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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八八老太婆住了二十好几天的医院,连着几个周末秀和海都没空回去,这老太婆一出院,终于有了空闲,又是周末,海骑着那辆宝玲电动车,载着老婆和孩子一大早就赶回了章寨。
自从搬了新家,又涨了工资,虽然还背着一身帐,但日子要比以前好多了,为了照顾男人的面子和心情,秀也渐渐同意去章寨,结婚那么多年,如果说一点感情没有,那还是假的,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有多少的隔膜,毕竟那是自己男人的家,老头子再如何,那也是儿子的爷爷,男人的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想想刚结婚那会,真是天真过了头,总盼望着男人能从那个家里分离开,完完整整的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秀哭过,吵过,大闹过,总想让男人和那个家断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再也不认什么爹和妈,再也不回那个家。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个大傻瓜,为了一个女人让男人摒弃一切,家人、故土、几十年成长的经历和情感,这是任谁都无法做到的,离开一个女人可以再找一个,而家人却永远都是唯一。
换换角色,如果是秀自己,她又会如何选择,我想答案早在了她自己的心里。
无论怎样你都无法去改变对方,也达不到你想要的局面,可生活还得继续,如果对方还没有让你厌恶到离婚的地步,为了所谓的爱,所谓的婚姻,为了未来那更漫长的路,秀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妥协,选择去慢慢的接收他从前的,现在的包括未来的一切,包括那个你不想去的家,不想见的人,为了枕边人,你总得克服这样和那样的心理障碍。
看到海带着老婆、孩子回家,老头没啥感觉——除了老三家那一对双胞胎的孙子,老头对谁都不放在心上,倒是老太婆激动的忙里忙外,张罗着,又是炒菜又是做饭。
儿女众多,平时都难得回来,一辈子喜欢热闹的老人,还是盼着儿女能常常回家看看,聊聊天,拉拉呱,也是晚年生活的一种期盼吧。
已经风烛残年,朝不保夕,也许晚上的鞋袜第二天都难再上脚,老人总是盼望着儿孙绕膝,多享受一点天伦之乐,可鸟儿大了离巢,狗儿大了离窝,孩子们也一样,总要顾着自己的小家。
最让她难受的就是是每次孩子的离开,像生产时,脐带剪断时刻的撕裂,她总恐慌这是最后的一面,怕以后再也没机会站在大门口目送孩子的离去,她总是千叮嘱,万嘱咐“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可别吵架,握着孙子的手迟迟不忍松开”好孩子,多回家看看奶奶,怕是见一回少一回喽”。
每当这时,多愁善感的秀总是不忍回头,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老太太一辈子也不容易,自己也有儿子,早晚有一天自己也会老去,以后少耍点孝子脾气,能回来还是多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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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饭,秀和海像往常一样带着小宇去四哥家串门,老头、老太在家没事,也跟着一块去了。
两家一个东,一个西,相距很远,但并不能阻隔什么,平时你来我往,今天送几个煎饼,明天送几个新馒头,老四夫妻为人和善,对待老人也不错,平时只要老家来人,几乎都是她在操持,炒菜、做饭收拾屋子,洗洗涮涮,里里外外,比两个闺女都周到勤快。
一行人刚迈进院子,就听见隔壁在大声的吵吵嚷嚷,有女人在哭,有男人在骂,海一向喜欢凑热闹,转身就跑出去了门。
隔壁住着海大伯章景刚一家,章家老弟兄俩,老大四儿三女,老二五男二女,都是好命的七亲家,老大家大儿子安文、二儿子安武和老三安邦都是工人,家都在外边,老家只有老四安国一家。
老四年龄比海大不了几岁,是他们家兄弟姊妹中最小一个,自小就深受一家人宠爱,也养成了好吃懒做的坏习惯,尤其爱上了赌博,平时干活挣钱,提不起一点精神,只要上了牌桌,整宿都精神抖擞。不过他手气一直不好,总是输的多,赢的少,所以要想在牌桌上实现发财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样子这两口子又吵架了。
秀没过去,和海不一样,秀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更不爱当看客,如果真是大街上遇到了,也会躲着走。
“怎么安国两口子又吵架了”一进门,老头迫不及待的发问,
“啥呀,捉奸呢”老四不屑一顾,
“捉奸,咋回事”秀有点好奇,
“一大早,几个姐都来了,把梅芳堵在了那个老头的家里,真不要脸,说是在云川打工,实际上竟然是躲在她野男人家里,在眼皮底下瞒了大家一个多月,安国还焦心的到处找,真是气死人……”。
“也是安国不省心,就会赌,几个妮子这么撕破脸皮一闹,怕是梅芳也没脸待下去了,一个家真是毁了”老太婆心肠软,觉得蛮可惜。
“行了,这样的女人,打光棍也不能要,真把老章家的脸都丢尽了,要是按着我的脾气,早跟他离了”老四不赞同母亲的看法,
安国和老四也就一墙之隔,梅芳的“胡作非为”早让他气不顺了,只是别人的家事也不好参合,只能私底下骂骂咧咧,现在这么一闹真是解气。
“咱西院两个姐也真行,听说在老头院外守了三四夜,才抓住了梅芳,也是气急了,先是在老头子家把两人都狠揍了一顿,不解气,又拖到家里揍,把梅芳揍的哭爹喊娘,活该,这个骚女人”老四一脸幸灾乐祸。
“也不怨大家恨她,你真不想过日子,也找个年轻点的,跟个七老八十的老龟孙,这不是糟蹋自己吗”老太婆一脸愤慨。
“什么呀,她就是图那个老龟孙有钱,退休工人,一个月能拿两三千呢,都贴补她了,老头的几个闺女、儿子气得牙根痒痒呢,咱姐这么一闹,那家人都拍手称快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各自发表着各自的看法,连一旁的小宇也跟着瞎起哄说什么“捉奸捉双,擒贼拿赃”之类的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