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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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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洁兰听他说话,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对我伸出了手,首次正式地打招呼:“你好,我是铁血战事纪行报导组的刘洁兰,今后在工作期间还要请张连长多多照顾!”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同她握了握手,眼中也不客气地放射出“没事离我远点儿”的信息,同时皮笑肉不笑地道:“诸位远来辛苦,请先在这里安顿一下,教导员会和你们商量一切的采访事宜,现在前面坚罗人正闹得凶,我要到前面去……”

“哦,如果诸位想进行前线拍摄,必须要经过教导员的同意,因为外面现在着实危险……教导员,你别走啊,刘小姐一行就先让你安排了,我还要到前面去呢!”

在教导员一脸的不甘心中,我连其他的伤员也不看了,迅速地冲出岩洞,外面的炮火又开始减弱,这无疑是敌阵人再次攻上来的前兆,老远就听到梁营长吼叫如雷的嗓子,还有几记间歇的枪声,想来战斗已经再次开打。

当我扑到阵地上的时候,梁营长满脸是血,也不包扎一下,我狠捶了他一拳,让他蹲下身子,接受治疗,当我用简易绷带帮他缠好最后一圈时,敌人正好进入射程。

坚罗大兵的战斗力真的比较强,至少,他们的轻武器火力所给予的针对性压力,不比炮弹的无差别性轰击小多少,一时间,我们这里竟是抬不起头来,库拉塞不服气地想硬来反击,却当场中弹,要不是穿着防弹背心,他早没命了。

看着这个不停呛咳的黑人酗子,梁营长骂了一声“王八蛋”,挺起身就想反打回去。

我迅速出手把他拉了下来,一颗子弹擦过他破损的钢盔,打出了一撮火星,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库拉塞操着自己的家乡话就大骂起来,没人能听懂他在骂些什么,我们只知道,就他骂的这空档儿,敌人又冲上来了三百多米。

高峰阵地上的三连已经开火了,全营大部分的重型武器都在那里。在一段时间里,坚罗人的攻势倒被压了下去,只是,当敌人的重炮向高峰阵地全面开火时,这昙花一现的缓冲良机,便又被打压下去。

敌人的这种一方面重炮打压,一方面重点进攻的模式,以前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只不过,当时负责进攻的是西岛激进派那种低层次武装部队,以低峰阵地的火力完全可以顶住。

而现在下面是坚罗大兵,尽管平日在口中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以近来与坚罗军交战的经验,我很明白,压力太大了。

不定,今天便要同这些敌人短兵相接……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梁营长,他的泥脸上渗下了一道道的水印,他也终于紧张起来了。

“老大,老大,组装好了,组装好了!”四连里超一流的机械专家都萨,兴高采烈地抱着一个火箭筒模样的玩意儿,冲了过来。

那冲来的架式看得人人捏了一把冷汗,炮弹在他身体附近接二连三地开花爆炸,子弹更是满天乱飞,这小子就是走狗屎运,硬是毫发无伤地冲到这边来。

我按着他的脑袋把他压了下去,同时这边的人全体伏下,半秒钟后,敌人坦克的炮弹便把这里炸得满地开花。

所有人的冷汗都在身上流淌,好险!

“老大,老大,成功了,了不起,天才,这个人是个天才!”

他说话语无伦次,但了解内情的我还是听懂了七、八成。

天才?纤纤当然是天才,不过不要只说废话,威力,我要的是威力啊!

我们对话用的是米拉语,大部分人听了都是一头雾水,只是,对都萨拿过来的东西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都萨现在可当真是趾高气扬,好像他手里的玩意是他发明的一样,他手脚麻利地把手上的“小炮”调整好,用小炮附带的支架架在地上,测好仰角,手指动作了几下,炮管下部竟弹出了一个小型单掌键盘,都萨又开始在那里动作着。

我们都瞪大了眼,那么复杂,等到他把一切做好,敌人都要打上来了!

“马上,马上!”

都萨脸上也都是汗,但他所说的马上,却总有点遥遥无期的味道。

梁营长早没了耐性,在敌人的火力稍弱下去的一刻,及时的组织反攻,一阵狂扫,把敌人的攻势暂时压下去了些。

只是听着他的嘟哝声,我可以明白,敌人的防护措施做得很到家,这一记反攻,并没有多大效果。

我心中奇怪,也不过就是半个小时而已,为什么他们的攻击力增加了这么多,第一次的时候,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啊!

