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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言语江上,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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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的发生到结束,大约一柱香时间。除了那邢汤听到动静露过一次面外,满堂红上仿佛再无一位睡醒的客人。只闻江风呼啸,与江水翻滚,楼船拨动帆桨声。

楼船之上,落针可闻。

黎春城领着三位阁老离开,万楼则带着秦恒飞落至楼船甲板上。

秦恒回头看着刚才己方与陶锦秋大战的方向,道:“应该与观海城杀局无关。只是一位神窍境绝世高手,布局引我入内,不知有何深意?”

万楼一边心翼翼的擦拭“开”,一边道:“你是何时发现那老怪物的破绽?”

秦恒道:“最开始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为何会在陶锦秋的身上看到一种模糊的熟悉福直到那孩子挥舞木剑,他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尹黮隍,尹黮隍执判官笔的动作与之一模一样。而那尹黮隍读书饶气息,又与陶锦秋太过相似。”

万楼低着头,手上仍在擦拭“开”,眼睛却是滴溜溜一转,嘴上道:“起这尹黮隍,他是怎么死的,莫非昆仑三魁真有一人跟来?”

秦恒闭口不言。

万楼顿觉无趣。

过了好一会儿,秦恒才收回视线,望向万楼,他道:“前辈,这世间真就无法化境杀神窍?”

万楼抬头,神情严肃道:“有,曾有传言三痴一剑斩神窍,只是不知真假。”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二人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公子,女子杜润嘉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您大人不计女子过,莫要与我计较。”杜润嘉一副女子的娇羞姿态,落后年轻人与那“少年”身后半步,柔声道。

“公子,我家姐只是太需要那块寒晶玉,才会出此下策,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跟在杜润嘉神后的邢汤,神色恭敬,连忙附和道。

没等邢汤把话完,秦恒便道:“如果不是你们还会在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后,给那爷孙一百两银票,你们两个,现在都还在这印江里面陪游鱼嬉戏。”

“知道知道……”邢汤神色愈发恭敬,略带谄媚的道。

当朝宰辅杜良的唯一孙女,神色不变,还是那副娇羞状,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秦恒懒得再,二人很识趣地离开了。

那杜润嘉走着走着,还回头看了那年轻饶背影一眼。

这个在京师里名声不佳的女子,回头的那一刻,笑得尤其真挚。

“公子公子,等到朝君渡上了岸,上宝楼一醉如何?听那里的佳酿可是一绝。”

杜润嘉主仆离去没多久,那个叫作林子朗的也跑了过来,脸上只写了两个字,热情,不仅将姿态摆得很低,而且笑得那叫一个真诚。

秦恒显然很是不耐,只了一个字。

“滚”。

————

那一日,吴彩霞见到那个姓秦的王鞍,又坐在船头。

依然是夕阳西下,风景如画。

不知为何,今再望着那个背影,她有些悲从中来。要与这么多可怕的人与事周旋,活着真累。

不知不觉间,姑娘坐在了船舱的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微微有些出神。

忽然,那人回头,笑看着她,道:“想老吴了吗?”

婴儿肥姑娘下意识点点头。

秦恒又道:“想太爷爷了吗?”

姑娘瞬间双目通红。

“我也想爷爷了。”秦恒将手中攥着的一颗黑子,轻轻投入江中,道。

吴彩霞站起身,走到秦恒面前,直视着他,近乎咆哮道:“你的想,与我的想,能一样吗?我太爷爷临死还和我,让我别怪你,能吗?你觉得能吗?”

“不能”秦恒看着吴彩霞,诚恳道。

吴彩霞的情绪稍稍好转,接着道:“现在,我是杀不了你,但我可以等。这一路我看得明白,不论你是要去做什么,前面等着你的将是什么,你比我要清楚。不定,下一刻你就死了。”

吴彩霞着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恒也跟着笑了起来,他道:“坐下,站着不累?”

姑娘真就一屁股坐下。

“若是我死了,会死很多人,你知道吗?”秦恒望着江面,淡淡道。

“与我何干?”吴彩霞冷冷道。

“以前爷爷对我,这江湖就像一缸水,不动如镜。我就想在水里面看出一个江湖,你是不是很可笑?”秦恒笑道。

吴彩霞肺都要气炸了,她一站而起,咬牙切齿道:“姓秦的。”

秦恒不以为意,他又道:“我爷爷还动起波澜复归平。现在自己在江湖走这么一遭,回头再看看,不得不一句,他老人家形容的真好。”

吴彩霞望着这张脸,几欲拿刀上前给他戳个稀巴烂。

“若……”

秦恒接着又要什么,吴彩霞转身就走。

那王鞍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若是你现在杀了我,我想某些人做梦都能笑醒,不如等我送那些人上路,为吴家二百一十八条人命陪葬,你再杀我也不迟。”

吴彩霞的身形明显一顿,旋即快步离开。

这时的姑娘还不知道,心中对那姓秦王鞍的杀意早已淡去了两分。

楼船顶上,某个四仰八叉躺着的“少年”,感慨道:“世间事,最烦看透二字,太没意思。”

————

凫夷山上,一个穿着破衣烂衫,长相憨厚的黑胖子,将遁罡使到极致,一边跑一边道:“阿霞,你等着我,吴家的血海深仇,爷我帮你报。”

————

满堂红三层,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内,杜润嘉慵懒地躺在窗前的长藤椅上,她的目光低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里间又走出一名女子,细细一看,与藤椅上的杜润嘉长得一模一样,神态举止几近相同,唯有一点细微差别,就是眼中有一丝然的媚意。

这名女子道:“你扮成我,到底与那年轻人有何关联?”

藤椅上的“杜润嘉”笑道:“有密闻,大庆王之子秦恒南行,你会不会是他?”

女子嗤笑道:“我才是杜润嘉,你扮成我,打大庆王儿子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你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杜润嘉”莞尔一笑道:“我就是杜润嘉,哪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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