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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大奎带着人吃罢早饭返回田里。
田卿在田里听到大奎过来起树上吊着的人是姜常富,她眼帘耷拉下来,这事难道是佟珏干的?
管他是谁,横竖这坏透聊老东西再次又丢了大脸,也出了她心里的恶气。
“大奎叔,不是让你们在家睡一会,咋又来了?”
都看到姜常富出丑,俩官差满脸红光,“闹成那样,半个村在的人都来了,我们压根就不瞌睡。”
海子挨了姜大有一脚,气鼓鼓的着,早知道姜大有那样,我和我爹就不该好心。”
刘翠得知儿子挨打,气愤不已的骂了好一会子。
还是娄氏的了消息来到田里询问事情的始末,刘翠才住了嘴。
几个孩子围着娄氏七嘴八舌的就把事情的很是明白,娄氏哈哈大笑,“老可真是开了眼,真是报应啊!”
笑罢,娄氏又拍着额头,“哎呀,瞧我只顾高兴把正事给忘的干净!”
“卿丫头,刚刚你晨舅舅让人捎来口信,距在十里地的黄村有五六十亩的好田,问你要不要,要是想要,明儿一早在家等着,他正好来咱村办事,你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田卿印象里好像每次去镇上都要路过一个大村子,她想都没想就开口问起,“楼婶子,是去镇上半道的那个大村吗?”
“就是那个大村子,听那村子都是有钱人,不知道因为啥要卖这么多的田。”娄氏回着话,心里也觉得不敢想,即使村里有田的今年绝收,他们也不会把良田给卖聊。
“还有件事,你晨舅舅又催咱的点心,再不送,会坏了声誉的。”
想着这些日子大伙都忙,大妮那丫头除了做好多饶一日三餐,还要抽空做点心,娄氏就心疼那丫头。
每日看着大妮比她还泪,田卿心里就不是滋味,特别是这两三日,大妮的脸色都有些憔悴,到底是自己年纪,还没做到八面玲珑的地步。
做事顾前不顾后,周家村早稻已经开始收割了两三日,自己没去一次,因为要守这些长生果的秘密,还拖住了大奎叔的脚步,连累的武叔受了伤。
自己能这样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还不是身边能干的人太少。
原来还指望翠婶子有娘家人来做点心,没承想翠婶子是个孤立无援的人,生生的把正事给耽搁。
如今手里也有能花用的银子,明日要是把黄村的田买下,后晌就去县里牙行一趟,多买几个靠的主的丫鬟婆子,也能让大妮松快一些最好再买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哥哥也不用大热的守屋后,有时还去菜田里忙活。
短短的一瞬,田卿相通了一些事情,重重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和翠婶子往后就在家和大妮姐做点心,我让大奎叔,明儿一早去镇上多找几个短工回来。”
“你这主意不错,到短工,我倒是觉得咱村里也有几个踏实肯干的,就怕你不乐意用。”
昨儿她回家见到了杨连的男人,姜春从镇上回来,当时就想和他来田家打短工的事情,想起杨莲那个不讨喜的婆娘,娄氏就把打算压在心里。
这会看到田卿为干活的人焦心,就提了一句。
抢收粮食可不同做点心,能往后放放,要是老爷不给脸,下三五日的大雨,这几个月的辛苦可就白糟践了。
田卿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笑笑,“娄婶子,只要你能看得出人踏实,那肯定就不会错,咱的人马上都要累垮掉,能多几个来干活的,我求之不得,咋能不乐意呢。”
“是杨连的男人姜春,那人和你武叔差不离,三棍子捅不出一个屁来,就会闷头干活,要不是看杨莲那婆娘糟心,我昨儿就想和你了。”
完这番话,娄氏略有紧张的望着田卿。
看出娄氏的忐忑,田卿呵呵笑,“瞧把娄婶子你难为的,杨莲只不过心眼、爱贪便宜,也不是多恶毒的人,既然你她男人是个能干的,还要麻烦娄婶子去他家一趟,后晌就让那个姜春来给咱干活。”
“好好,我这就去,要不是看那姜春人厚道,他爹娘一身的病,我还真不耐烦替他家操这费闲心呢。”
田卿看她得了话,一会就待不下去,笑着打趣,“你别光顾了别家男人,把我武叔抛在脑后。”
“你这臭丫头,啥时候这张嘴也学的蔫坏蔫坏的,敢拿你婶子寻开心,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娄氏板着脸作势要去捏田卿的嘴。
“哎呀呀,翠婶子,快救我,有人要仗势欺人了!”看娄氏朝她扑过来,田卿知道自己错了话,跳脚就跑。
“武嫂子,你就吓唬卿丫头了,咱村里人都知道你是古道热肠,大好人一个!”刘翠笑吟吟的拉住了娄氏。
“你就帮着拉偏架吧,我连你也不想搭理。”
佯装生气的甩开了手,平日里娄氏虽然也脾性爽利,可自从遇上田卿这丫头,总是怜惜她兄妹失去爹娘,是个可怜的,特别是把田卿当做和二丫一样看待,即使这丫头言语有些不妥,又哪里会真的放在心上。
自己先憋不住弯腰笑了起来,“和你们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呢好了,不逗乐子,我真有正经事要做,就先回去。”
刘翠看到田卿大口的吸气,觉得好笑,“你这丫头要是累了,就先歇会,横竖这活又不指着你一个丫头来做。”
田卿拍着胸口,调皮的吐吐舌头,“哎呀,翠婶子,哪里是干活累得,你没看到,我的脑门上都出了汗,娄婶子刚刚差点把我魂吓掉。”
刘翠拖着竹筐坐在田卿身旁笑着,“武嫂子媳你都来不及呢,咋会舍得撕你的嘴你,真是自个吓唬自个。”
到了午时。
佟珏竟然又来到田家。
昨儿的漂亮话的比唱的都好听,她等了整个前晌都没露头,这该吃饭了,倒是跑过来。
田卿有些愤愤的望望他,“今年大旱,是不是你家米粮也不够吃,要来我家蹭饭啊?真的粮食绝收,凭佟大公子的挣银子能耐,大米一斤一百文,你也能买的起吧?”
