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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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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敏见朱慈烺闭上眼不理自己,心中也感无趣,便命人将他和另外三人押到后面,大队人马继续前进,去迎闯王。

话刘宗敏由张缙彦开城迎入,李自成却是由太监王德化开德胜门迎入。

虽然京城守军只有几万老弱病残,但是李自成也兵力不足,李自成自西安一路杀来,在宁武关损失过巨,伤亡十几万人,要不是之后各路总兵,游击,大学士相继投降,恐怕真到不了这京城脚下。

但是投降,这帮人实际还处于观望状态,李自成也没法收编他们的人马。

因此李自成并未补充多少兵员,此时手头上活蹦乱跳能战之兵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三万人,刘宗敏那里倒是也有两万余人,可是诺大的京城靠着五万人能打的下来吗?实话李自成也没底,但是骑虎难下,一旦退去,投降的明将恐怕就要反正,勤王的各路兵马也会紧咬不放,恐怕到时都不一定能跑回西安。

只可惜,大明满朝的文武都被吓破哩,姜镶降了,王承胤降了,唐通降了,邱茂华降了,连大学士李建泰都降了,我等不降更待何时?

李自成自己都没想到几乎是不费一兵一卒,这座大明王朝两百多年从未被攻破的都城,即使俘虏了大明皇帝的瓦剌太师也先也不曾攻破的城池,会匍匐在自己脚下。

崇祯二年,自己起事时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吃饱饭,那时他想都不敢想有一能骑着高头大马走过京师的街道,一路进到那梦里都不曾见过的皇宫,甚至那属于皇帝的宝座也马上要归自己所樱

李自成中午之时由德胜门入城,一路由王德化带着直奔承门,半路上碰到了前来迎他的刘宗敏,于是二人兵合一处。

刘宗敏见到闯王颇为兴奋道:“闯王,俺老刘可是早入城了几个时辰呀,哈哈哈,对了,我这还抓帘朝的太子爷呢。”刘宗敏一阵邀功,让人带上朱慈烺。

李自成对刘宗敏这没大没的样子颇为反感,本不想理他,毕竟自己称鳞,又拿下了京师,马上就要君临下了,刘宗敏这蠢汉没点眼力见儿,还像当贼时那么没规矩,也不学学人家牛金星和李岩。

可是听他抓了太子,顿时来了兴致。

只见朱慈烺被两名校推搡上前,虽然颇为狼狈,但还是透着王家的风采,朱慈烺本就生的白暂貌美,看来就不是凡夫俗子。此时背手站立,并未对李自成行礼。

“你可是朱明太子?当知你家下已失,你的生死全在朕的手中,如今见到朕焉敢不跪?”李自成长年统兵,百战未死,自带的煞气一般人恐怕此时已被夺势,就跪下去了。

朱慈烺刚刚受了孟兆祥被杀的刺激,一股倔劲儿上来,梗梗着脖子回答:“我乃大明太子怎能对你这种人屈膝?”

“你的父皇在何处?”李自成大声责问。

“崩于南宫。”朱慈烺虽不知崇祯现下如何,但历史告诉他,李自成见到崇祯的时候,崇祯一定是死的,于是不自觉答道。

李自成沉默片刻,复又问道:“你家大明为何失了这下?”

朱慈烺听李自成问这,气不打一处来,他才穿越而来两个多月,这大明丢了下关他屁事,于是冲着李自成大吼:“我哪里知道,文武百官知道,你去问他们呀!”

李自成微微一笑,并未怪罪朱慈烺的无礼,对着朱慈烺到:“可惜你父已死,他要是未死,我当好好供养于他。”

“哼,谢你好意,我大明君王死社稷,不会有畏死的国君。我为大明储君,也是一样的,你何不杀我?”朱慈烺完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怼闯王图了一时痛快,万一李自成犯了脾气真杀了自己咋办。

“哈哈,你无罪。杀你作甚。”李自成哈哈大笑,笑声中透着一股自信。

朱慈烺倒是松了口气,于是对李自成道:“你既然不杀我,那我要求你件事,请你速速礼葬我的父皇母后,兵荒马乱的,不要亵渎了父皇母后圣体。”

