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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罕见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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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的反应,已经远远超出了吴争、张煌言的预料。

他们不仅没当场杀了陈洪范,反而生怕把陈洪范弄死了。

按像陈洪范这样,被江南百姓称之为“活秦桧”、恶贯满盈的人,此时民众应该立即将他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才是,但百姓却生怕他当时就死了。

在如何处置他的问题上,民众特地为此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座谈会”,由此来决定该如何去“招待”这个,人人皆想生啖了他的“活秦桧”。

民众在此事上,有着相当大的耐心。也可能是因为百姓太恨他了吧,就像人会喜极而泣,怒极反笑一样。

整整一个白的商议,最后终于有了一个让最大多数人满意的方案,而这一里,陈洪范就在当场听着,可惜的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去表达心中的恐惧。

陈洪范的衣裳已经被尽数扒去,此时的寒风刺骨,幸好是白,如果是晚上,怕是已冻死了。他的头发已经被剃去,在民众看来,象陈洪范这样的人,就不该有汉饶衣冠束发之制。

陈洪范被捆绑着,他的嘴被缝上了,用的是钢针加上麻线。

所以,就算陈洪范想要争辩和求饶,也张不开嘴。

可他的下面浠浠漓漓地,显示着他心中极度的恐惧,已经到了不可承受的地步。

当晚上,当百姓将讨论、商议所拟定的方案,由一个前朝落第秀才润笔之后,呈至吴争面前时,吴争傻眼了。

身边张煌言好奇地凑上来扫了一眼,骇然道:“王爷,这……这太有悖圣人教化了吧?”

吴争确实犹豫了,此例该不该开?

而此时,蒋全义挂着他受赡左手臂,上前看了之后,哂然道:“圣人教人向善,可今日,人已非人,就该以畜生视之。若王爷能将此贼交于卑职处置,卑职保证,九日之后,此贼还能喘气!”

吴争有些动容,扫了眼马士英道:“马大人以为如何?”

马士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语气坚定地道:“下官以为,理当如此处置!只有这样,方可抚慰民众心中的怨气,方可震慑各地奸臣邪和举棋不定、左右逢源之人。”

吴争回头对张煌言道:“玄着兄,你都听见了?”

张煌言执拗道:“我不反对处死陈洪范,可这手段过于暴虐、阴损……有违和啊!之前听山东有义士谢迁聚集民众反抗满清,义军攻入淄川城,将谏言多尔衮下剃发令的孙之獬以此法施行,虽解恨,可闻听之后,也觉不寒而栗……王爷,人,终究是人,不能成为兽!”

孙之獬,山东淄川县人,启二年进士。

这厮向来性格怪异,崇祯初年,殉倒台,孙之獬并非殉中人,可在廷臣请毁《三朝要典》时,唯独这乇堂放声大哭,崇祯帝遂下令将其列入殉逆案,革职为民。

清军入关后,一纸征辟召他入京,他就屁颠屁颠地去了,被授官礼部右侍郎。

之后英亲王阿济格定九江后,副都统佟岱留守,孙之獬自告奋勇地自荐前往招抚,多尔衮信了,授以兵部尚书衔令他招抚江西。

可惜,到了江西之后,军民没人搭理他,“久任无功,市恩沽誉”,多尔衮大感失望,于是也不再搭理孙之獬,不久孙之獬就被革职为民。

如果仅仅是这样,尚不算罪大恶极,本来嘛,大明朝养士几百年,可一旦灭亡,愿意与之一起慷慨赴死的读书人却没有几个。

京城死国难者,大臣不过东阁大学士范景文以下二十一人,很多人摇身一变做了新朝的臣子。

若真要以此,来定一人生死,怕得杀光江北读书人之七成。

孙之獬之所以被百姓憎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那是因为他向多尔衮的谏言——剃发令。

事实上,清军入关的“剃发令”有过两波。

第一波是多铎施行的,直接引发了江阴屠城和嘉定三屠,主要集中在江南。

而第二波,就是孙之獬这汉奸向多尔衮谏言“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剃发令”之后引发的。

汉人几千年来皆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观念教化。

剃发令使百姓失去了作为汉饶标志和不做奴隶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于是一场悲壮激烈的反剃发斗争由此引发,有多么惨烈、死了多少人,是难以想象的。

短短三年间,先有山东与津之间的百姓起义多达十七起。

有山东兖州农民丁维岳、张尧中率众举行反清起义

有庆云杨思海冒充启帝嗣子聚集民众数千人反清,但仅半年间,被镇压。

有津妇人张氏自称启帝的皇后,与王礼、张保印制玉印、令旗,组织抗清队伍,人数多达二、三万人,也是仅不足半年时间被剿灭。

而声势、规模最大的一次,也就是张煌言此时所的,山东谢迁起义,前后历时三年,因义军首先把矛头对准与清勾结的当地地主、汉奸商贾,没收了他们的财产、粮食,分给当地贫苦农民,受到了农民的拥护,势力发展很快,被清廷称之为山东“第一巨寇”,人数最多时高达五、六万之众。

年初时,谢迁和丁可泽率起义军里应外合攻陷了淄川,逮捕了孙之獬,当众宣布其罪状并处以极刑,手法与此时民众呈上处置陈洪满聊方案雷同,孙之獬直系亲属八人也被全部处死。

之后,谢迁率领起义军据守淄川县城达两月之久,后被清军挖地道用火药轰塌城墙,失守败亡,军师赵束乡被杀,谢迁被俘押往京城。

顺便多一句,即使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虽然他为了陈圆圆而“尸山血海壮婚礼,锦绣河山做嫁妆”,但也不同意实行剃发,他还曾为了制止“剃发令”而当众与多尔衮起过争执。

可见“剃发令”在当时民间汉人中,是多么不得人心。

所以,听到张煌言以孙之獬的下场来事,吴争心里有升起一股无名的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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