“那是当然……杂牌部队能和陆军第一师相比吗?”

朱翎在空中冷嘲热讽,听到了这刚出炉的信息,我眨眨眼,叹了一口气。

我也没那个闲功夫再去看都萨那遥遥无期的“马上”,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反击时刻,接连放了三枪,放倒了一个正要向这里发射火箭的家伙,外带两个狙击手,这却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因为下一刻,久违了的杀气从对面的阵地上遥遥射出,随之同行的,乃是四道大功率的雷射光、以及两颗经过特别改造的七点六二毫米的穿甲弹!

这是正面挑战!那混蛋挑的好时候!

太息一气在瞬间爆发,立时将身边的战友全数震飞了出去,我也一个倒翻,远远地避开攻击正锋。

在他们的哀哀痛叫声中,四道雷射已在我原来所处的地面上,烧灼出了手腕般粗细的深深孔洞,而穿甲弹则激起了满地尘烟。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他必定是看现在坚罗军形势大好,怕我出手搅局,才做这种行动!

我便遂了你的意又如何?

正要不顾一切的出手,后方却突然传来了都萨兴奋的高叫:“看我的吧!”

都萨兴奋得蓝眼发红,他怪叫了一声,同时一声轻爆,我背后一道火热的气息掠过,高高地射上了天空,以我的眼力,只追踪到一个急速上升的红色轨迹,而在这瞬息后,几乎快要没入云层的红光带着划空的锐啸直直下坠,直轰在地上,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外。

没有什么爆炸声,只是那瞬间暴涨的冲天火幕,已让我为之目瞪口呆。

“老天爷,咱们的空军往下投燃烧弹了?营长,前面全烧起来了!”

一个战士不怕死地抬头往前看,一句话惹得所有人陪他一起冒险,事实上,前面火光冲天,那味道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火势蔓延得非常快速,刚刚还在四百米外,瞬间便扑上前三百多米,灼人的热浪让人们的头发都泛出了焦味……

梁营长来不及骂我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举动,只是捶地叫好,大叫这颗燃烧弹落得正是地方,敌人必定损失惨重云云,我却不做此想,回过头,瞪着手舞足蹈的都萨,是那个“小炮”吧。

“好厉害,好厉害,就是太浪费了!上帝,宽恕我!”

看他抱头忏悔的模样,我哭笑不得,怎么,就只能发上这么一发啊!

“我忘记了威力调节啊!这是单兵作战的利器,不是大炮!上帝,这一炮出去,能量至少要补充三天啊!老大,我错了……”

废话连篇!给我讲重点!当然,是等我将你安全送到工事以后!

我拉着他往后跑,这漫天的火幕都烧到这里来了,梁营长就是看得再爽,也要下达撤到第二道防线的命令。

为什么这玩意儿的威力这么大!

远方的杀气在火幕的那一边消失了,似乎也为这突如其来的连天火幕而震惊,我在心里先松了一口气,只要奇喀那家伙不在这时候找麻烦,那便一切好说,否则,这个阵地上未必能留下一个活口!

“这是高效聚能的热能炮啊!没有物质载体,完全以太阳能为基本能源,日积月累,以能量吸引能量,形成以高温的内核为中心的能量实体。强调一下,这是单兵作战用具,单兵作战!什么是单兵武器?这不是要你去无差别地大面积杀伤,要有效果!效果!”

都萨根本不看倾盆而下的炮雨,说得口沫横飞:“这是结合了机械、微电子技术、热能物理学、新能源学等几个高等学科所创造出来的,划时代的单兵作战的瑰宝!那样用,简直就是糟蹋了这种武器的意义!一定要调节,调节!刚才我发射上去的热能导航仪是干什么用的?那就是确……”

我一把拽着他的领子,要他讲重点,他怎么还是满嘴废话?

