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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抓蟛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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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婆家回来后,距离九月上学还有一段时间。

“四眼”家里不知道最后通过什么关系,竟然也把他给弄进去了和毛一个初中就读。

皆大欢喜。家里要求“四眼”利用暑假的最后时间,好好跟着毛学习功课。花的暑假作业只是一个薄薄的本子,早就全部做完。

只老实呆在毛家里学习了两。因为没有了大人们的严格监管,于是他们仨个个像出了笼的鸟儿,急切地去享受暑假最后几带来的快乐,又开始在一起疯狂的玩耍。

毫无头绪彻底放松心情疯玩了好几,每的计划都排得满满的。晚上还去船厂和上钢八厂生活区接连看了两场露电影。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虽然物质生活并不富裕,但是精神世界还是要尽量满足的。

不过这一些很快就都玩腻了,兴趣最后就基本转移到每两件事:一是抓蟛蜞,一是偷偷去黄浦江上游泳。

先讲第一件事。

蟛蜞是一种型蟹类,如蜘蛛,大者如大拇指般大。生活于河流泥滩上,穴居河岸或田埂,在农田河边、或者河涌沟渠都经常可以见到,是十分接地气的一种生物。

有一道招牌沪菜,叫做浦江蟹羹,是一道上海市的传统名菜。这道菜品就是以蟛蜞为主料做出来的。

毛居住的烂泥渡路上,每逢时节,有很多饭店当门安置大砧墩,厨师当众调制这道上海名菜,甚为壮观,成为老街上的一景。

花一直叫它们“螃蟹”。毛一开始也不太懂这种看上去像螃蟹一样的东西为什么要叫做蟛蜞。

后来堂哥告诉他们才知道,这种蟛蜞和螃蟹虽然长得像,但最多只能算是堂兄弟。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螃蟹吃荤,蟛蜞吃素。

堂哥的法,蟛蜞看着凶猛,却喜欢吃食腐植质,主要吃江里腐烂泥地里的微生物以及贝壳为食,也会用蟹足钳断芦苇叶子和青草,吸取液汁。

他还介绍,蟛蜞其实是动物界的“高僧”,比较宅,喜欢藏在巢穴里。它们一般把巢穴建在江堤、河渠的缓坡上,一个一个的洞就是蟛蜞住的地方。这些动物看着憨厚,其实挺精明,洞穴都是相通连在一起的。

不过蟛蜞成熟期在秋冬季。毛他们现在就仅仅只能是抓着它们玩玩而已罢了。

蟛蜞抓回去用绳缚着放于地上,蟛蜞嘴中就会吐出白色泡沫,好像锅中煮饭。毛他们就会唱道:“蟛蜞煮饭给囡吃,囡去街中做乞食……。”

在船厂旁边的黄浦江干堤内外,遍布芦苇和杂草。一般来,等退潮的辰光,茫茫的滩涂上,蟛蜞洞穴星星点点。面对这样的滩地,内行人是很有经验的,他们认准洞口是否有新泥,有否趾痕,就能基本判断洞内是影货”。

抓蟛蜞是毛他们这样孩子们的一大乐趣,甚至还经常相互间玩抓蟛蜞比赛。有样学样,后来毛他们也学出来经验,通常一般用从菜市场捡来的烂榨菜叶放在岸边的淤泥上,吸引蟛蜞上钩。

这毛他们正沿着河滩寻找。

“哇!”不知谁突然间大叫一声,原来河滩上有很多蟛蜞在奔跑,密密麻麻,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毛他们赶紧拎了桶,兴致勃勃跑下堤岸。谁也顾不得脚下的泥泞,飞奔过去滩涂上捕捉。

但是蟛蜞很狡猾,另外就是太灵敏,钻洞能力很强,而且速度太快,一听见人声就“咻咻”的钻到草丛或者是芦苇丛里不见。所以一般很难直接抓到。

不过毛他们有了一些经验,最后还是抓到不少。只是抓到的这些蟛蜞的个头太了,最大也只有指甲盖大,他们心里总不甘心,盼望能捉到大一点的。

“啊!”“四眼”在一边大叫起来。原来他的手指被蟛蜞的大钳夹住了。

“不要怕,我来救你!”毛赶紧过去,把吊在“四眼”手指的蟛蜞使劲捏住,蟛蜞受疼松开了大钳,掉下去后很快就消失在了泥洞里。

“四眼”的手指解放了。他边甩着手边夸张地:“手指头都差点被这只东西给废了。”话是这么,“四眼”还是弯下腰继续寻找蟛蜞。

毛也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嘿,有一只大蟛蜞躲在石头缝里呢!他朝“四眼”努努嘴,四眼心领神会。

两人各自拦截一头,形成两面夹攻。蟛蜞无路可逃,只好束手就擒。

意料之外,这次竟然抓到的是一只红蟛蜞。一般来,这种威武和凶猛红蟛蜞只有在河堤比较高的洞穴才有,比较稀缺,所以捉到一只红蟛蜞在伙伴面前可是相当有面子的。

毛和“四眼”乘胜追击,捉蟛蜞的兴致更浓了。

花力气,不敢下到靠近江水的滩涂淤泥,只能是憋足了劲拨掉靠近堤岸的杂草来寻找蟛蜞。有很多蟛蜞就是躲在这种杂草或是芦苇丛的根部。

一只蟛蜞蹦了出来,花刚伸手去捉它,它突然钻进烂泥里不见了。

毛看见,立马走过去帮忙,大胆地把手伸进烂泥,最后好不容易终于把蟛蜞给抓出来。

哪知,他的手指也被蟛蜞的大钳紧紧夹住了。毛正想用另一只手把它抓获,蟛蜞却松开大钳,又掉进烂泥里,一溜烟没影了。

“毛古古,这只蟛蜞已经成精了,我们斗不过它的。”花笑了笑,服输了。

“暂且放它一马。”毛嘴上虽然这么,其实心里很不甘心的,那可是一只大蟛蜞呀,没能抓住真是可惜了。

毛还是不死心。于是决定使用最后一招:直接开挖。上手抓不住,那就只能挖它的老穴了。

蟛蜞的洞穴很深,土又很硬,刚要抓到的时候它就又越钻越深,也很让人绝望。仿佛挑衅一样,你能看到这个黑乎乎的洞里其实有一只蟛蜞,但就是抓不到它。

毛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放弃,去拨另外的杂草。这回花终于抓到一只,这只蟛蜞,可能因为还太一时没反应过来跑才被抓住的。

花乐得咯咯大笑。太阳下山,集合的号角“吹响”,仨人迎着夕阳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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