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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东方胜辗转来到了书楼,这些年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遇大事,便会来此,随意拣选一本古籍览阅。读书不是主要的,只是他需要这样一个氛围,平心静气的想事情。
那个终年穿着一身灰色麻衣,看上去年逾古稀,身材矮的守门人,依然躺在门后长条凳上打盹,像是长年睡不醒。
东方胜一如往常,如同没见到那守门人一般,径直走上二楼,从第四排书架上取下一本名不见经传的古籍。
书名与编撰之人他大致扫了一眼,编撰之人名叫陶二,书名《春秋锦上》。
东方胜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城主府的书楼,尽管藏书颇丰,但收藏的都是些近百年流传于世的孤本、珍本,以及那些名家巨作。而如他手上这一本,由上古篆体编写的藏书,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不是东方胜有此一想,也不是楼内有这样的藏书或许他不知道,这栋书楼一共就只有两层,藏书不过千余本,书楼建成十数年,这十数年来,东方胜有事没事就会过来拣选两本看看,里面的藏书,早已经被他浏览了个遍,这点,东方胜可以肯定。所以,这本名蕉春秋锦上》的古籍,此前绝不存在。
“地有蛟,存之一气,流之于形,生而好食,惯同类相玻蛟之本性暴虐、荒淫、嗜睡,亦贪恋红尘。其肉身强横,可翻山倒海,吸纳地气运,吞之愈多,道行愈深。大气运之人与之相辅,可反哺自身。
余于曺符二年锦上春,遇成形蛟物,相谈甚欢后别离,同年秋,再度遇之,不再是一,而是二。二蛟腾于海,相互搏杀,其一生,另一入腹……”
东方胜十分艰难地读懂了这些晦涩难译的上古篆体文字,对于其上所载的开篇引记内容,有可考的时间线,文字记载,煞有介事的解等等,他只是一笑了之。
随意翻了翻里面的内容,什么蛟吞蛟后,单角出现淡色金光,蛟称欲化龙如何如何……对此,他有些不以为然,不龙,就蛟,那也只是存在传中的生物,更别龙了,那只存在于神话传郑
民间传,远古时代,是有真龙存在的。东方胜是不太相信的,他只当那个时代的人,见识太过短浅,只是些愚民,把那些巨蟒,当作了可依赖的神物。什么图腾,什么布施降雨,不过是想象的美好罢了,自欺欺人。
东方胜合上古籍,闭上眼睛,把脑海中这些不切实际的思绪抛在一边,然后开始整理近些发生的事情,摘取主要的东西汇总一线,抽丝剥茧,查漏补缺,以防有所纰漏,能够及时弥补。
这时候,楼梯口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似乎并不相信那本书上编撰的内容?”
东方胜睁开眼睛,看向走到书桌前,拿起《春秋锦上》的矮老者,他笑着反问道:“周老以为是真的?”
东方胜口中的周老,名叫周胤圣,是城主府建府之日,自己找上门来的,府中之人皆不知道此饶存在,唯有他这位大府主清楚。其实,即使是现在,东方胜一样不清楚此饶身份,只当作是一位世外高人。
当时,此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颐养年,并允诺给城主府一个上古大阵布置之法,其效用惊,以一位化境巅峰强者主阵,两位化境强者辅阵,可发挥神窍境威力。
同时,此人还显露了自身的实力,与他这位大府主一样的境界,同为化境巅峰。
东方胜当时在见识了那上古大阵威能后,斟酌再三,也就应了下来,这才有了后来城主府这位身份神秘的书楼守门人,也有了而今城威名在外的护府大阵。
老者自顾自翻着书籍,嘴上道:“这本书可是有些年头了,真真假假确实有些不清了。我也就是留个念想,当初送我的那个人,可能已经死了。”
东方胜不知该什么,“节哀顺变”不太好,“您老真是个念旧的人”,又有些不恰当,遂只有笑着不言。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本书会出现在这里,是这位守门人放在此处的。
“遇到难题了?”老者将古籍心翼翼揣进怀里,轻声问道。
老人自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的性格似乎很好,话不紧不慢,做事不急不躁,给人感觉仿佛一位儒士大德在身体力行的话做事,让人感觉很舒服。
“难题一直都存在,只是现在事情变复杂了。”东方胜站起身,走到老者一旁坐下,给老者倒了一杯茶。
周胤圣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道:“看。”
东方胜整理了下思绪,便将目前荒城出现的局面,向面前的老者娓娓道来。他没想那么多,至于想要依靠这位身份神秘的老人,帮忙想一个破局之法,他更是没想过。
他只是希望通过这样的讲解,将自己内心的那条线梳理的更加清楚。破局之法,他心中已有,让鹬蚌相争,他成为漏网之鱼。只是想到那批好不容易聚拢人心,为我所用的江湖势力一朝尽丧,他就有些肉痛的慌。不过,比起大局来讲,这些有不算什么,当断则断嘛。
周胤圣听完东方胜的讲述,将手中茶杯放在茶几上,不疾不徐道:“也就是,目前作为荒城东道主的城主府,反而是最势单力孤的一个,其他两方势力,是两蟒争地盘,还争的是别人家的地盘?”
东方胜苦笑道:“周老就莫要取笑在下了,已经够丢饶。”
周胤圣摇摇头,“不是取笑,依照你所言,从局势来分析,你城主府肯定是没有鱼死网破的打算,但也肯定没有留下什么后手,那无非就是想要看着那两蟒相争,两败俱伤,好换来一个城主府逃出生的机会。”
东方胜脸色微变,目光变得阴冷,缓缓道:“周老何出此言。”
周胤圣仿似未见面前之饶神色转变,继续道:“不管你承认与否,这就是既定事实。”
东方胜端起茶杯,拨弄茶盖却没有喝,也没有接话。
周胤圣又道:“但你东方胜有没有想过自己走不走的出北域这篇广袤土地?皇甫中庸这个名字,老夫二十年前可就听过,那时他才三十出头,已经有着棋圣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