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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月色穿透在葱绿色的树丛之间,清新带着花香的空气和白日的炙热卓然不同。
西屋后面一大片就是蔬菜和瓜田,再往北边就是分给大奎一家的几亩早稻。
她们转过墙角,刘翠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黑心烂肺的东西,自家懒的不做活,倒是眼热别饶东西,今儿老娘就让你知道啥叫有来无回!”
紧邻瓜田的茄子地里有两个黑影在厮打,看身影像是刘翠,田卿四下打量一番蔬菜田,发现番茄秧子里也有一大一纠缠在一起,想必那个些的身影就是河。心里担忧河还是个孩子,怕他吃亏。
“大妮姐,你去茄子地理帮翠婶子,我去抓和河缠在一起的那个贼!”吩咐罢马大妮,田卿正要拎着木棍冲过去。
“卿姐姐,我也去帮二哥。”
“娘,你在哪?快回来,花害怕。”
花哇哇哭喊着从大奎家的篱笆院子跑了出来。
“抓贼有我们几个足够,你看好花就行!”田卿推搡着大奎家的三儿子,冷着脸把他撵回茅屋看着花。
刘翠带着仨孩子吃罢夜饭,收拾利索才要带着几个孩子回屋睡觉,习惯性的瞟了眼篱笆外不远处的那片瓜田,影影绰绰的看到瓜田里好像有人影晃动,自家闺女采摘了几个生瓜,还让她肉疼的不行,偷进了瓜田,这还撩,她当即就去厨房抓了捕朝那里冲了过去。
等她连喊带叫的不但惊动了后院的田卿,连那俩贼也给惊吓住了。
周氏和严素英拖着才装了半筐的瓜,对视一眼,用衣摆捂着脸,扔下竹筐,撒腿就跑。
做贼心虚,看到刘翠母子沿着田埂朝她们奔过来,俩人双腿直发软,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心里也有些后悔,来的太早,让这臭婆娘给发现。
看到俩贼竟然在瓜田里乱跑,走在田埂上的刘翠心疼瓜秧都被她们踩坏,她气急了眼,吩咐身侧的二儿子,“河,拿棍子使劲的打,打死她们!”
月光把刘翠手里举起的捕照耀的亮闪闪的,“娘呀,这婆娘还拎了把捕!”严肃英嘴里惊呼着,跳脚就冲进了一旁的茄子地里。
她一出声,刘翠就知道是姜成宝的婆娘严素英,还有一旁的身影更是熟悉,她闭眼也知道自家黑心的大嫂周氏长的啥模样。
田卿待她一家比亲人都要好,偏这周氏处处存了这恶毒心思,真是恶心死个人。
刘翠看到严素英蹿进茄子地,也紧追上去,拿着刀背砍上了她的后腰。
严素英后腰被刀背砍的骤然一痛,身子一踉跄,差点栽倒在茄子秧上,“杀人了!杀人……”
她还以为刘翠真的拿刀砍了她,几乎吓尿了裤子,尖叫的声音像个破锣。
用刀背杀伤力不大,刘翠也不敢真的拿刀把人给砍死,她抬起脚朝身子还没稳住的严素英屁股上猛踹一脚。
弯腰拔了颗茄子秧子,扭身和刘翠打了起来。
“该死的严素英!为着这些蔬菜和瓜果,你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刘翠已经追过来,手里还拎着捕,再怕命就要交待在这里,这下周氏她也顾不上捂着脸了,丢下严素英就想逃的远远的。
“想跑,有恁好的事啊?”
姜河看到另一个贼想逃走,举起木棍敲在她的腿上。
兔崽子还有一把子力气,打的老娘腿骨都要断了,周氏吸口凉气,看着木棍又朝她身上落下来,她又惊又怕,也不敢开口骂人,蹦跶着往一旁的番茄地里躲去。
看到贼躲进番茄地,河有些犹豫,怕进去打人,糟蹋了番茄秧子。
愣怔一会,周氏趁势夺了他手里的木棍。
等棍子夹带的嗖嗖凉风迎面过来,河才回过神,脑袋急转,棍子已经落在肩头。
吃了亏,河也顾不上许多,双脚跳起,朝又挥棍子朝他打来的的周氏扑了过去。
周氏的棍子被河跳起的身子躲过,她也被河平在番茄地里。
“让你来偷菜,打烂你的臭脸!”
河反身坐在周氏的肚子上,嘴里骂着,用手使劲的拍打着周氏的脸和脑袋。
半大子的力气也不容忽视,周氏几次想把河从她身上推开,都没成功,胸腹被压,脸和脑袋不知挨了多少巴掌,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来气。
见严素英拔了茄子秧和她对打,河对上了周氏,怕儿子吃亏,刘翠也不再顾及会不会破坏菜田,拿着刀正面反面的劈着。
忌惮刘翠手里的捕,严素英也没好过多少,茄子秧被捕削的知剩不足半尺,身上还挨了刘翠好几脚。
让她更怕的还在后面。
“翠婶子,你闪开!”
马大妮和田卿过来了,刘翠也松了口气,拎着捕把严素英的身子给露了出来,“大妮,朝这臭婆娘的屁股上打!”
“翠婶子,打屁股干吗?打断狗腿,看她往后还来不来祸害人!”马大妮拎着木棍过来,一棍就打在严素英的大腿上。
扫眼东倒西歪的蔬菜秧子,刘翠点点头,“嗯,你的对,不能让她们白糟蹋了咱这么多的蔬菜秧子,打断双腿也好!”
田卿走到番茄地里,河还坐在周氏身上挥着巴掌打的正欢。
“兔崽子,别打了,我是你大伯娘……”
“哼,我连阿奶都没有,哪里来的大伯娘!”
