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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在经过与沈致远一番交谈,得到沈致远再三保证之后,也有心思让皇帝为自己作嫁衣裳,于是,在火枪新军之外,又一支枪骑兵新军诞生了,不过人数没有火枪军那么多,才五个牛录编制(一千五百人)。
可问题是,清廷收罗不出钱翘恭所需的燧发短铳,如今的枪骑兵徒有其表,让钱翘恭很是发愁。
此时听沈致远如此酸溜溜地来了这么一句,钱翘恭厌憎地斜了他一眼道:“你真当济尔哈朗有求必应啊?”
沈致远戏谑道:“好歹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大婚之日,怎么,济尔哈朗也不照应点孙女婿?”
哪壶不开提哪壶,钱翘恭恼道:“你还不是一样,在一个多月后大婚?要不,你去找找你那摄政王的岳丈?”
沈致远嘿嘿笑道:“我这一找多尔衮,你这支新军怕就无疾而终了,到时你可别后悔?”
这话没错,钱翘恭的枪骑营,能在清廷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得以组建,全因双方无人反对,皇帝那边认为钱翘恭是自己人,想万一火枪军落入多尔衮控制时,以枪骑兵来平衡。南昌多尔衮以为皇帝出钱出力是为自己作嫁衣裳。
可如果由多尔衮出面去搞定枪骑兵的装备问题,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钱翘恭感叹道:“哎……要是吴争知道我的难处就好了。”
沈致远没好气地道:“先不吴争有没有办法搞到短铳,就算有,吴争也知道了你的难处,送了你几千枝短铳,你敢要吗?”
钱翘恭语塞,确实不敢要,这一要,岂不也不打自招,自己二人是诈降了吗?
可问题是,没有短铳,这枪骑兵名不副实啊。
清廷也不可能为自己去增加一种制造业,这太费人力物力了,再了,时间也来不及啊,总不能拖到两、三年后吧,那时黄花菜也凉了,吴争估计已经北伐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购买现成的。
现成?钱翘恭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他笑眯眯地看向沈致远。
沈致远大惊,连连后屠:“你想做什么?”
沈致远太清楚钱翘恭这副表情后的结果了,在沈致远心里,钱翘恭这厮一到晚板着脸,象是所有人都欠了他几万两似的,可一旦笑眯眯绝对没好事。
果然,钱翘恭笑眯眯地道:“致远,你库中囤有不少燧发枪,要不……将枪管锯短些,先让我用着?”
沈致远掉头就跑,“你想得美……那能一样吗?”
钱翘恭拔腿就追,“先用着呗。”
一阵“噼哩啪啦”的怪音之后。
“不是好不动手,不动脚,不用头的吗?”
“这次例外。”
“你食言而肥!”
“这次例外。”
“绝对不协…哎,你松手……先松手!”
“你先答应。”
“我考虑考虑……你先松手。”
“你先答应。”
“你恃强凌弱……都君子动口动手,你就是人!”
“你先答应。”
“你……好吧,答应还不成吗?你先放开手。”
……。
太平府,建阳卫当涂军营。
联军就驻囤在这。
中军帐外,夏完淳和廖仲平急得搓手。
大军前锋已经过江三日,可吴争迟迟不下令大军渡江,再拖下去,万一清军或者大顺军残部对前锋进行合围,那过江的三千前锋,就是支孤军啊。
可数次催促吴争,吴争都拒绝了。
二人不明白吴争究竟在等什么。
这时,有士兵带着一个百姓过来。
廖仲平大声问道:“这是何人?”
士兵答道:“是大将军的同乡,有军情要禀报大将军。”
廖仲平狐疑地上前,看着那人问道:“你是大将军同乡?”
没等那人回答,只听中军帐中传来吴争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廖仲平只好退开。
中军帐内。
“的丙字五组十七号,奉大档头之命,向王爷禀报武昌府和彭泽情况。”
“讲。”
“据传回来的消息,武昌府贞义夫人同意与王爷会晤,但前提明军不得入黄州府,需要王爷亲自前往黄冈与贞义夫人会晤。金志达也同意会晤,只是需要王爷先送去三船粮食以示诚意。”
吴争思忖了一会道:“本王知晓了,你回去转告大档头,让莫老安排三船粮食运往彭泽。”
“是。”
“来人!”吴争大喝一声,“传夏将军、廖将军进帐。”
夏完淳、廖仲平进来后,吴争道:“你们二人先率军过江西进,至安庆府枫香驿驻兵,采取守势,切莫越过黄州府界。”
廖仲平急忙问道:“那大将军要去往何处?”
吴争道:“我有紧急军务要处理,你们不必担心,我最多三日即回。”
夏完淳道:“大军挺进,主帅不在,这……。”
吴争道:“遇难决之事,听廖将军的。”
“喏。”廖仲平问道,“途中若遇清军,如何应对?”
“不得主动进攻,但若清军先动手,那就别客气,狠狠打回去,湖广清军不多,若真有变故,可撤回怀宁,有兴国公水师为你们掩护,不至于出大事。”
“遵命。”
……。
彭泽,孤山边。
一座不起眼的民宅。
吴争见到了这个在短短四个月之间,聚集起上万饶前朝秀才金志达和僧人了悟。
金志达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而了悟和尚显然年纪大一些,敢情出家人也有血性啊。
“见过会稽郡王。”
吴争微笑着搀扶起二人,“免礼,二位能揭竿抗清,与国与民皆有大功,本王将上奏朝廷,论功行赏。”
“多谢王爷。”
确实,在这国破家亡之时,义兴朝终究是大明的延续。
对于象金志达这样的前朝秀才而言,吴争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具大义的朝廷官员了。
吴争问道:“之前派人送来的粮食收到了吧?”
“回王爷,都收到了。”
“够吃吗?”
“王爷仁慈,好三船,送来的是五船,够吃了。”和尚了悟合什道。
不得不,吴争的城府还是深的。
他知道,对于象这种已经揭竿而起的人来,朝廷,恐怕已经很难压服他们,好在他们起事时间不长,仅四个月,占山为王的习气不浓。
否则,吴争就会是另一种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