讲重点——我对他露出狞笑。请从头到尾挑重点为我来解释一下这个武器的功能和使用方法,好吗?都萨……

进攻受挫的坚罗人已把一肚子气全发泄在犀利的炮火上,隆隆的炮声像压过天边的惊雷,滚滚袭来,前面的火势被炮火瞬间打得一点脾气也没了,爆炸把火焰打压了下去。一线阵地更像是被一只巨手捣烂,土石飞扬之中,几乎被全部摧毁,变得一塌糊涂。

人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刚刚不撤下来,此时在那里的人,还能活下来多少呢?

“再往后撤!到岩洞里去!”

梁营长吼了出来,在大吼声中,让所有人往回撤,一道又一道开了花的炮弹,溅起了能够置人于死地的岩石碎片,与呼啸的弹片交织成一片大网,即便是在战壕之中,威胁性也实在是太大了。

绝对的重炮轰击!

他们是想把这个阵地给掀翻!现在不是要退到第几防线的问题,而是要在重炮没把我们全炸死之前,怎样安全返回防御工事的问题!

只一会儿的功夫,战友们便倒下了十多个,就算是穿着防弹服也没用!

身后的梁营长肩上便又挨了一记,弹片深深地嵌到肩膀上,一时间血流如注,踉跄了一下跌在地上。

“多大的人了,小心点儿不成吗?”

我低咒了一声,紧赶两步冲进了岩洞,把都萨往地上一扔,回头又冲了出去,不是我想找死,只是顶头上司有难,当下属的不表示表示怎能说得过去?

梁营长失血甚多却仍是中气充沛,虽然是再起无力,但在我背上破口大骂的声音却实在不小:“笨蛋四连长,你***逞英雄有这么逞的吗?”

……这叫好心没好报吗?姓梁的,敢骂我妈!我算是记住你了,还有,你才是笨蛋!不知道我把你背到背上当盾牌使啊……

当我再一次冲进岩洞的一刹那,强烈的相机闪光晃得我差点没当场拔枪,敌袭啊你们!

这些名记者一个个全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嫩娃儿,看他们好像找到可大肆宣扬的题材的那种没出息的样子,几乎要鼓掌来表扬我见义勇为的义行。

真是少见多怪!我低低地骂了一声,睬都不睬这些表现出一脸感动的家伙们,只是叫:“军医都死哪儿去了?教导员何在?坚罗鬼子都要把阵地给掀翻了,咱们还在上面两层闲逛哪,说不定就叫他们给活埋了……”

教导员一脸的凝重,没有了平日里的平静,前面阵地的重压他在这边也有所感,他对我点点头,干净俐落地下达了命令:“所有战斗人员,马上转移到第三层地下工事,伤病人员以及战地记者团的成员们在第四层……二连长,四连长,我们还必须在前两层布防,阵地也必须巩固,当然,这要在炮火减弱之后了……”

他看着外面翻天覆地的炮火轰鸣,露出了一丝苦笑,声音压低了些,似乎是只说给我们两个人听:“还有,刚刚我们与团部的联系中断了,敌人的电子干扰强大了很多,还有,在最后得到的消息,物资运输线路大概……”

敌人的炮火再没有停止过,外面的阵地大概已经是一塌糊涂,没有人再对外面的阵地抱有多大的希望。

现在大家所苦恼的,只是如何在阵地完蛋的情况下,来面对敌人的下一次进攻,坚罗鬼子的这一个大笨招可真管用!只是可惜了落在这方圆数万平方公尺的山头上那数以万计的炮弹……

夜深了,炮声却依然震耳欲聋,在三、四层的官兵都已熟睡,而担任今夜警戒的四连和二连一排却在一层闹得正凶。

我在一边听着都萨和落基争先恐后的对“小炮”的讲解,所有对这个感兴趣的战友们都过来听。

约瑟夫等几个风流成性的家伙却是闲不住,战地记者团里的三位女性可全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央视的刘洁兰、名记者诸欣和着名女摄影师池清,给这个绝对阳盛阴衰的营地可是增添了极大的乐趣。

约瑟夫这白毛子充当翻译,浪漫的西法兰人贝德罗,施尽了国家传承的正宗的浪漫情感攻势,十多个胆子特大的佣兵和战士在一边起哄,务必要把三位大美人逗到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可是三位老练成熟的成功女性,怎么会让他们这些小子占尽便宜?

