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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说昨日熬了夜,说今日爷必定是会送奶奶回来的,就自己去睡了。”
“秋痕和轻絮呢?怎地也不在屋里?李嬷嬷原是上了年纪,她们两个也是熬不住的?”
晴雯一瘪嘴,“说是叫我在这里守一会儿,她们去要点吃的来,谁知,去了就不回来了,谁知道哪里挺去了。”
黛玉心知是两个不肯与云臻对面叫他嫌弃的意思,便摆摆手,“你去把玉竹叫来,再把轻絮和秋痕也喊来,屋子里都空了,像什么话?”
正说着,轻絮和秋痕抬着水来了,见了晴雯,“那边火锅还好多呢,雪雁和素烟都在那边吃,你也去吃热乎一点吧!”
晴雯似笑非笑,“哼,我就知道,不是剩的,你们也不肯叫我去吃的了。”
轻絮和秋痕略愣了一下,才笑着对黛玉道,“这小蹄子如今越发轻狂了,打量自己真是郡主了?不过是当时的权衡之计,即便真是,又是什么好事?”
黛玉便去找了黄芦来,“你去找一下冷二爷,就说有个差事,问他做还是不做?义忠王妃的遗命是要葬回姑苏去的,太上皇也是同意了的,只说一开春便走,若他愿意,就说王爷愿意给他这个机会,只我跟前的丫鬟叫晴雯的,须他多照看。”
黄芦答应,正要领命而去,黛玉又喊住了他,“他必定会疑惑,怎么偏偏就挑中了他这个人,你就说因这丫鬟当日是宝二爷跟前的,是个绝色的,都是旧人,便是缘分。”
黄芦去了后,黛玉进来,云臻已是听到了她的话,问道,“怎么突地说起这个了?”
黛玉道,“说起来,晴雯比我还大些,原先跟着宝二哥哥,一门心思以为以后会在一起,谁知遭了那样的劫。敲那会儿,我屋里要做针线活,她活计鲜亮,又我也怜惜她一条人命,都说她跟我像,我也不知到底她像在哪里,也担心二舅母是因为我而厌弃她,她又是老太太给宝玉的,种种,我才出手救了她一命。”
云臻歪在床上,头枕在双手上,望着她,只觉得她这般絮絮叨叨的样子瞧着叫人赏心悦目,道,“你若是担心她沾我的身,倒是不必了,我只是瞧着碍眼,你以后不叫她进你屋子就是了。”
黛玉摇摇头,“女孩儿大了,总是心留不住的,对我来说,有些事是要防患于未然的好,她也不是一直都跟着我的,和轻絮她们到底不同,还是早早打发了好。好在,她心性儿高,将来婚配了,她若愿意留,就放在针线上去。说实话,我还真媳她的针线。”
第二日,黄芦便领着柳湘莲亲自来了,云臻因不得空,早起打了一趟拳后,觉着时间尚早又折回来睡了,摸着黛玉略有些隆起的小腹,想象着娇妻幼子在怀的惬意,当真是千金不换的人生,哪里还起得来?便叫王协去办这件事,“拿了我的帖子过去,叫义忠王府那边把人加上去便是了。”
柳湘莲又与晴雯见过一面,见她风流灵巧,眉眼确乎与黛玉有几分像,又想起当日黛玉说她跟前有个丫鬟是要指给他的,便对晴雯略有几分暖意。偏柳湘莲也是个绝色,瞧着比从前宝玉也不相上下,便也上了两分心,回来后只等着天气晴了好启程,一路也能与柳湘莲打一两个照面。
义忠王府那边定了正月初六日的吉时,从城外的皇觉寺起灵之后便朝姑苏去。临行前,晴雯来给黛玉磕头,黛玉叫人给了她一个包裹,“我已跟宝二爷的朋友柳二爷说好了,叫他一路多关照你,你若有事便与他商量,一路多保重。”
李觅又把一张卖身契给她看了一眼,扔到了火盆里,“奶奶的意思,这件事了,你若有了去处,有心就回来给奶奶磕个头,若实在不得便,托了人往这里递个信,叫我们知道你好便是了。若没有个去处,依旧回来,便配个小厮,将来针线上的就归你管。”
这王府里的小厮与荣国府的小厮自然是不同的,若没有见过柳湘莲,晴雯或会觉着也挺好,将来也是有盼头的,只她见了柳湘莲后便觉着,自己从前那点子见识是何等浅薄。
偏偏,柳湘莲也曾是世家公子,不过是因为家道败落才沦落至此,说起来与她自然是般配的了。如今,晴雯想起当日以为自己死了,把贴身的袄与那两根葱管般的指甲壳留给宝玉,便后悔得要死。
想到这里,晴雯便跪了下来求黛玉,“求奶奶帮我去要回来,奶奶便是我再生父母了。”
黛玉想了想,觉着未尝不可,便点头,“你起来吧,若宝二爷没扔了,我便帮你要回来,若丢了,你只当从未发生过便是。”
若是丢了,自然是好得很。晴雯没什么不满意的,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连带黛玉给的五十两银子,还有那个玉顶箍,一并儿收好,便出了府门。
李觅问黛玉,“奶奶觉着,她可会回来?”
黛玉道,“说起来,她也是命运不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但愿她能聪明一些,别那么张狂,以后未必不会好。”
初七日,黛玉邀了贾府的姑娘来玩,如今只有惜春一人了,来的时候,竟带了巧姐儿来,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来了叽叽喳喳,黛玉嫌有些吵,便叫人带她到园子里去玩。
黛玉有些好奇,“你怎地还和巧姐在一块玩儿了?”
惜春道,“年前,她在老太太那边,敲遇到宝哥哥去,问起有没有读书,她叫宝哥哥给她讲《烈女传》之类的,一门心思学那些贤良。宝哥哥与她讲了好些,后来,她竟是缠上了宝哥哥,偏宝二嫂子不喜欢,琏二嫂子就托了我带她,平日里教她识字读书。”
黛玉便笑道,“你都教她读些什么书?”
惜春朝黛玉嗔了一眼,“你别以为我会教她读《庄子》《南华》吧?我如今也不大读那些书了,你从前跟我说那些话,我一开始觉着没道理,如今也是渐渐悟出来了,有什么样的因便有什么样的果。三姐姐出门那会子,我去陪她,她也跟我说了好些话,我心里感念她的好,还有你的,我想我再不济,将来有了难处,别的人都会视而不见,独独你和三姐姐是不会见死不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