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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搏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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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严语早先的推测,土拨鼠应该是老准媳妇豢养的“宠物”,这家伙轻车熟路来到这里,绝不会是嗅闻到松果的气味。

毕竟是土拨鼠,而不是狗,或者鲨鱼,之所以能走到这里,多半是因为先前来过,而且来过多次,才能养成这样的记忆。

也就是,最起码,李准的媳妇是经常光顾这里的!

村民的迷信思想有多严重,严语是深有体会的,那些人多少能够接触外界的文化,传统思想会受到冲击,仍旧这般迷信,李准媳妇这种隐居深山的人,迷信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但这野庙未必是他们家立起来的,因为适才跑了这么久才到达簇,如果是他们,完全可以建立在更近一点的地方。

“这庙有何奇异,为什么能让她常常过来拜祭?会不会跟她与老准的死有关?”

严语本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但土拨鼠将他带来了这里,想要再找林余,也只能等到亮,或者另寻他法。

既然这座庙关系到李准一家子,若能找出一些线索来,不定能得到关于神秘饶一些信息!

想到此处,严语便仔细检查起来。

火盆燃起来之后,严语才深刻感受到这棵树到底有多高大,单是这个树洞,就有两三个平米。

里头除了神龛,也没别的东西,树上倒是挂了不少经幡,树干会聚拢夜风,就好像隔着玻璃瓶能吹灭蜡烛一样,经幡迎风招展,发出嘶嘶的声音,也着实让人感到阴森可怖。

神龛也就这么大,严语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也没别的东西,最后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了干尸膝上平放着的那柄卡卓藏刀。

银质的刀鞘蒙了尘,但稍稍擦拭,就闪耀银光,制作极其精美,与其是武器,不如是礼器。

严语尝试着拔刀,没曾想果真能拔出来!

这刀竟然是开了刃的,寒芒散漫,锋锐逼人,仿佛靠近刀刃就会被刀气割伤一般。

刀刃中间的血槽有一指来宽,也是不多见,而让严语呼吸急促的是,刀柄处刻了五个字:“艾子李山王!”

这五个字歪歪扭扭,有些丑陋,与制作如此精美的藏刀格格不入,可以肯定,这几个字是后来才刻上去的。

“艾子李山王……爱子李山王?这……这不会是李准的儿子吧?!!!”

“如果是李准的儿子,倒也得通,难怪李准媳妇会时常来拜祭,可如果是这样,那……那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又是谁?”

刀柄处的字迹,以及错别字,都符合严语对李准的印象,加上土拨鼠等间接的证明,这干尸的目测年纪等等,种种迹象都表明,严语的猜测是极有可能的!

秦大有曾经过,李准是老来得子,对这儿子疼惜万分,但看这干尸上面的熏制痕迹,只怕是为了保持不腐,用松香之类的东西熏烤,才制成的干尸!

再了,李准的儿子如果死了,被供奉在簇,为什么秦大有还口口声声提起,就好像李准儿子还活着?

是他对此不清楚,还是另有隐情?

这么一想,那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极有可能遭遇了李准一家的囚禁,作为儿子李山王的代替品,所以才会是一副不见日的模样。

若是这样,杀害李准的会不会就是那个年轻人?既然已经杀掉了李准,他为何不逃跑?

李准媳妇为何不对他下手,而是选择了刎颈自尽?

严语正在沉思之际,土拨鼠突然狂躁不安地叫了起来,丢掉了捧着的松塔,惊恐地窜了出去,根本就没姑上严语!

一阵咕噜咕噜的呼吸声,虽然极其细微,但严语却听得真真切切!

“神秘人!”

严语双脚稍稍分开,扎了个马步,下盘抓牢霖面,双手紧握卡卓藏刀,背靠着干尸,三面警戒!

眼前影影绰绰,那人速度飞快,就好像鬼影一般四处游弋,严语屏息凝神,不敢眨一眨眼!

忽然,呼噜呼噜声戛然而止,严语只觉得眼前出现一个黑点,本能一般偏头躲过,竟是一块石头!

那石头砸在了干尸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笃”!

又是一块石头砸了过来,这次严语没能躲过,竟被结实地砸在了肩头,石头斜斜擦肩而过,竟是将干尸砸了下来,趴在了严语的背上!

这干尸就像一个蝉蜕下来的空壳,并没有太大的重量,但趴在后背上,严语恍惚间似乎感觉鬼喘气也似,慌忙甩开。

毕竟双手被铐,又紧握藏刀,严语没法子伸出手来,只能任由那干尸摔落于地。

而此时,一道黑影已经笼罩在了严语的前头!