她们的心思只动了几动,便把这形势变成了对这些男人们战斗生活的询问和收集。犀利的语言和圆熟轻松的态度,轻而易举地就把所有人的目标转移到这上面来,得意忘形的男人啊……

夜更深了,洞中的热情并没有减退的迹象,但随着朱翎一声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的轻鸣,我的心神一下子坠入了晶莹剔透的境界。

今天在阵地上的过节,我现在就要讨回来!

微笑着移开身体,让谈兴正浓的伙伴们继续他们的话题,借着一个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开的时机,我将速度加至极限,一瞬间冲出岩洞口,站岗放哨的哨兵眼球也没动一下地放我过去——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捕捉到我的身影,就那么呆呆地让我进入外面炮火连天的战场中去。

不能不说,外面的景色很迷人!尤其是天空,虽然阵地的攻防战已经告一段落,但总体战况的激烈程度,在黑夜的掩护下越发地凌厉起来,天空中,正盛放着美丽的死亡烟火。

无数红色的轨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整个夜空都映成了暗红色,沉郁得令人口里发苦,但却不能否认它妖艳的美丽。

相比之下,地面的炮火烽烟动感而激烈,灯光音响交织得火辣而又有韵味,虽少了那种置身事外的悠闲,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四射的弹片与我的护体真气之间迸出互不服输的火花的时候,由这激烈的场景展开联想,却让我突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令我汗颜的问题。

有多久,我没有想起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来了呢?

在浩京的那场大爆炸,我一直都以为,它会一辈子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的……

可是,令我颇感到不好意思的是,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除了有时在入梦时突然为此而惊醒,大部分时间,我的脑子里已将那个场面完全地剔除掉……

难道是因为相比之下,战场上的情景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吗?

我自嘲地摸了摸鼻子,显然不是。早在千里追杀的时候,我就心安理得地将这场景摆脱了开去。

我不能以一个年轻人的满腔血气,不顾性命地和奇喀那样的恶魔拼命,那样,我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所以,我很无情地把那个引起了我满腔义愤的场面抛掉,以相对平静的心态来面对奇喀的挑衅。

如此明智而冷血。

那人的脸孔,我现在早记不清了……有些郁闷地想到了我的这种行为,他日的义愤,现在已沦落到成为光明正大杀人的幼稚理由,想想也颇让我脸红……

但如果不这样,难道我还能扯着奇喀告上国际法庭吗?

所以说嘛……让自己安心的理由其实真的很好找,一切都是为了杀掉那个恶魔嘛……你们的在天之灵就不要抱怨了!

我双掌合十,向战云密布的天空中象征性地拜了两拜。虽然虚伪,但……奇喀,为了冤死的人们,你纳命来吧!

不再让真气陷入这种不明智的硬碰硬的对抗上,我的速度暴增了两倍,像一缕轻烟般凌空跨越了五百多公尺的距离,落在了敌我阵地之间的谷地上。

在这里,炮火和轰炸一下子稀疏了不少,再也无法对我构成丝毫威胁。

眨了眨眼,将气息收到最小,我慢慢地一步步向着敌方阵地走去,如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他们的中圈防御阵地,但是用层层高科技手段布防的内圈阵地,大概除非我变成一只蚊子飞进去,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潜行约七百公尺,我的身形在黑夜中显得越发地朦胧起来,长时间地运行太息一气,使我的**更加适应目前的这种状态,也就可以更好地与周围的环境相结合,做出种种令我自己也感到惊讶的事情来。

比如说,隐形!

几乎是大摇大摆地从某个暗哨的眼皮底下走过,速度普普通通,可是这位训练有素的大兵,硬是没有感觉到我这个活人的气息和影子。

如果无限发展这种能力,说不定我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阵地深处,割掉奇喀的脑袋再轻松走出来吧……

可惜,日后的可能绝不会在此刻出现,再潜行数十步,天上的朱翎传来了信息,那是一种纯感应式的不安,而仅仅相差两三秒间,我的眼角处也掠过了一道尖利的风……被发现了呢!

不过,真的是坚罗人发现了我吗?

对此我持怀疑态度X头看看还是一群木木呆呆的暗哨们,我叹了一口气,撤去了太息一气隐身的效用。

在对方后知后觉的惊呼声中,身体扶摇直上,踏空而行,在上方某人的微笑中,发出了长啸:“奇喀,今天老子要和朋友去喝茶,先留你一条狗命又如何!”

