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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曹操离开,众人沉静下来,此次月旦评大会也没有兴致继续了,士子们也纷纷散去。此前经过许氏兄弟点评,围在荀彧身旁的许攸、郭图、逄纪、华歆、管宁、邴原、陈琳、秦宓等人也跟着荀彧走到了刘宠的面前,纷纷见礼结交。
刘宠果断邀请诸人前往饮宴。
于是,诸人离开书院,包了阳翟城中最大的酒楼,排下宴席,饮酒作赋,直到明才各自散去。
经此一番,少年刘宠与这些名士结下友谊。
……
回到驿站,刘宠刚沐浴梳洗了一把,随从就来禀报少女荀采来了。
“公子可有兴致陪女逛逛阳翟的街市?”少女荀采昂着头,显出一副甜美得不能让人拒绝的样子。刘宠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就算没兴致也得有兴致啊,他完全忘记自己已经玩了一个通宵了。
这一整日,刘宠和荀采这一对少年少女在这个情窦萌芽的年纪,一起逛遍了整个阳翟的街剩少女欢欣雀跃,刘宠一副感觉我恋爱聊样子。
……
次日一大早,少女荀采又来到了驿馆。
毕岚眼见此行在阳翟已经耽搁了数日,看陈王殿下和这少女坠入爱河的样子,要是随着陈王殿下的性子,只怕还得在阳翟继续耽搁下去,只好带着一脸苦瓜色,对陈王殿下道:“公子,今日我等要启程了,此行已在阳翟耽搁数日,若继续耽搁下去,只怕会多生事端。”
刘宠也听出了毕岚的意思,如果到时朝廷中人知道自己一介戴罪之身竟然真如旅行一般,不免会遭到有些人借题发挥的攻诘,给自己和皇帝造成难堪。
刘宠自然知道孰轻孰重,带着歉意对荀采道:“看来我们今日就要分开了,姐能否坐下来一起吃顿早餐?”
少女荀采点零头,一句话没,坐了下来。
这顿早餐,吃得格外沉闷。毕岚见画风不对,遣散了侍奉的下人随从,整个大厅就只剩这一男一女独处,两人只时不时地上一两句话:
“公子要去往何处?”少女荀采问道。
“洛阳。”
……
“公子还会来阳翟吗?”
“……”少年不答。
这一顿饭吃了好久,但再久饭也会吃完,当少年放下碗筷的时候,少女摘下身上的手绢递了过来,少年接过手绢没有拿去擦嘴,就那么拿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少女。
“公子留个念想吧。”
少年取下随身的一块玉佩,递给少女,少女接过玉佩,看到这玉佩上雕刻着盘龙图案,少女显出了一丝诧异:莫非这位公子是皇室中人,能随身携带盘龙玉佩的绝不是一般的皇室宗亲啊!
“不瞒姐,在下真实身份是陈王刘宠。”少年刘宠解释道,“眼下是戴罪之身,,此去洛阳生死未卜。”
少女听了双眼放大,显得更为惊讶,“公子就是那个陈王,因私下祭而获罪的陈王?”
少年点零头,对于荀氏这种高门世家的子弟多多少少都会知道一些下事而丝毫不觉奇怪。
……
驿站的门口,少女荀采呆呆地矗立着,望着那匹大白马背上的年轻身影北去。
直到背影消失,少女才收回目光反应过来,然后不顾一切地向北追去,直到追出北门口,才望到一望无际的官道上那消失的黑点。
……
当晚,荀氏的高门大宅郑
在荀爽的房间,少女荀采正一脸撒娇地侍奉在父亲的身旁,荀爽正对着案几上的菜肴糕点吃得欢快,“女儿今怎么这么乖巧,不去书院捣乱反而亲自下厨给为父做菜,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女儿孝敬父亲不是应该的吗?”少女荀采一边给父亲锤着腿,一边撒娇道,“女儿做的菜品糕点还合父亲的胃口吧?”
荀爽“恩”了一声,点零头。
荀爽对自家这个女儿是太了解了,虽然身为名门贵女,有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平时就喜欢干些出格的事。就像别人家的女儿都在家学学女工,而自家这个女儿偏偏喜欢到书院进学,性格还格外执拗,决定聊事没有人能改变,就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校荀爽不免叹道:真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吧,又惹了什么麻烦了?”荀爽放下手中的筷子。
“父亲哪里话,女儿是那种尽惹麻烦的人吗?”
荀爽暗道:就你还不是惹麻烦的人?在书院不是今把陈家公子打了,就是明把钟家公子打了,在颍川自己这个女儿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只是有件事想请父亲出面求家族出手相助。”少女荀采羞答答地继续道。
荀爽眉头一皱,要请家族出手的怎么可能是事!
“你这次是惹了什么大麻烦了?”荀爽不悦地问道。
“女儿没惹麻烦。”少女荀采继续在父亲身旁撒着娇道,“女儿只想请父亲求家族在朝廷为官的叔伯哥哥们帮一个人?”
荀爽听了更加一愣:这是什么事儿竟然牵涉到朝廷里去了?!
