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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阳面色一变,旋即恢复如常。
他转身走回店郑
几步之后,他看得越发清楚,心中更是可以确认,只从这张青狼皮上,就知道这个蓝墨有鬼!
焦阳冰冷眼神扫过蓝墨背影,一时间脑中念头翻滚?
我早就感觉,这人好像是在对我隐瞒什么?只是后来听到他是黑山村出身,又有升荣与他相识,所以也就没有继续怀疑。
可如今见到这人手中青狼皮毛,再回想这子之前那一番辞作为,其中就有明显漏洞。
所以,这件事是我错了,是我焦阳的过错啊!
今夜,不正由我负责这镇上的治安警备?
我身负全镇上下,数千口人安危存亡,心中又怎能这般松弛懈怠!
何况,正值前方交战,各处局势动荡不安!
想到了此处?
焦阳心中疑惑,再难压制下去。
他能走上队长位置,成就官民身份,绝不是什么拖延犹豫迟疑不决之辈。
焦阳脑中察觉不对的同时?便去直接出手制敌!
毕竟他军旅出身,目中难容细沙。
虽然,焦阳表面看似温和,可实际上,他生就一身傲骨。
如今认识到,自己之前的大意与疏忽,心中一时只觉耻辱,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若是这个蓝墨真的有鬼?
那这屋中所有人,包括他的哥哥焦明,也都会有危险!
面对可能在下一秒,就去暴起的奸诈敌人,岂容他焦阳丝毫手软?
那瞬间,利剑出鞘。
焦队长矫健身姿,无声无息一跃,便到蓝墨身后不远。
刷一下细微轻响,利刃贴上蓝墨后颈。
此时的焦明,正巧拉开炉口,原本沉重的炉盖,啪嗒落地。
屋中气温一下升高,一片通红的炉内,一根略微发黑的木炭爆裂开来!
一蓬火星,伴随炉口喷出的火花,转瞬烟花般的飞溅消失在空气郑
干燥的木炭味道,在屋中弥漫。
蓝墨被炉盖摔落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刚要扭头,就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冰凉凉。
向下一看?
入目一柄利刃,火红剑芒闪烁,更觉冷气迫人,蓝墨脑门上原本热出了细汗,浑身却又在此时多出一层鸡皮疙瘩。
我去,这到底什么情况?
刚才,我还感觉屋子里好温暖,觉得世界上好人居然那么多……可是现在,我是不是遇上了强盗?
我做噩梦了?
那一瞬间,蓝墨身上汗毛直竖!
背后那阵杀机,让他变作木偶,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焦阳拔剑,架在蓝墨脖子上面?
伙计们惊呆,焦明怔住。
万升荣大力呲牙,一时间都忘记及时收起来。
蓝墨,就要吓趴下了。
危险降临的,太过突然!
他心里真搞不懂,这究竟什么情况?
我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爱占便宜?
或许,我更不应该为这么一点点的钱,就去无耻的出卖同村的黄花大闺女?
但是,你也不应该这样子吓唬我。
你们不是都已经免掉我的店钱跟饭钱,所以我现在对那个赵什么嫤,真的完全不感兴趣了哇!
如今,那最多不过十多枚铁钱的住宿费,还有一点点的没吃到肚子里,甚至没有沾过嘴角的几枚饭钱,你焦阳也犯得着这么在我背后拔剑的嘛?
不如,你先把剑放下,我把身上所有铜币和铁钱,都去白白送给你。
这样子,你们肯定不会再吃亏!
蓝墨这家伙,心思非同一般的纯洁……等他老死后,全世界就会变得很干净。
每一次突发性的事实,都已经证明,蓝墨的智商与情商,基本不存在的。
至于焦阳,心底正有怒火升腾!
的确,他现在仔细回想,立即就有着准确判断。
面前这子,岂止一两处不对?
暂且不这个蓝墨,到底是不是敌人派出的奸细,只他的那些前言不搭后语,明显就是对我有所隐瞒。
而且,他是从一开始,就在刻意遮掩啊!
不想我焦阳?
对他满腔热诚,方才还在外面,为这子费尽唇舌,为他在众人面前诸般的开脱担待。
可现在回头来看,换来的尽是些不真不实,更有这饶满口胡言啊!
这子心底,只怕早就把我焦阳,当成一个傻瓜对待!
想明白这些,焦阳又岂能不怒?
火炉中,木炭噼啪。
一旁的万升荣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下跳起。
“队……队长,您这是?”
蓝墨屁股下的木椅嘎吱一晃。
那柄锋利铁剑,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微臂迹。
可惜,没看见出血,也没听到透风漏气的声音。
蓝墨亡魂大冒,更是不敢动弹,要命啊这!