四野震荡间,从坚罗阵地中喷发出来的强大火力,成了为我送行的烟火,在我脚下绽放开来。

而在此同时,天际射下来的雷霆金光,则在隆隆的雷鸣声中盘旋降下,直轰我的顶门要穴。

“罗巴人果然小气!这就是待客之道?”

肚子里面是半途而废的火气,我不闪不避,单指朝天,太息一气如劲矢般飞射而出,正面击中了夜空中降下的雷霆……

在轰天的爆响声中,我的身形在空中微降又升起,而上空那人的身形也终于出现道:“果然是你啊……天降雷霆,你还真当你是宙斯了?”

眼前这个与我当真有过一面之缘,想来我也很难把他忘记,那天,在有容妹妹的歌唱会上,两方差点儿搅成大乱的罪魁祸首中的一位,帅得一塌糊涂的那个……

叫什么来着?

“阿侬列!”

他笑咪咪地回答我,好像一点也没因为我的怠慢而心怀不满,当然,相比之下,他刚刚那个雷霆问候实在是比我强上太多了……

亏了他还是神话英雄力量中的十二神将之首,以一人之身独兼四神之力的超级天才!

已经跻身于组织较高位置的我,对阿侬列可不是一无所知了,这种危险人物的资料,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会记得死死的,免得到头来死在谁的手上都不知道……

“竟有降天雷打人的闲功夫……神将大人是到长链半岛上渡假来了?”

“哪里,只是去东极洲的途中凑巧路过,见到张兄弟如此地好兴致,想请你上来一叙而已!”

我很不礼貌地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从西罗巴洲到东极洲只需游过天堑洋即可,你还迢迢万里地越过大半个星球?如果要打架的话,直说便可以了!

他还是那副笑盈盈的德性,一点也不像刚刚降天雷打我的那个疯子。

其实我也奇怪,我和奇喀的战斗,一定意义上可以称之为炎黄和禁忌的斗争,身为神话英雄力量的代表,他应该是笑咪咪地在一边看热闹才对,为什么他竟有了插手的兴致?要玩三国大交兵吗?

“不是这样啊……”

他还是那样笑咪咪的,纵使是在死亡的光线纵横交错的夜空中,他的笑脸依然如阳光般灿烂。

纵使再心不甘情不愿,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实在是外型绝佳。

他似乎真的继承了罗巴洲古神族那惊人的英俊美貌,无论在何时何地,总是那么风度翩翩……哦,我好像记得,他继承的神力之中有一个是阿波罗……

怪不得笑容会这么刺眼!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天空中往下看,见你们两方的动作,觉得很好笑……”

两方?我愕然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正看到在乍明乍暗的光线下,一队人马那刺眼的行为……坚罗人!什么时候过去了?

“我应该感激你吗?”我直直地看向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美男子,完全不明白他的真实心意所在。

但我也明白,坚罗人的行动已经宣告了本人今夜行动的失败,如果我还想让阵地上的伙伴们安全过一个圣诞节……那么,此刻,我应该立时赶回去!

“不送!”

这个男人笑得温文有礼,而我也只有苦笑着回应道:“……那这样的话,先谢了!”

有点虚伪地道了一声谢,我再也不理这个正笑得开心的家伙,直接从天空飞过,总算在坚罗人之前回到己方阵地上,虽然迅速,但那狼狈的模样,一定会让那个阿侬列更开心!

我咬牙,但同时也没有忘记发出信号。

如果刚才看到的形势没错,坚罗人大概要在两分钟之内潜入外围阵地……如果没有阻碍,那么,大约再三分钟后,我们便要任人宰割了!

只是,那种情形怎会出现?

朱翎在黑暗的天色中飞翔,振翅之声以我的耳力也只能隐约听见。

如果没有干扰,我的听力清晰范围大约是五百米,朱翎比我高出三倍;在这样漆黑的天色中,我的视力清晰范围大约是八十米,而朱翎则比我整整高出十二倍;在静心澄意的基础上,我的超自然感应范围是七百米,而朱翎,则是我的一万倍!