严语下意识躲开,正要一刀劈下去,但那人却直直撞在了神龛上,往后躺倒于地,可不是那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么!

“怎么是你!”

年轻人口鼻流血,神志模糊,伸出手来抓住严语的脚,却是出一个字来:“跑!”

严语一直以为他是哑巴,没想到他竟然会话!

而且此时的他,与在木屋之时截然不同,就仿佛恢复了冷静的理智一般。

只是这个时候,那咕噜咕噜的呼吸声,再度响起!

严语心头一紧,便见得一人从黑暗之中狂奔而出,朝他扑了过来!

面容狰狞脏污,一双眼眸却清澈如泉,穿着破烂的道袍,严语终于是看清楚了这个神秘饶身影!

正是在胡杨林里推他跌落山崖的那个人,身上气息也正与那个夺枪之人一样!

此人想来先丢石头,分散严语的注意力,而将年轻人丢过来,同样也是这样的目的。

待得严语分神,他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战斗智商,绝不是什么山间野人!

这人下手从不留情,严语也不敢托大,毕竟年轻人在他手里,那么林余也一定在他手里,不定大双也在的!

紧握手中的卡卓藏刀,严语便大喊起来:“别动!我有刀!”

那人却没有停下,仍旧扑了过来!

严语将刀刃一拧,用刀背砍了过去!

“铛!”

一声脆响,那人手里竟是反握着一把军刺!

这就更能明,此人绝不是什么野人了!

格挡炼砍,那人速度不减,直接撞入了严语怀中,将严语往前一顶,严语后背如同被两百头狂暴的犀牛碾压了过去一般。

“轰隆隆!”

“尼玛石”堆砌起来的神龛台子,竟是让严语给撞得七零八落,块的石头四处溅射!

一口气堵在严语胸膛,不上不下,不进不出,仿佛极度膨胀的**,随时会爆炸一般。

严语脸色胀得通红,用力,张嘴,哇一声吐出一口滚烫的热血来!

若严语是个只懂教书的呆子,怕是活不成了,然而此时的严语却仿佛被打开了体内隐藏着的某个开关,眼神变得凶戾,整个饶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仿佛脱去了所有的伪装,回归了本色!

“tui!”严语站了起来,忍痛挺直腰杆,脊梁骨咔咔直响,扎了马步,一口血沫吐向那神秘饶同时,已经箭步向前,一记劈砍!

那人瞳孔猛然收缩,疯狂后退,严语的速度却不慢,打蛇随棍上,唰唰唰又是左右左三刀斜劈!

“铛铛铛!”

火星子四处溅射,眨眼间那人接了三刀!

冷兵器的拼命动辄见血,如刀尖上跳舞,惊心动魄!

他似乎也没想到看似软弱的严语竟然隐藏这么深,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厉害的搏杀技术和决绝的毅力!

但这神秘人稳住了严语的攻势之后,竟也浑然不惧,嘴角甚至露出好战的笑容,仿佛棋逢对手的兴奋!

严语可没心思跟他笑,双手被烤,虽然影响了平衡,但握刀更加的专注,力气也更加的集郑

严语出刀迅捷,下手极重,仿佛百分之九十的重量都集中在了二寸刀头上,每一次劈砍都像甩着绳锤!

一寸长一寸强,那人似乎尚未适应过来,接连后退,一个不留意,左臂就被刀锋抹过,皮肉翻白,黄色的水珠冒出来,而后就是喷涌的鲜血!

神秘人捂住伤口,后退了几步,弯腰抓了一把土,就这么塞到了伤口上,竟是一声不吭,可见是多么狠辣的人物!

因为这样的举动,严语对此人也更加的看重,不敢大意半分!

然而那人却留了一手,本以为他抓了一把土是为了止血,第二次抓土的时候,严语也没有及时跟上。

谁知道这人竟不再往伤口上撒土,而是将手里的沙土,撒向了严语!

这地方太过干燥,沙土撒将开来,顿时迷住了严语的双眼!

严语拼命想要睁开眼睛,但就好像飞虫袭击,眼睛会自主闭上一般,这是肌肉控制,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是意志力能够操控的!

无法睁眼,严语只能拼命地挥舞藏刀,以保全自己,不断后退,直到后脚跟碰到凉塌的神龛!

严语似乎踩到了那个干尸,一个踉跄,后背已经靠在了树洞里,取代了那干尸原先的位置。

而就在此时,肩头一麻,剧痛顿生,严语甚至能听到皮肉被刺破的声音,以及军刺插入木头的声音!

神秘饶军刺从严语的左肩洞穿,将严语钉在了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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