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绵月阁,名声极大,但其实就是坐落在浩淼城城央地带的一处闹中取静地,背靠穿城南北而过的邶邬河西岸商铺,一个独立院,一幢二层阁楼,门前两个石狮子,挂着两个大灯笼的门户,在这流光潋滟,繁华如斯的城央地带,真的不起眼,就比起邻旁那幢门前立着两只巨大镇宅貔貅,门上匾额写着赵门世家的高门大户,相形也是见绌。但即便如此,即便对方门上匾额只潦草刻着“白丁”二字,在这富人云集的城央,也无人敢觑这一幢宅子,更不敢觑宅子背后的主人,那个白手起家创下偌大家业的男人。
曾几何时,浩淼城内流传“穷困莫若连如玉”的故事,已经广为人知。
那一年,那个寒冬夜,有个名叫连如玉的男人,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穿着一身破衣烂衫,冻得浑身发抖,跌撞走进浩淼城。
城内街道几近无人,穿着单薄的男人,从入城那刻起,不停搓手,不停蹦跳,不停拍脸,为了驱寒。那夜,身无分文,穷困潦倒的男人,偷摸窝在一座牛棚,盖了些杂草取暖睡觉,这一睡,差点醒不过来。翌日一早,若不是牛棚主人及时发现了他,叫进家里,给他暖身子,盛了碗粥,他就算不饿死也冻死了。
这便是那个叫作连如玉的男人,入浩淼城的初景。
时过大半年,初见皮包骨,脸颊消瘦的男人,变得丰神俊朗,温润如玉,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浩淼城内数得上的有钱人,名头响亮,“连百铺”。意思不言而喻,拥有很多铺面。
又过两年,连如玉这个名字不仅在浩淼城叫得响,甚至是烟波郡,会扬州,附近数州,这个名字同样在寻常百姓耳中如雷贯耳,可称传奇。
那时,名叫连如玉的男人,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商界巨擘。
当然,这只是市井坊间的传言,真假如何,无从得知。有人甚至以讹传讹,浩淼城首富,东城绵月阁阁主连如玉的发迹史,是从出卖女人开始。也有人,当年叫连如玉进家门,盛了碗粥给他的那户牛棚主人,如今便是城中最大两家银号,三座酒楼,四家赌坊的幕后老板,这些日进斗金的营生,俱都得益于当年的一粥之恩。
这样的传闻,比比皆是,可在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人眼中,那个待在绵月阁深居简出的男人,除了神秘,还是神秘,极少有人见过其真容。
林墨烟与余嬷嬷走过宽阔巷道的青石板路,来到两只与邻旁门户硕大貔貅相比,可谓巧玲珑的石狮子门前,经绵月阁那位目盲门子同意,才得以进入院郑
院中,左手边,青藤长满的架子下,一如往常,那个面冠如玉,三十余岁的男人,正坐在石凳上看书,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盏烛灯。
正对大门口的两层阁楼,里外灯火通明,檐阁菱角各挂四只灯笼,打眼看去,光阁楼外就挂了十六盏。更不用里面,照的房间亮如白昼的效果,需要多少烛灯共燃。这样的奢侈消耗,看在寻常百姓眼中,都会连连咋舌。
林墨烟刚迈步走下门前台阶,坐在青藤架下的男人,便轻轻将手中那本不知谁人编写的《东陵手札》放在石桌上,随后转头看向二人,笑如春风道:“吃瘪了?”
林墨烟还没话,身后白发苍苍的余嬷嬷已经先一步上前,开口道:“阁主,老奴幸不辱命,试探出了些许虚实。”
余嬷嬷的话音落,院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当日在春风楼房间内的另一人,将自己涂的油头粉面,话娘里娘气的何画师何中韫,也是绵月阁阁主两大化境依仗之一。
此人一出现,什么话也没,只是凝视着余嬷嬷,等待她的下文。
余嬷嬷缓缓道:“此人身边那位虬髯客,我估摸已经是无限接近神窍的存在。”
“哦”,连如玉依旧坐在石凳上,满脸笑意,了句好坏参半的话,“始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并压低声音呢喃道:“大庆不愧是大庆。”
“阁主”一路脸色阴沉无比的林墨烟,到了连如玉面前,立刻变得容光焕发,又回到春风楼高台上那个光彩照人,吸引万千男子目光注视的卓绝女子。她微微欠身,施了一礼,刚开口喊道,便被连如玉打断。
连如玉看向林墨烟,笑着道:“墨烟,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件事,我本就没指望你能把他请来,还得我亲自去一趟。”
林墨烟先是愕然,旋即反应过来,用夹杂着丝丝怒气的语气,不忿道:“即便他是一位武力超群江湖武夫,可那又如何,他在阁主面前什么也不是,还摆谱,那意思墨烟怎会听不出来,是要见他,叫你阁主亲自来,他算什么。”
如泼妇骂街的那些话,林墨烟没有出来,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全都表达了出来。
在林墨烟话之时,她没有发现自己心仪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喜。林墨烟不能不聪明,只是在有些方面聪明过头了,她的心思,连如玉(典方褚)又岂能不明白。连如玉不喜的是她越来越把这些东西浮于表面,看到的东西,认定的东西,在心里仿佛成了固定思维,不因外物而改变。这一点是连如玉最为不喜的,就比如此次让她去请那人过来,真实如何,当时自己已经隐晦透露出去了,真实目的并非请人过来,可这个时候,她的聪明偏偏用错霖方。
待林墨烟把话完,连如玉依旧笑道:“墨烟,下次见面给那位公子赔个不是,其他之类,也莫再去计较。”
林墨烟的淡雅姿态,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崩散,直接尖声道:“他凭什么?”
连如玉脸上笑意不变,眼中却已尽是冷色,他没有再看林墨烟,而是看向何中韫,道:“何画师,你告诉墨烟为什么?”
蹲坐在楼阁前台阶上的何中韫,脸上一本正经,话依旧娘里娘气,“因为他能在聪明一事上完虐阁主,因为他是大庆秦山河的孙子,万夫敌秦森的儿子。”
林墨烟渐趋扭曲的面容,蓦然变作骇然神情,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