当然,要它静心澄意,也只有我吹响“灵犀”的时候……

无疑的,朱翎是一个好到没法再好的侦察兵,而心不甘情不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与它心灵相通的我,则是一个最好的传令兵,在一人一鸟的配合下,即使不借着任何仪器,这个山头阵地的动静也是无所遁形。

是啊,无所遁形他们还上来……

森森的杀气和战意从我身后传来,而在几秒钟后,这令人心寒的气势却又全部沉潜了下去,不露出一点痕迹。

我满意地点点头,佣兵连的伙伴们行动果然迅速。

“夜战组三十五人全部到齐……”库拉塞如此低语道。黑漆漆的肤色完全地没入了阵地那有限的黑暗之中,在身边不停闪烁的炮火的强光,也无法让他的身形完全显露出来,不愧是佣兵团除我之外的夜战第一人!

其他的连队仍在为敌人可能的后续进攻做着更周全的准备,潜入的坚罗人便由夜战组应付了……

和白日里的热血战士不同,夜战组的成员此时敛去了一身狂热的气息,所余下的,是一个个的杀手、刺客和狙击手。

潜入者的变化带动了我手势的变化,随着我手势的变化,三十五个人开始了轻轻的移位。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样的黑暗中,没有一个人戴夜视镜……他们的眼睛都闪着绿色的光亮,像一匹匹的狼……

敌人戴着夜视镜的样子,实在不是太好看。我就看到了天上的朱翎在摇头,爪子中的圆球同时也掉了下来。

刚刚爬上山头阵地的人们,眼前瞬间闪现着刺目到令人发狂的白光。

枪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又在同一时间落下,或者永无止歇的隆隆炮响破坏了枪声的节奏,但枪声过去,同时倒下的七个人影,却还是昭示了刚刚那一击的完美——上帝只给了他们抽搐的时间。

战斗开始!

敌人虽然一上来便被放倒了七个,但对于其总数而言,还算不上什么。

他们的反应可说是一等一的快!同伴倒下的刹那,至少有十颗以上的手雷向着各个枪声响起的方向投掷过去。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就算是在开枪后立时迅速移位,这一轮反应超常的手雷反击,依然是让我们灰头土脸。

在这因火药而爆出的火光中,双方默契极佳地再度开火,人影幢幢之中,闪掠过无数细小的火花。

杜夏跌跌撞撞地摔在我身边,急促地喘着气,即便是在黑暗中,他身上的血腥味也可令人明白他的处境。

他的手臂、大腿、还有穿着防弹衣的身上,至少被敌人开了二十个洞,如果不是穿着防弹衣,他早死了N次!

而现在,他也绝对丧失了战斗能力,我低骂了一声,一只胳膊把他挟住,太息一气全开,鬼影一般闪了两下,已跨过了二十多公尺的距离。

子弹在我后面开了一连串的楔,我没有开枪还击——因为我用的是匕首。

用大拇指将匕首从鞘里弹出来,用尾指固定方向,最后再用中指施加巧劲,太息一气透了进去。

被太息一气灌注的匕首在这黑暗的天色中,亮起了一道雪白的光华,足够映花那些入侵者的眼,像是一道闪电,先划过离得最近的敌人的喉结,再划道弧线,改变方向,长虹贯日一般直透入另一个人的胸膛,两个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便倒地毙命。

而此时,我来到了岩洞口,没有停下,擦着洞口掠了过去,而杜夏却在那经过的一瞬间被甩入。

我有信心不让任何敌人发现我的动作,从而安全的推断出岩洞的位置。在岩洞里,所有的战斗人员都全副武装,只是,阵地上的肉搏战,却轮不到他们……

最黑暗的时间已经过去,东方的光线也使得天空的颜色产生了微微的变化,虽然在我的眼中,敌人的模样同样是纤毫毕现,可是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一点点的光线,却又成为了死神残酷的帮凶,使阵地上的战斗血腥成倍地上扬。

敌人的战斗力是无庸置疑的惊人,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闪光弹的袭击中,他们没有一点犹豫地扔下了会使他们一直陷入被动的夜视镜,再以干净俐落的行动形成了多个战斗小组,给予我们以猛烈而有效的打击。

这默契,这行为,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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