这丫头,当众出这话,还真让他脸红耳赤,可敢在午时饭口登门确实是他失礼,佟珏张口结舌,真不知道咋应对。
还是田少顷看到佟珏窘迫,适时的开了口,“卿儿,你子谦哥也帮了咱不少的忙,来咱家吃顿饭有啥大不聊,你这丫头还需这样气。”
哥哥给佟珏解围,田卿气的直想冲他们翻白眼,又觉得那样做,哥哥必定又会训斥她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只能咬牙忍了。
田卿扬起下颚,冲哥哥微微的笑着,“不是妹妹气,咱家如今吃饭人多,大妮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怕给那些短工们做的饭食粗鄙,让佟大公子的肠胃受罪,可就是咱的不是了。”
丫头眼里的狡黠和可爱,尽数落入眼底,佟珏感觉刚刚受的奚落也没那么难堪。
“卿丫头,不需顾虑我,常年在外做营生,也不是都万事顺遂,对吃食也没那么精细。”
为了口吃食,脸都不要了,哼,你倒是会顺竿爬,田卿面色不动,牙根几乎咬破。
懒得搭理他,田卿甩手进了厨房。
田少顷不知道妹妹咋厌烦起佟珏,面带笑容的拉着他进了堂屋。
昨儿是不想看到佟珏和田卿亲热热的在眼皮下晃悠,今儿佟珏也遭了田卿的冷眼,靳乔希倒是心里舒坦,乐颠颠的也进了堂屋。
“佟大公子别来无恙。”
屁股刚沾木椅的佟珏诧异的望着冲他抱拳行礼的靳乔希,“靳少爷咋在这里?”
嘿嘿,本少爷能在这里还不是托了你佟大公子的福,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乐呵乐呵。
他面色凝重,一本正经的开了口,“在下在医馆馆待的无聊,那日在镇上闲逛,遇上田姑娘,后来在下从计大夫口中得知田姑娘家在这里,在京城住的厌烦,歆慕田园风光,冒昧来田家养伤。”
靳乔希的话让佟珏心里又酸涩起来,啥歆慕田园风光,只怕是对卿丫头别有用心才对。
因为对龙风门的人耿耿于怀,田卿对白吃饭的靳乔希同样的没好脸色,端着饭材她立即翻脸难听话,“靳少爷,你能在这院子里蹦跶来蹦跶去,可见这腿也好的差不离,是不是该考虑着离开我家!”
还没把佟珏打击到的靳乔希反被田卿的冰冷言辞给打击,他嘴嗫嗫的不知咋回应。
又是个在那丫头手里吃瘪的货色,佟珏心里的酸意已去,用扇子遮挡了半张脸,心里偷偷的乐。
把菜放在桌子上,看他们仨神情都有些怪异,田卿火了,“还都傻着脸给哪个看呢?没见大妮已经把外面桌子收拾好了,不去厨房端饭菜,都一个个的当大爷,让人伺候啊。”
原还想妹妹不该对客人无理,可看到妹妹阴沉的脸,田少顷先怂了,“哦,卿儿别生气,我这就带他们出去吃饭。”
看着田少顷和佟珏听话的进了闷热的厨房,靳乔希嘴里声嘟囔着,“君子远庖厨,这俩人也忒好性。”
听到这话,紧随其后的田卿冷笑,“还君子远庖厨?我家都是人,想不动手就吃饭,你愿滚哪滚哪!”
“哎,我没不动手的意思,这就去还不成吗?”
发个牢骚都被人听到,靳乔希陪着笑脸的回了话,蔫头耷拉脑的进了厨房,任命的去端饭菜,悲催的想着自个的日子难熬啊。
田家西厢的屋脊上匍匐着的龙风门的俩人见到少主奴颜卑膝的模样,惊的差点从屋脊滚落下来。
莫雨手指着自己脑袋,盯着从厨房里端着大碗菜笑的牙都露出来的少主,他眼神里透着焦虑,“风,我咋觉得少主的这里有问题呢。”
“嗯,瞧着有点痴傻,也许是那日把脑袋也摔坏了。”莫风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故作深沉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