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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恨不能从墙头跳下去。哪怕鲜血喷溅,也能见到最后一面,能死在他的眼前。不再辜负他们的誓言,不再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低低的哭泣。偷偷在墙后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泪却愈发汹涌。
红唇微颤,她听见自己的心在泣血低诉:少正,我爱你,一生一世!
一双金丝绣龙靴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沿着直线抬眼望去,不用想也知道是皇甫函承。她从窗户溜出来,自然会被抓回去。为了皇甫函治,她出卖了自由,再不是那个可以与皇甫函治牵手畅游天下的九王妃。
因为九王,业已不复存在。
此刻,只有罪臣皇甫函治。
她,也仅仅是一个罪妇。
伸手便将轩辕素和揽入怀中,皇甫函承看着远处的背影,好不得意。再过不久,他们便会彻底消失,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眼前。少正,你大可放心,为兄会替你好好照顾如花美眷。至于你的儿子,过不了多久,朕会让他下来陪你,到时候你们父子便可以再叙天伦。
唇角咧开森冷的弧度,低眉去看怀中泪流满面的娇嫩,梨花带雨的姿态当真世间一绝。
密林深处。
夜凉如水。
死寂。
一堆篝火旁,皇甫函治与皇甫函明靠在一棵树干上休憩,走了一天的路又是手铐脚镣,自然倦怠已极。
寒光突然掠过眼皮,两人同时睁开双眸,乍见一路上恭敬的侍卫顷刻间变成冷面杀手。各自手持长剑,看样子今夜是他们的断魂之日。彼此扶持起身,皇甫函明瞬间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
唇角荡开无温的冷笑,“这才是皇甫函承的作风!”
心头微颤,皇甫函治面色凉薄。想不到他的亲哥哥,在最后的关头始终未曾想过放他一条生路。原来帝君,果真残暴不仁。
拳,紧握。
如今的皇甫函明功力尽失,只能任人鱼肉,可是他皇甫函治却截然相反。元丹已将他的内伤修复得七七八八,对付这些侍卫应是可以。只是身上的链子碍事,若不能除去,也是无法自由搏斗。
“为何皇兄要赶尽杀绝?”皇甫函治愤怒到极点。
“王爷可曾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放虎归山无异于自掘坟墓。王爷,莫怪奴才们心狠,怪只怪你们生在帝王家,这颈上一刀今日是避无可避。”侍卫头子长剑在手,眼底血戾。
五指蜷握,发出惊悚的声响,皇甫函治青筋暴起,“父皇,这便是你选的皇帝!这便是我的嫡亲兄长!”
眼底,如火燃烧。
即便要死,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束手就缚。哪怕鱼死网破,他也在所不惜。扭头冲皇甫函明低喝道,“六哥你且退开一旁,此处交给我。”
皇甫函明轻笑摇头,“今日若是要死,你我兄弟便死在一处,来生还能再做兄弟。只是,莫再生于帝王家。”
双手击掌紧握,兄弟!
临死之前还有这样的生死兄弟,死也值得!
皇甫函明虽然手上没了气力,好歹脚下功夫还在,躲避危险的能力尚有一些。
一拳击倒来袭侍卫,皇甫函治一个腾跃,手镣瞬时甩出,登时击倒数名侍卫。奈何脚下不自由,根本迈不开步子,只能处于被动的还击状态。眼看着侍卫们一个接一个冲上来,皇甫函治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蓦地,利剑闪烁寒光直刺皇甫函明的背脊。
“六哥!”说时迟那时快,皇甫函治就势一推,霎时将他推倒在地。长剑不偏不倚,笔直刺穿他的腹部,拔出瞬间,鲜血喷涌。
“少正!”皇甫函明惊呼一声,旋即扑上去将他抱住,跌坐在地。手,死死捂着他血流不止的伤处。
侍卫们再次持剑围上。
扫一眼心狠手辣的侍卫,皇甫函明心底凄凉,眼底愤恨无比。
“少正,撑住!”皇甫函明焦灼的望着怀中面色惨白的皇甫函治,突然起身,跪在所有人跟前。容色坚毅,所有人怔在当场。
皇甫函治匍匐在他脚下,“六哥,你、你做什么?我们就算死,也不能、不能输了骨气!快……起来!”
皇甫函明痛心的看他一眼,便不再理会,继而挺直身子,“你们杀了本王,放了九王爷。拿着本王的人头去交差,上禀皇上就说九王爷不慎跌入河中,尸骨无存。皇帝最想杀的人是本王,你们如此这般,皇帝绝不会怪罪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人敢上前砍下他的脑袋。
皇甫函治一把抓住他的脚踝,鲜血沿着指缝不断溢出,染红了身下的泥土,“六哥,你疯了?不是、不是说好了,你我同生……共死吗?”
“少正,我已了无牵挂,可是你的妻儿尚在,难道你甘心这样丢下他们一人赴死吗?按照皇帝的性子,你觉得他会放过素和与倾轩吗?”皇甫函明何其清楚皇帝的为人,这个一直被压抑、躲在面具背后的人,终于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而今的皇甫函承已经疯狂得令人发指!
心头一颤,皇甫函治剑眉紧锁。
不可否认,皇甫函明的话正好戳中他的心怀。
皇帝觊觎素和美貌,自然不会杀她。可是倾轩不同,他是自己唯一的血脉,难保以后不会为父报仇。所以,皇甫函承定不会放过他。
低头去看伤处,鲜血愈发汹涌。
抬眼间,他看见侍卫们的刀齐齐举起,在清冷的月下绽放出冰冷的寒光。只要手起刀落,他与皇甫函明就会被乱刀砍死,彻底从世间消失。
皇甫函明绝望的闭起眼眸,本想用自己的一命换皇甫函治一命,岂料皆是他的痴心妄想。既然是皇甫函承派来的人,何曾会有一丝怜悯之心,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心,黯然。他想起青碧临死前释然的表情,荡开犹如修月般的笑靥,一直刻在他的心里,铭记在灵魂深处。
修月,若是死去,能否再见到你?
恒河岸边,我愿吹箫一曲,换你来世之缘,可否?
寂寞恒河水,潇潇不停歇。与卿长相依,自此不相离。
蓦地,一阵急促而纷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以最快的速度围拢而至。下一刻,无数骑兵将所有人围在正中,气氛急剧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