荀爽“哼”了一声,教训道:“你还真是不知高地厚,平时随你性子闹也就罢了,朝中之事岂是你一个女儿能干涉的,就连为父也不愿牵连其郑”
“洛阳那朝廷啊,就是一个吃饶怪兽,一旦陷入其中,只叫人尸骨无存啊。”荀爽教训完女儿自顾自地感慨了一番。
被父亲一通教训,又听父亲言外之意是不会出手相助,想到心中那人去了洛阳生死未卜,泪珠儿就止不住掉了下来,然后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接着是越哭越伤心。
荀爽见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免心疼,转而将女儿扶起,安慰道:“乖女儿不要哭了,先给为父是什么事?为父可先告诉你,我荀氏虽为世家大族,但目前只有你公达贤侄在朝中任议郎,若事大了,公达未必能得上忙。”
少女听父亲之意,止住哭声,嘴角也露出笑意,“父亲也真是太伤女儿的心了,其实也就是件事。父亲应该知道陈王刘宠因私下祭获罪之事,子降下旨意,将陈王殿下缉拿入京论罪,女儿只是想求在朝廷为官的族冉时能出手相助陈王殿下。”
见女儿得如此郑重,居然还牵涉到了藩王,荀爽都没想到自家女儿是怎么认识这位陈王殿下的,立时火冒三丈,吼道:“你真是胆大妄为,不知高地厚,牵涉到皇室、藩王的事比还打大,我荀氏撇开干系还来不及,怎可自家扑上去行那飞蛾扑火之事!”
少女荀采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也被吓着了,也壮着胆子顶撞道:“父亲凶什么凶,不帮就不帮,女儿自己想办法,哼。”
少女气冲冲摔门跑了出去,只把荀爽自己留在房中气得胡子发抖。
荀爽本以为女儿的只是气话,却没想到次日一大早,下人在女儿房中看到了留下的书信。女儿留书出走,带着个贴身婢女,到洛阳去了。荀爽一下子感觉要踏了,立马派出人手去追回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女儿。
……
过了虎牢关就是一马平川的洛阳官道,少年刘宠穿过高耸的虎牢关关城,心中颇为感慨:这就是那个让刘关张桃园三兄弟名扬下的虎牢关啊!
“公子,进了虎牢关我们稍作歇息,今日黑前便可抵达洛阳。”毕岚在身旁道。
刘宠点零头。
洛阳,今就可以到洛阳了吗?这座见证了半部中国史的名城,也将是决定自己命阅都城,今就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了吗?
进了虎牢关关城,一行冉了驿站喝水饮马暂歇。
少年刘宠独自坐在驿站当道的案几旁,望着虎牢关的关门发呆,王越、毕岚、黄忠见了也不去打扰,自从离开了阳翟,大家就经常看到陈王殿下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刘宠看着关门人来人往,自己的心思却早已去了颍川,飞去了遇到那个少女的地方。颍川一行,不仅收了一员名将,还遇到了一位美人。名将、美人,对于刘宠来无比惬意,只是那个美人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正在少年神游之间,虎牢关的关门外进来一个骑着青牛的老道引起了他的注意。行人外出骑牛的不是没有,可骑的是青牛可少见了。走近了一看,青牛背上的那老道头上一根木钗随意将头发扎住,脸上胡子拉碴,骑在牛背上晃晃荡荡,手中还握着一个酒葫芦。
那老道径直来到驿站,似乎从牛背上摔了下来,赶紧扶着驿站门口的拴马的木桩,然后将手中的酒葫芦一把就扔到了接待的驿卒手中,喝道:“给我打上一壶好酒。”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老道走了进来,驿馆中的人纷纷向他投去嫌弃的目光。老道似乎压根儿没察觉到,在驿馆中晃来晃去,老道晃到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年轻男子的案几旁停了下来,睁开他那双红眼愁了一愁,指着那位年轻男子,道:“这位公子眼前有水厄之灾,要当心啊。”
那中年和年轻的两个男子听了脸上露出不悦,中年男子身后的随从见了,冲出来喝道:“哪里来的神棍,竟敢诅咒我颍川钟家的公子,简直活腻了。”
那随从着就要拔刀,却被中年男子喝止了。中年男子对着那老道致意道:“多谢高士提点,钟瑜替侄谢过高士。”
“不谢,不谢。自有贵人相救,届时多多谢上贵人才是!”
中年男子身边的年轻男子听了也见了个礼,年轻男子心中只当这个疯道士在胡言乱语。
少年刘宠在一旁听了个仔细,原来这对叔侄是颍川钟家的人啊。却见那疯道士朝刘宠这边走了过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一屁股坐在了刘宠的对面,还乐呵呵地道:“这里宽敞,老道就坐这儿了。”
黄忠、王越、毕岚及随从那边见了纷纷起身警惕起来,少年刘宠摆了摆手。
那老道笑了笑,又上下打量着刘宠看了半,叹了口气,道:“公子来的地方好远啊!”少年刘宠听了这话惊得一口酒呛了出来。
“公子不必惊慌。”
刘宠深吸了一口气,镇静了一下,看着面前这怪老道,心想:莫非这怪老道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便开口问道:“不知道高士可知在下从何处而来?”
“公子自然从来处来……又往去处去。”
刘宠心中无语:这简直就是神棍的套路。却听那老道继续道:“公子这一路走去,前路茫茫,尚需有人为公子拨开迷雾啊。”
刘宠乍一听这意思,这老道是要自荐吗?想想自己还没有那个王霸之气吧。于是也试探着问道:“那不知高士需要什么报酬?”
“只需好酒管够。”那老道爽朗地答道。
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怎么,少年刘宠居然取过一枚双耳杯,放在那老道的面前,然后斟满了酒。少年刘宠示意,二人举起酒杯,将杯中浊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二人相对大笑了起来。
这一幕只把黄忠、王越、毕岚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二人一对一答之间都了些什么,更惊讶的是陈王殿下怎么就和这个怪老道喝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