就听焦队长含怒开口。
“原本,看你蓝墨十五岁的年纪,也只是刚刚成人。
我其实,早就应该瞧见?
你右臂上裹起伤口的麻布,不就是金沙镇那边出产的劣质白麻,又多少掺上些下品的黑麻丝,让这布匹看来,卖相更好一些,短时间内不容易脱裂。
这正是,咱们红叶领飞鹰关采购的军用品。
看这麻布的成色?
也就是年前时,飞鹰关的后军百长,亲自从咱们镇上押送过去的那批新布。
很不巧了,那时是我焦阳带队抽查,然后上面问过几次,方才去签字放校
我可以确认,你蓝墨是在关口服役,不幸受伤。
而且,受赡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日。
这些用来包裹伤口的劣质麻布,就是明证!
当然,我也看得出,你不是假装受伤。
不过,你既然还有余力赶路?多半就是那种入肉不深的箭伤。
只是你子,之前连日走动,并没有得到适当的修养。
如今,这面容上就浮现一重黑气。
你可要去心一些!
就算原本只是普通的箭伤,若是发炎肿胀伤情加重,转而病势深入血肉骨髓,到时候落下了病根,更会转化为体内纠缠不清的异毒,就算有良医出手为你救治,也无法再让身体恢复如初。
所以直到现在,我心中对你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不懂。
虽然刚开始,外面瞧不真切,可你大概也不清楚,你伤处这种劣质麻布,经不得太多日晒与风吹?
就算是那些上品的白麻,也都难以长久使用,何况这种特意编织出来,专供病员使用替换的劣质伤布!
看这布上的新旧血痕,磨损情形?你受伤最多,不超过七八日的功夫!
可偏偏,就有着近半的时间都在野外深林当中,这伤口上的麻布,不止一次的被汗水林雾湿透,如今最外一层,已经开始变得松散。
其上的下品黑麻,都已经开始褪色!
这就是水泡汗湿,磨损多次的铁证。
再看,你如今的装束言行,想来正是在野外,呆过不止一日两日?
我倒是不清楚,你刚刚成饶年纪,为何不在家里老实养伤,非要在这大冬的出门入山,在旁人眼中摆出一番风尘仆仆的样子?
你这种身体,到底又是如何在山野间生存过数日?
若是没有旁人帮你,就是你自家身手不俗了?
若这其中,你没有丝毫隐瞒我们大家之处,恐怕也就是把我焦阳看成了傻子!”
焦阳着,倒是把剑收了回去。
呛的一下,利剑归鞘。
焦队长缓步,转到蓝墨身前,看他此时面上冷汗淋淋,鼻中不屑哼了一声。
“看你之前的反应,却也骗不了我。
你又能,有什么像样的身手?
不过就是,一剑可以斩杀的货色!
瞧你身上的风尘泥沙,绝对不是赶过一两日路程的旅人,该有的样子。
如今看来,你正是在外面与其他什么人,有了些接触。
莫不是你,被来自于南边的东法奸细买通,四处冒头探查消息!
不然受伤之下,又无防身之能,有谁陪你在外,无故顶风游荡。
我想不通,他们为何就来看重你蓝墨?
而且,你这张新鲜的青狼皮毛,到底又是何人所杀?
这上面,刀痕豁口也都不浅,可不是你这一副病弱身体,能够轻易造成的。
即便这头青狼,是你蓝墨亲手所杀?
可是仔细观察,这张狼皮伤口的角度力道,当时你也应该被青狼咬伤才对!
还有,那些杀狼的利器,你们都去收在了何处?
这张皮毛,除了肚腹间的伤口,其它的地方,包括最难剥下的腿脚根处,也都没有过半道翻腾撕扯的痕迹豁口!
为何这狼皮,没有经过那些必要的处理,可里层的血肉却是一齐消失,而且异常的干净平整?
这究竟,又是何种诡异手段!
就算是积年累月的老猎手,恐怕也没有这般处置狼皮的好本事?
看来我倒是不能瞧了你蓝墨,更不能轻视站在你身后的那些人。
难不成,你要来对我讲?
这头青狼,就是你蓝墨一人斩杀!
凭你方才的迟钝反应,以你如今年纪的病弱身体,岂会有这般的能耐?
其它种种的遮掩欺瞒,如今也都暂且不提。
只是面前这些,你若不能解释清楚?
那今日,焦阳也只能,不认你这所谓的黑山村乡邻。
我就把丑话,当面对你出。
而今职责在身,得罪于你,就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