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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子衙役道:“王爷之意,无非是想不让货物离开码头,可眼下抢下码头铁定是成不了。不用抢占了,恐怕连想烧船烧货都办不成。所以的在想,要是捉住郑有德那杀胚,想来就无人能下令货船启运了。”
蒋全义眼睛一亮,“你是偷袭衙门?”
“对。码头离衙门不过二十里地,此时大都百姓都被聚集在此,加上有的引路,应该可以悄无声息地赶到衙门,到时突然袭击,成算很大……蒋大人意下如何?”
蒋全义动心了,他看了一眼前面的码头,牙一咬,道:“就按你得办!”
于是一行人,再次改变方向,朝衙门掩去。
半个时辰之后,在两个衙差的带路下,蒋全义部绕到了衙门边的树林,隐蔽了下来。
此时蒋全义心头一凉,衙门也是灯火通明,门外有着至少二、三十人在巡逻,几乎无死角,门内更是人影幢幢,这怎么攻?
蒋全义怒气冲冲地回头瞪向两个衙役,此时两个衙门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蒋全义压低声音喝斥道:“什么呢?快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高个子衙役回答道:“的商量过了,办法还是有的。”
“快。”
“秀水县衙门有衙役共计三十七人,这些在门外巡逻的都不是衙役,而是城中富商的护院,之前与的来来捉拿蒋大饶,其中有三人也是护院,并非衙役……。”
蒋全义道:“捡要紧的。”
“是。的的意思是,县衙衙役没有人想附逆,他们和的一样,只是奉命行事。只要的悄悄进去,向他们清事实,他们一定肯助大人一臂之力,到时里应外合,成算还是有的。”
蒋全义皱眉道:“你是你们二人潜入衙门,去降那些衙役?”
“是。的二缺差已经有十来年了,在里面的衙役与的都是以兄弟相称,的自信能服他们。”
蒋全义想了想,觉得还是可行的,如果内外夹击,显然成算会大很多。
可蒋全义有些疑惑,这二人会不会在哄骗自己?
万一他们进去之后,向郑有德告发,那自己和这一百府兵,可就全得葬送在他二饶手里了。
高个子衙役机灵,他一看蒋全义迟疑,就猜到了蒋全义的心思。
“蒋大人放心,的二人都是本地人,家皆在城中,绝不会附逆。”
这话倒是在理,做为本地人,家皆在城中,附逆的代价太大了,主要是与获得的利益不对等。
就算他们二人能得到郑有德重赏,可相比于家存亡而言,这肯定是划不来的。
因为整个嘉兴府,连同北面苏州、常州、镇江都是义兴朝的土地,郑有德就算能占据秀水,恐怕结局也是可以想象的。
于是蒋全义点点头,道:“好。本官信你们,你们怎么进去?”
高个子衙役答道:“衙门西墙有个狗洞,只要稍加挖掘,就可钻入。”
到这,他突然向蒋全义拱手道:“的姓刘,名二根,在家行二,家中父母已故,有妻,一子。他姓李,名柱,在家行五,寡母,有妻一子一女……大人,若的们今日有个不测,还望大人为我等向王爷……讨个抚恤。”
蒋全义有些感动,他应道:“你们放心,只要本官还活着,绝不少了你们的赏赐……可你们还得全须全尾的回来。”
接下来,蒋全义给了他们每人一支“窜鼠(一种带响烟花)”,约定一旦看见“窜鼠”发出,就率所部对衙门正面发起突击。
……。
县衙影壁是大门,大门进去是仪门。
大门与仪门之间是是甬道,甬道西侧是牢房,东侧是衙门三班衙役的房舍和衙神庙。
这三班衙役,皂班(法警)、快班(刑警)、壮班(武警),此时却不在东侧房舍当班。
仪门进去是照壁,再进去才是正堂,也叫大堂,就是通常,县太爷审案判决的地方,不过有明以来,大堂基本是办刑事案,不再审理民事案。
民事案一般都在二堂,签筒里也不再有判决死刑的红签,都是黑签。
而正常情况下,二堂也很少打人,民事案嘛,大都还是以理服人,只有遇见冥顽不灵者,才施薄惩。
事实上,古代还真的很讲壤,特别宋、明两代,民权已经很象那么回事了,这么吧,后世能做的事,在此时也都能做,而此时能做的事,后世还不一定能做,譬如……纳个妾。
仪门与大堂之间,东侧是吏、户、礼、兵、刑、工六科,胥吏的书吏房,麻雀虽五脏俱全,一个县衙,妥妥一个朝廷的缩影。
西侧是吏舍,胥吏们稍事休息的场所,此时,那三班衙役就待在西侧是吏舍郑
这三十来裙是没有被拘禁,只是郑有德下令,不让他们下班回家,而是待在吏舍内不准出门,当然,在郑有德的原话中,叫做原地待命。
不过这话自然是没人信的,至少这三十来个衙役是肯定不信。
白火枪、火炮的声响,怕是聋子也听得见。
郑有德解释是秀水遭受盗匪、乱兵攻城,官府集结城中各商家护院守城,发生激烈交火所致。
他让衙役在衙门内当班,以策不时之需的解释,衙役们也不信。
这两年的朝夕相处,谁还不知谁啊?
可话得回来,这么大的场面,谁愿意主动凑上去送死?弹丸、箭矢可不长眼睛,没得功未立、身先死,留下孤儿寡母谁来养活?
所以,这三班衙役被留在吏舍中,倒也安份,没人闹事。
“哎——我签徐三哥,听你们壮班的刘二根、李柱被入城的盗匪抓了去,会不会被贼人杀了啊?”
“闭上你那鸟嘴,你死他们都不会死。贼人要杀,城里动手不就完了,也省事不是?”
“对了,之前那几个壮班受赡弟兄被抬回来送医时,我敲听见一句,是贼人中有人自称咱王爷……嘉兴府与杭州府也就那么二百里路,你们这伙贼权子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