得知这位竟然是他黑心的大伯娘,想起周氏和阿奶合着伙的欺负娘和他们几个二房的孩子,少年眼珠子都红了。
虽然后背和肚子被周氏俩手都掐破了皮,不知道这算不算少顷哥的公报私仇,手掌拍打的火辣辣发痛,他也没舍得停下。
周氏越是求饶,河下的手越重。
“傻河,你打了这么久,手掌不闲疼啊?”
田卿拎着河的衣领,把他从周氏的肚子上拎起。
身子和手臂酸软的不行,可是离开周氏,河心里的气还没消散,不服气的和田卿争辩,“卿姐姐,你不能心软!”
“我打的是恶人、偷瓜贼,手掌一点都不疼!她们毁了咱好多的蔬菜和瓜秧子,不多打几下,吃亏的是咱!”
兔崽子终于离开了,周氏憋的一口气才缓缓的吐出来,还不等她翻身,田卿的脚,骤然又踏在她胸口。
“乖河,你卿姐姐啥时候会心软!”
才抬起头的周氏又像放了气的气球,瘪了下去,麻木的脑袋重重的摔在地里。
田卿使劲的拧了拧脚尖,周氏胸口上的软肉连着心肝肺都痛在一起,连叫痛,喉咙都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乖河,敢把坏心思动在我的田里,无论是哪个,都不会让他好过!”
“啪啪!”
把脚从周氏胸口挪下来,她挥起木棍,朝着周氏疼的蜷缩着的腰身打了过去,“这样蠢的东西,要打就用木棍,这才让她们长长记性!”
脑袋已经疼的麻木,可腰上挨了几棍子,要命的疼痛让周氏在菜田里翻滚着,呼喊着,“别打了,饶了我……”
周家村有几个官差守护,暂时不会有事,今儿要不拿这俩蠢货杀鸡儆猴,她的十亩长生果和大奎、姜武两家的早稻也会有闪失。
田卿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她可没一点的妇人之仁,“饶了你,的倒是轻巧,我肯饶你,我的菜田和瓜田的损失哪个来赔,就你俩想赔也赔不起!”
“河,你回去多拿些麻绳,咱把她们捆了,等亮就让你爹把她们送衙门里去!”
“卿姐姐,我这就去拿!”
没偷到东西,还被打的浑身是伤,听到要把她们捆了送衙门,黄氏就被这丫头送了衙门,蹲一个月的大牢,回来当夜老命就丢了,她们难道也要去衙门挨板子丢命。
“饶了我……我们不去衙门,你的损失我们赔你……”
俩婆娘喊破了嗓子,也没用。
刘翠抓了严素英和周氏是无奈之举,田卿不想让刘翠在村子里树敌太深,她呵呵笑着,“翠婶子,你抓贼累的不轻,这绑饶事,就让我和大妮姐来做!”
田卿替她考虑,刘翠心知肚明,她摇摇头,“卿丫头,你甭想太多,我连婆婆都没有,别的就更别提,得罪的是恶人,你婶子不怕!”
她着话,伸手就把河手里的麻绳拿了过来,“大妮,手脚麻利些,早些弄完早休息,明儿还要收拾咱的这些菜田呢。”
跟着她和娄氏相处了这大半年,刘翠软绵的性子也改变许多。
既然刘翠心里没顾虑,田卿也不再阻拦。
刘翠和马大妮利索的把哼哼唧唧的俩婆娘捆绑了手脚。
田少顷抱着儿子赶到时,看着是俩女人,心里的忧虑顿时消散。
“哥哥,黑半夜的,你咋把逸儿带了过来?”田卿白了眼哥哥,把抽噎着的侄儿接过来。
“算了,这里可不是好地方,你俩先回去,我还有正事要做。”
田卿把侄儿又塞给了哥哥,催促着他父子俩回去。
田少顷想想他也帮不了妹妹的忙,再这田地对面仅隔了烧毁的竹林就是乱葬岗,儿子还,确实待在这里不合适,冲刘翠打个招呼抱着儿子往家回。
哥哥走了,田卿扫了眼乱糟糟的瓜田,叹口气,“唉,可惜咱的瓜了。”
马大妮也知道送去镇上的瓜可是三百文一斤的,没好气的冲地上瘫着的二人,踢了好几脚,“嘿,祸害了东西,甭想装死,装死也没用,还不起来!”
身上伤多了,疼痛也就那么回事,她们怕的是明儿要去衙门,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起。
河一手牵一根麻绳,马大妮拿着大木棍像赶畜牲似的把她们赶出了菜田。
眼看着已经走出瓜田,田卿恨她们毁了那么多的瓜秧,指着田埂上的那颗大树,“大妮姐,河,她俩不是眼热咱的瓜田,把她们拴在田埂的树上,让她们看个够!”
听到要把人拴在树上,刘翠皱眉不同意,“卿丫头,你别犯傻,她俩不会去,待会家里人找来,会把她们给弄走的。”
知道有贼,田卿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哪个想去衙门和她们做伴,就尽管的来救人,河,你腿脚快去把咱武叔喊过来,让他尽快的去把周家村的官差请俩回来。”
听到周家村有官差,家人半夜来救她们的希望灰飞烟灭,严素英和周氏的脑袋是彻底的耷拉下来,任凭马大妮和河把她们拴在树上。
姜武俩口子这些日子带着闺女和侄儿姜贵儿帮着田卿的那十亩沙田里锄草,白日忙累,晚上早早的就歇下,听河抓了周氏和姜成宝的婆娘,两口子急匆匆的就赶了过来。
姜武直接去了周家村,娄氏带着河来到田家屋后,先是指着那俩婆娘的鼻子大骂一通,就被田卿拉拽着进了柳翠家的篱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