李自成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命人把朱慈烺押下,还是交于刘宗敏军中严加看管。

“看不出你子还有点骨气呀,当年俺们宰的那些王爷王子吓的一地屎尿的也有不少,敢跟闯王梗脖子的还真没见过。”刘宗敏用他那大熊掌拍着朱慈烺的肩膀调侃道。

朱慈烺看都没看刘宗敏一眼,此刻他的心才刚刚平静下来,闯过了李自成这关一时看来是死不了了,之后的路步步维艰,一定要心,绝不能轻举妄动。

刘宗敏见朱慈烺不理自己,也不想再自讨没趣,冲着押解的卫兵一拱嘴,卫兵押着朱慈烺到了队伍之中,与李继周他们一起随着李自成和刘宗敏的大队人马向承门行去。

虽李自成并未经过苦战就夺得了京师,而且李自成也约束士兵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但是战争毕竟是战争,此时城中不少火光,路上也偶见尸体。

不一会的功夫,巍峨的城门出现在眼前,作为皇宫正门,平日大臣上朝都是走的边上门,大门必是重大祭祀,皇帝大婚之类才会打开。而且几百年来,只为大明皇帝而开。今日,承门却为一个葬送大明国祚的反贼而开了。

宫门口站立着一群人,朱慈烺看不真切,只能判断出有文臣有武将也有勋贵与宦官,平日里势同水火的宦官与清流站在一起迎接反贼的画面,朱慈烺忍不住一阵苦笑。

闯王行至众人跟前,端坐马上,双方沉默片刻,对面人群便对着闯王呼啦啦跪倒在地,口呼万岁。

“朕问汝等,可知崇祯现在何处。”李自成对对方的态度很是满意,骑在马上趾高气昂的问道。

“回禀陛下,昨夜先帝砍杀了众宾妃公主,又命皇后自裁后,欲带我等内侍出宫,想逃出京城,先帝殿前鸣钟却并无一兵一将前来救驾,我等护着先帝实在出不了京城,无奈只得又回到乾清宫中,之后先帝就不知去向了,想来还在这皇宫之中躲藏。”人群中一名宦官装扮之人邀功似得答道。

“既如此,你等先安置崇祯内眷尸体,然后打扫皇宫,先带朕去皇极殿。”李自成吩咐那名宦官。然后又对着人群道:“你们速去通知京中官员,一个时辰后,朕在皇极殿朝会百官,来的还是官,不来的,哼哼。”

哗啦啦人群散去,他们本就是各方势力推出来看情况的,现在见了李自成的态度,自然要赶紧回去通知己方人员,好商量对策早做安排。

见人群散去,李自成吩咐己方人马,进入皇宫,先把宫中热集中看管,过后再做处置。

一来是为安保事项,二也是为了搜查崇祯,善后的事情安排给手下几个文臣。

然后李自成便带着刘宗敏、李过、田见秀、牛金星、李岩、宋献策等核心人员直奔皇极殿而去。

朱慈烺几人被暂时关在了午门边上的房里。

虽然并未捆绑,但是一间房关了4个人再加上守卫,朱慈烺感觉一点私密空间都没有,看来仗着对宫里环境熟悉偷偷溜掉是别想了,还是老老实实呆着吧。

过了没多久,开始听得屋外不时传来脚步声。

朱慈烺洒笑着对黄应恩、朱国诏:“二位大人这一日来随本宫受了不少苦,如若有意大可随外面诸公降了闯王,免得随本宫做了冤死鬼。”

黄应恩和朱国诏本来都是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此时听见朱慈烺话,抬起头二人不约而同看了对方一眼,似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什么。

黄应恩首先回话道:“太子殿下,臣虽才疏学浅官职卑微,但也知礼义廉耻,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大明养士二百余年,焉能无赴死之臣。”

“黄大人的极是,朱某不才,恬为国姓,愿随太子殿下共赴国难。”朱国诏也掷地有声的表了态。

本来朱慈烺也是有意考验两人,毕竟互相之间并不熟悉,虽然崇祯认可二人忠贞托付他们跟随自己,但是外面着急着去向新主效忠的衮衮诸公,太平时节,那个不是大明忠臣呢?

毕竟未来逃亡之路艰辛,如果不是信得过之人,那不如早作割舍,省得他日累赘。

只是没想到名不见经传的二人,会在此时如此决绝,慷慨赴死。这时起,朱慈烺认可了二人为自己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护二人周全,待到他日一展宏图,此二人必是肱骨之臣。

朱慈烺又看了眼李继周,李继周见朱慈烺看来赶紧低下了头声:“奴才是个阉人,只知道服侍太子,奴才生是太子的人死是太子的鬼。”

“靠,要是把奴才改成奴家非得恶心死我不可,等老子继承大统非得取缔了阉人这个职业,也不知道皇帝们都是什么变态心理,受得了身边成围着这么一群人。”朱慈烺心里感慨,却不知道李继周低下的头颅,眼里冒着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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