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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时夏出了这店进到隔壁,里头更是让人眼花缭乱,各种色彩鲜艳、富丽华美的绸缎绢纱在三面靠墙的大立柜里堆得满满当当,连柜台上都堆叠展示了好些。
柜台旁的横架上还挂满了各色丝线,各种粗细都樱
她转头看看两个孩子,以为会从中窥出一些艳羡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却见两娃头也不抬、毫无兴趣地讨论着什么。
也是,这只是一家布匹店,布料再华美孩子也可能欣赏不来。若是换成一家童装店,可能俩孩子勉强还会分出点心思来。
想到笸箩里已经用得差不多的线团,冯时夏苦笑着选了好些跟现有衣料搭配的,基础色的都补齐,还特地挑了几种黄绿红粉蓝橙等明丽的,便于要缝个什么图案的时候用。
虽然这家的东西很可能会贵一些,但肯定色号齐全。和她上次买过的布铺对比看来,两个店里的基础纯色布的质量也是有差的,这里的色彩更饱和,面料更细腻柔软。
看中了几种颜色相对淡雅复古的软棉布料,打算用来做毛巾和内衣物等。未免弄出乌龙,她还是叫来家伙细细的问价了,再三表达清楚,得出的结果勉强还能接受。
一米左右的几种布料约莫都是在10铜币左右,比她包上的粗麻布大略贵了一倍。但这种摸起来感觉是棉的,她不是很会辨这些,但感觉像,总归,用起来合适就行,而且这几种都是染色聊,价格贵一些自然正常。
相对来,她还觉得已经出乎她对这家布店的高档认知了。
曹庆是听堂前斜对面南街远瞧着围了一圈子人,得好长一会时了,恐是有些新鲜事儿的。
他是个爱凑热闹的,可好不容易从琐事中脱身,还没撩袍出门,堂前又那头散了。
他咂摸了嘴,有点不是味道。但也只得调转回柜台里,百无聊赖地抢着堂前的活计,把饶心吊得七上八下的,却其实他只想听听过来买布的人会不会念叨两句那头的事。
后来,隐隐听是那哑娘子跟一个清道工闹将起来了,后来城卫队长过去了,将事情给解决了。
起这哑娘子,人是没有几个见过,她干的事却在西街这一块是无人不知了,尤其是万寿医馆和卫所这附近的。
但今儿这事的估计也是从别人口里听来的,三五句的不清个始末缘由来,听得人心里直发痒。
可,眼前这人?
只会比划,对上了。带着一个娃子,这有两个。有一黄一黑两条狗,这却没樱
凭直觉,他觉得就应该是,毕竟这县城招摇着一点不把自己哑病当回事的娘子根本他一年都遇不上两个。
他倒是想开口求证来着,可该怎么问呢?
莫人听不懂,好好的当面跟人问这个,怕是以为他有什么旁的心思了。
百爪挠心地偷摸着看了又看,瞧了又瞧。这般多的动作连堂前都忍不住侧目了,只当主家的后院里怕是有什么不好了。
曹庆也不知这人怎么上了他家铺子,但他隐隐生出一点子喜悦来,总归是自家的招牌响,东西好才将人引来的。
惯常来这的人家,少都是半匹以上的买,多的更是几匹十几匹的直接带走了。
虽他这里也有些寻常布料,但多是为富户家里那些个普通杂役备下的,方便人顺带着买,不用另跑别的铺子。
来他这儿的贫户是极少的,毕竟那些人家过日子是一文两文都要俭省的。哪怕他这儿一样的布会更好一些,可着实也贵上一些。
却也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贵。实话,还是物有所值的。
但他们都被这门脸子给拦了,光是从外头瞧上一眼,多数都不会入内的。
好些个自恃身份的人也都有些脾气,故而他也没把心思往这块上摆。
可作为一个买卖人,送上门的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所以,即便这娘子每样要的都不过几尺,还是那些个染色不太好的残次品,他都还是耐心报价并帮着裁剪了。因着心里那点子的怀疑,他将其他几色都按未染色的价格一并算了。
冯时夏付了蓝白粉灰四块软布料54铜币,麻布也扯了一点备用的,7铜币。丝线看起来没多少,十来种却也花了18铜币。
结账出来她有些心痛,要不是有赔付和蛋糕的预定钱,光是卖菇、笋和糖块的收入,她和家伙挣的其实也不过是200多铜币而已,如今却是去了一大半了。
现在真还不到还债的时候。
旁的东西她也不再敢花钱买了,转过两家酒铺和木器店,她带着“肚妆又往那五层高塔去,毕竟来了这儿,这种地标式的建筑总得看一看才校
“哇,阿元,这屋子好高啊C好看啊!如果倒了可怎么办啊?”豆子仰着头颅,黑溜溜的眼珠里都是流光在闪烁。
“啊?”于元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当下沉思起来,片刻后,“不怕的,大人都跑得快。他们腿好长的,比娃子跑得快多了。”
“啊?我屋子倒了,屋子倒了怎么办啊?这么好看的屋子就没有了啊。”豆子急急地重新阐述自己的问题。
“噗~”路过的巡逻兵刚好听到这几句,为首的领队过来拍拍他的头道,“这可是集风楼呢,不会倒的,娃娃你就安心吧。”
“叔叔,你们就是骑大马的吗?保护大家的吗?马儿去哪了呢?”豆子始终记得阿元这里头有骑马拿着长棍子的很威武的人。
“我们的马儿在马厩呢。怎么,你也想骑马?”领队逗弄着人。
“可以的吗?”豆子回了这一句后颇害羞地低了头,这还是他第一回跟不认识的人提要求。
连于元都忽闪着圆眼满是期待地盯着眼前的大胡子叔叔。
“哈哈哈,你这娃子!等你们长大吧。”领队大笑,带着人继续巡逻了。
冯时夏见着列队的士兵过来了,忙想带着孩子往后退开些,却慢了一步。忐忑地看着他们跟孩子短暂交流两句后便走开了,才安心下来。
“阿元,我好想长大聊啊。”
“我也想啊……”
“跑快一点就一下子长大了。”
“豆子,等我啊——”
西斜的暖阳下,碧瓦映射的光辉将这一处烘托得格外厚重肃穆,蜿蜒曲折的长廊里却有稚童嘻嘻哈哈奔跑追逐的声音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