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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九香愤而出手的小插曲过去后,吕雪剑一行就没再参与那位自称秦丘的年轻公子对赞木四人的问话中去。
六位云剑宗天才弟子,并排靠在墙壁庙门右侧的墙壁上,屏气凝神,疗伤调息。
吕雪剑虽然认出了那四人的跟脚,有心顺藤摸瓜找出黄炎八部余孽的所在,告知师门,纠集众多武林同道,共伐之,除掉这个祸害。
然,明显自己一行实力不济,打不过那位年轻人带着的二人,遂此刻的山神庙中,也就轮不到他说了算,他只能等待那位秦姓公子问询赞木几人过后,再寻时机,与之商量,看看能否达成同盟,让对方把那些人留活口,交给自己带回宗门,他会请求师门专修神魂之法的太上长老,以秘法搜魂,找出黄炎八部余孽的藏身处。
傅英宗、苏凝五人外敷伤药,内服紫英丹后,进入循环周天的聚气培元状态,经过一轮运转过后,伤势有见好转,一个个精神都不再萎靡。再睁眼之时,时间就到了眼下的卯时初。
傅英宗最先睁眼,其余四人还在运气疗伤,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看向左侧慵懒靠在墙壁上,双臂环胸,饶有兴致看着那个年轻人问话过程的小师叔,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直说。”
进入二品境,心意相通的眼观六路是最基本掌握的术法修炼,吕雪剑不用去看傅英宗,也知道他有话想对自己说。
傅英宗从地上捡起一根有些潮湿的枯枝,将枝干上那些枝杈小枝一根根掰断,扔在地上,当扔出第三根后,他这才开口说出他藏在心里许久的不解与埋冤。
“小师叔,其实我觉得方师妹那么做,并无错,那秦丘及两名扈从的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江湖道义,看上去救了我与师弟师妹,可经不住深究,一旦深究,那就是假仁假义。”
说话的同时,傅英宗扫了一眼与他隔着一人的方九香白皙脸庞上的那道刀伤痕迹,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吕雪剑头也不回地说道:“为何刚才不说?”
傅英宗停下掰断分枝杈的动作,看向少年,轻声道:“我以为小师叔会为我们作主,据理力争。”
吕雪剑轻轻点头,不再双臂环胸,转而将两手搭在双膝上,轻轻拍打,他看向那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山神泥塑,缓缓道:“是啊,这趟江湖游历,我是小师叔,你们是我的师侄,打不过的时候,就该由我出头,你们受到不平待遇之时,我该站出来为你们作主,你们不懂江湖规矩,犯错之时,我这个小师叔该为你们向别人赔礼道歉……”
“小师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看不惯秦丘那三个江湖人,并无埋怨责怪小师叔的意思。”傅英宗听着听着,越听越不是滋味,忙不迭解释道。
吕雪剑缓缓转头,与这位宗门后继掌教继承人选之一的师侄平静对视,这一刻,少年的脸上少了那份青涩,多了一份久经岁月洗礼的沧桑之感,他头一次以长辈的口吻,与云剑宗门内弟子讲话,说那话糙理不糙的道理。
“在宗门里,你们是天之骄子,众星拱月,在苟延州那一亩三分地上,你们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天才俊彦。走出宗门,走入市井,报出名号,多的是江湖门派将你们奉为座上宾。
就因此,你们陷入误区而不自知。在你们心底最深处,善恶观的塑造,会不自觉“从我”。
何谓从我,便是人人都该看着我们的脸色行事,顺着我们的意思来,我之认为,我之所想,我之觉得,即是道理,真理。
这样错误的认知,从而让你们觉得,天地都会围绕你们而转。”
傅英宗看着小师叔,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但他那继续掰断手中枝杈的动作,显示出他此刻内心对于少年所讲,不以为然。
吕雪剑注意到傅英宗这点细微变化,便瞬间明了他对自己所讲报以何种态度,只是自己身为他们的小师叔,有护道之责,教理之任,须将道理讲透彻,遂不管他爱听与否,有没有听进去,他都需要将这个道理讲完。
然,话虽如此说,但是吕雪剑心中也稍稍有些不忿,自己苦口婆心地讲这些,都是为了谁,难不成还能是为了自己,结果却是对牛弹琴,这些小辈根本就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他越想越生气,所以接下来说的话,语气有些变冷,也不再长篇大论,言简意赅道:“你口口声声说,那秦丘三人,所作所为,违背江湖道义,假仁假义是为私。何谓江湖道义,人家救你就是道义,不救你也是应该,你有何可说的,有何想不通的,想想你自己,再谈别人,将心比心再说话。”
吕雪剑话毕之时,刚好是傅英宗将枯枝上的所有枝杈掰断,他将光溜溜的枯枝往地上一扔,又去捡另一根枯枝,嘴上说道:“小师叔说的有理,可是我现在说的不是我与师弟师妹们的凡事自我的对错问题,而是在说那秦姓公子的所作所为,及方师妹的出剑正确与否,小师叔看待问题,本末倒置了。”
吕雪剑无奈摇头,心中惆怅万分,教也白教。
云剑宗的这些天才弟子们,一个个心高气傲过了头。自己所讲,傅英宗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还是那般自以为是。
吕雪剑低头沉吟片刻,抬头后看向正在与石太行“夫妇”说着话的秦恒,与傅英宗说道:“好,那就是小师叔本末倒置,你依照自己所想,去与那秦丘讲讲道理。反正道理在你这边嘛。”
傅英宗闻言一愣,印象中这位不曾见过几次面的小师叔,从没以这样的语气和他们说过话,今夜这是怎么了,好好讲道理,他怎么反倒发起脾气来,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
他喊了声“小师叔”,想要解释什么,却见小师叔转而闭目假寐,不再搭理他,他只好识趣闭嘴。
至于小师叔的提议,傅英宗看了眼那边那个如同佛门护法金刚守卫在年轻人身边的高大青年,心中生不起半点战意。
假寐中的吕雪剑,微微皱眉,心道:“回去一定要与师兄说说,宗门绝不能交到傅师侄手里,因为那样的话,对云剑宗来说,将可能是走向没落的起点。听不进人言,自以为是,没有大局观,这样的人,如何做的了云剑宗掌教?何以中兴云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