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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章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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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破晓,晕过去的宾客里陆陆续续有人醒了过来,当他们看向周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个的脸都被吓的惨白惨白的,这哪里是办婚宴做喜事儿的地方,分明就是个死人堆啊!

“啊————!”醒过来的人里面有胆子的女人,一看这场面哪里受的住,当场就尖叫出声了。

听到她尖叫的其他人,只觉得耳朵都快被震聋了,但是谁也没有出声指责她,他们都忙着找剩下的活人,哪儿有空跟个娘们儿计较。

“那是什么人,怎么被挂在房梁顶上了?”有一个眼睛尖的年轻伙子,指着历郸的尸体,回头和其他人道。

其他人都忙着看周围,一时之间倒是没谁注意到房梁顶上还挂了人,要不是这伙子提醒,他们还真没谁注意到。

他们顺着这伙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看就被历郸凄惨的死相给吓了一大跳,乖乖,这不是历郸吗,凶手是和他有多大仇啊,光要人命还不够,把人家双手也砍了。

“他嘴里好像还叼了一封信......”还是那伙子第一个开口道。

“谁去拿啊......”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弱弱地这么了一句,但是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儿瞪眼儿的,愣是没一个人站出来要去拿,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突然这么叫了一声。

所有人立马用如获大赦的眼神看着他,那大汉抡着悬着铁锤的锁链,转了两圈,锤子向历郸的尸体飞去,狠狠地把尸体给打了下来。

尸体掉在地上发出厚重的声响,人都像潮水似的往外散开,一个个跟避蛇蝎似的,最终还是那大汉率先走出人群,把历郸嘴里叼着的信给拿了出来。

大汉三下五除二,十分麻溜地就把信封拆了,一拆完就拿着信看了起来,看的时间越长,那大汉的眉毛就皱的越狠,这都快打上死结了。

围观的人看着这大汉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想看那信里的内容,可是耐不住这大汉长得高啊,不管伸没伸脖子,愣是没一个人能看清他手里写的是啥。

过了半晌,才有人耐不酌奇心,问道:“这信上都写了什么?”

那人话音刚落,大汉的脸就跟喝了两大缸酒似的立马红了起来,他用没拿信的另一只手搓了搓脑袋,然后才张了张腊肠似的嘴唇支支吾吾地道:“俺.....俺不识字呐......”

害!搞了半,敢情这大汉是因为不识字,所以才越看信越紧张啊!

“我识字儿,给我看看吧。”方才那个伙子腼腼腆腆地笑笑,然后朝那大汉伸出手。

大汉一点没舍不得的把信递给他,谁料那伙子拿着信也是越看信,眉毛就皱的越紧,都快能拧死一只苍蝇了。

大伙儿的心思都被刚刚那大汉给带偏了,现在眼看这伙子的神情变的严肃,他们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不过他们想的却是:这!这写信的人字儿得多丑啊!怎的这伙子也看不出呐?

“这信上......”

那伙子完了信里的内容以后,在场的人们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最后率先打破沉默的是个背着尸体的中年男人,他了句“再会”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在他走后,原本还聚着的人群也都七零八落地散了,一个个的都跟躲瘟疫似的出了木家的门。

方才那些个还义愤填膺要报仇的人,此刻都像丧家之犬似的,夹紧了尾巴就走,因为知道真相后,就算他们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实力,音雪阁的人都能把木成澜和清阳杀了,取他们的性命不是更加如囊中取物一样简单吗,他们去报仇,可不就是自己往刀尖上送,茅厕里点灯——找死吗!

——

虞卿回来后,进了楼,还没走上两步,便被朝意伸手给拦下了。

“朝意,何事?”虞卿开口,语气里没有半点情绪,让人不知喜怒。

“阁主,那姑娘,她......咳咳......”朝意看了两眼虞卿,然后低下头,用力地咳了一声,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她怎么了?”听到江一韵的消息后,虞卿脸上总算有零情绪波动,因为听到了朝意的咳嗽声,所以他接着又问道:“你受伤了?还是感染了风寒?”

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咳嗽声很像感染风寒的人,朝意僵着脸愣了一下。

“还请阁主责罚!是朝意,是朝意没有护好那个姑娘,让她.....让她被歹人劫走了!”朝意着,就‘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也磕在了青石砖地面上,发出了沉重的一声闷响。

“既是这样......”

虞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但是既没有恼怒也没有伤心的语调,朝意有些心虚,但是没有虞卿的命令,她又不敢把头抬起来看他,即使虞卿看不见。

“你先起来吧。”

得了虞卿的话后,朝意才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但是她仍旧低着头,不敢看虞卿。

“劫走她的,可是一个男子?”问完后,虞卿才像补充似的又道:“长得比普通人好看稍许。”

回想着那日的情形,朝意一开始并未看清江瑜景的脸,只是他抱着江一韵从窗口离开的时候,她才看到那男子身姿修长,侧脸似乎很好看。

这么想着,朝意才回答:“是,那人确实与阁主描述中一致。”

朝意完话后,虞卿便避过她的身子,走上了三楼,去了江一韵先前所在的那间房。

推开黄花梨木头制的房门,房间里没有掌灯,昏暗十分,只有清浅的月光从尚未关上的窗户外落进来,掌不掌灯对虞卿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一个人静静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但是他没有喝,只是摩挲着茶杯似乎在想些什么,坐了半晌,他才又阖门离去。

他走后,房间里又陷入寂静,月光温情地倾洒在床边,照亮了木头板上那一双放了许久的白底红莲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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