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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春在堂里春不在,燕子已归,小楼周围,有桂花与菊花交相辉映,幽香浮动,恰是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秋景不输春艳。
先不论黄巢为人如何,但这首诗却是霸气非凡,秦越伸着懒腰,感受着飒爽秋风,脑海里便跳出了这首诗来。
可实际上,在这样的秋日暖阳里,再勤奋的人也会变的慵懒起来,木云躺在逍遥椅上假寐,曾梧歪着脖子享受蔡稚的按摩,王着和曹彬正在吃螃蟹,嚼吸的不亦乐乎,唇角须上都留着汁液,不远处,他的书僮赵全正兴冲冲的提着酒壶跑来。
夏州即复,近半兵马回师休整,向训却没有回师,亲自留在夏州驻守,用他的话说,接下来再要打仗,就东向了,省得心烦,就懒得回了,几员原宋廷降将如党进、赵赞等也一般心思,却是正好分镇诸州。
韩徽在煮茶,正犹豫着姜要多放还是少放,他这套老古旧的玩意,现在没人喝了,只他偏要装着雅,还非拉着程慎一起。
只施廷敬与沈秉礼正常,一个一身戎服,一个面前堆着尺高的卷宗。
陈仓大步流星的从苑外进来,头发上尚有湿意,显然是刚沐浴过,多年未曾上战场,他的肤色白净了许多,可鬓角却也浮出了白霜,而额前的那道伤疤却更显火红。
“陈头,就等你这位五军都督了,喝酒喝茶随意,我们边吃边聊。”
陈仓大笑:“那当然是酒,只这带壳的东西某却不喜,最好不过牛肉干巴。”他是从益州快马而来的,既然虎子回了益州,且没有发神经,那么他这位老大哥终于可以出川了。
大秦帝国的首脑会议,便在这样不着调的氛围中开始了。
“如今伪宋发行以一当十钱,又抄了不少豪商富户,算是暂时的解决了朝廷的财政危机,但这个平静不会长久,等明年春荒一来,财政危机会更加严重,所以,我军虽然才马放南山,却不能放松心弦,战略规划需趁早拟定。因为明年,中原必乱,我们历经数年辛苦布下的局,等的便是这样的机会,但却不能久拖,以至百姓更加凄苦。”
陈仓将碗中酒一干,道:“那还等什么,如今我们兵多将广,那便直接杀出关去,打到汴梁好过年。”
秦越笑道:“这个,却不用太着急,陈头,预备兵情况如何?”
“本来只有十万,王帅带来五万赤脚壮丁,就有十五万了,那五万夷人,真的是好兵,补山越军还是文胆军都适合,与无当飞军更是默契,倒是两川境内的兵源反不如以前的质朴。”
“这个很正常,战阵上杀两场就好了。枢相,军务如何调整规划,你来安排。”
木云点点头,起身在蔡稚早布好的黑板上画了三个圈,道:“不管仗如何打,都是三个战区,北面,以延州、夏州为中心,守。东出两路,一是以长安为大本营,东出函谷关,二是以襄阳为中心,北上直击洛阳。”
“江陵兵不动?”
“不动,以防江南有什么妖蛾子,只要我江陵军据城而守,那么不论金陵李煜还是湖南周行逢,再有想法也无策。”
韩徽道:“敢问枢相,既然划分三个战区,兵力如何安排,某这好做军资预算。”
木云用指挥棒在延州和夏州处点了点,道:“若伪宋联合契丹或是晋阳,那么一旦开战,向帅那必须增兵协防,可能是五千骑,也可能是一万骑,兵马视情况而定,但粮食料草要早作安排,若未展合纵计,那么更好,其部可视情况渡河击晋州。”
“至于长安与襄阳,我军目前可用总兵力已达三十五万人,除北征方回的,最少有二十五万人马可调用,那么很简单,襄阳军区来个十万兵,其它的都在长安聚集即可,有兵,有马,有钱,有粮,这仗自然好打。”
众人大笑,王着却皱眉道:“军事某不管,某只想问一句,何时开打,因为某是强烈建议陛下要先回一趟益州,一年了,有些政务不亲为,终是要差一些。”
曾梧也点头道:“某与王相的意见一致。”
木云道:“从战术上来讲,今冬开战最好,因为黄河一结冰,函谷险关的难度就降了一半,契丹兵也未必敢来,但是,明年开春打也没问题,两线推进,某估计最多两个月便可推到汴梁,那时,夏粮方熟。”
秦越踱着脚步想了想,道:“若是这么说,我确实该先回益州一趟,这一次出关,那是不打到汴梁绝不收兵的,我要亲征。对了,枢相,宋军趁着冬季来进攻的概率有多大?”
“不会,因为他们没有我们的新棉衣。”
“既然这样,我先回益州,至于伪宋方面,我们是不是先来个兵马未动,舆论先行?让大秦日报出上几期特刊,专门到宋境发行,把文武百官,士庶百姓的思想工作先做起来?”
木云眼睛一亮,赞道:“这个时机选的好,伪宋国力既疲,那么人心也自然慌张,明着告诉他们,明春正式东进,不管他们信不信都要中招。”
陈仓浓眉一凝,问道:“为何信不信都要中招?”
“信,宋廷必然要加强武备,这多准备一天都是劳命伤财的事,要是不信,那么更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更爽。”
施廷敬道:“既然如此,那么我方军马也要先调动一二配合好。”
“这是自然。”
秦越便问沈秉礼:“有没有难度?”
“运出去不难,如今襄阳江陵都在我们手中,怎么运都可以,就是发行还是有些难度。”
参会很少发言的程慎道:“运报纸太重,直接运雕版,在敌腹心开印,反正这特刊没有日期限制。”
沈秉礼一拍脑袋,笑道:“士行兄高见,却是我糊涂了,若用此计,可以遍地开花了。”
众人大笑,唯曹彬依旧在不停的吃着螃蟹。
秦越知道他旧的心结已解,新的心结又生了,再与宋廷作战,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到,三军统帅必是潘美无疑,当下拍拍他的肩膀道:“跟我回益州?”
曹彬摇摇头,放下螃蟹,用湿巾擦了嘴巴,强颜笑道:“某也想通了,有些事,逃不得,某就在这协助枢相,等你益州回来,你亲征,某先锋。”
王着对曹彬的心情感触最深,见其如此一说,大笑道:“只这一句话,便当满喝一樽,来,喝。”
秦越笑着端起酒杯:“事既议定,那便分别行动,军务由枢相统揽,陈头、国华配合,舆论战秋言揽总,政事由右相把关,右相与施将军和我回益州,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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