好像呼出去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