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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淞水师缓慢地向前推进了五里。
郑成功却迅速下令,舰队后撤十里。
虽然双方依旧是僵持状态,可这对郑家水师将士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
士兵不怕拼命,当兵吃粮,上阵拼命,经地义,除非上梁不正下梁歪,上官先逃。
如果士兵连这都做不到,那这就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乌合之众。
郑家水师传了两代,自然不是乌合之众。
想当年,明朝海禁,郑和舰队解散退出南海,可西洋海军迅速壮大,海权勃兴。
郑芝龙以一己之力,通过半商半盗,积攒出一支水师,取代郑和舰队的地位,重新控制了南海。
尤其是崇祯六年,郑芝龙于福建沿海金门,用麾下水师一战击溃荷兰东印度公司舰队,着实令沿海民众大吐一口怨气,从此十几年间南海那叫一个海氛颇息,沿海通贩洋货皆挂起郑氏旗号,声势之在,远胜大明朝廷。
郑芝龙也由此赚得是盆满钵满,最多一年,单就海上贸易收益就高达二千万两之巨。
这种财力,奠定了郑家水师不可动摇的地位。
但就这样一支可以,曾经堪称为民族英雄之师的海军,在这十多年间,因郑芝龙心性的缺陷,生生烂透了。
当为上者只追求钱财利益的时候,不可阻挡地引发属下的追随。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这是情理中事。
如此利润丰厚的海贸易收益,依旧填满不了郑家人心中的贪壑。
在郑芝龙被明朝招安之后,依旧在暗中行劫掠之实,这是黑白两道通吃啊。
而这还算是节有亏,如果郑芝龙真能举起反清义旗,那么闽粤之地,数十万大军,加上这支无敌于东亚的舰队,或许还真有可能出个郑姓皇帝。那时的闽粤军民,只知郑芝龙而不识大明子。
可惜,郑芝龙降了,麾下势力顿时分崩离析,若不是郑成功感念隆武对他的赏识,举起了反清义旗,那么清廷至少可以提前十年,甚至二十年完成统一。
话回来,郑成功若没有之前那个错误的决定,麾下水师一鼓作气,朝吴淞水师冲过去也就冲过去了。
这还不算什么不可挽回的错误。
可吴争下令前推五里,而郑成功的应对,竟是后退十里。
士气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果双方已经发生激战,作为战术动作,后撤十里也有情可原,但面对着半轮齐射,三十多艘船几乎全军覆没,在这种情况下,再示敌以弱。
本来就已经忐忑不安的军心,士气顿时降到了谷底。
施琅的主动请战,让郑家水师将士终于有了些振奋。
英雄、榜样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于是,将士们开始积极备战,准备一洗前耻,重振郑家水师声威。
……。
施琅站在一艘郑成功赏赐的中型战船船首,这条船现在成了他的座舰。
他率领三十六条火攻船及十八条棱船(载十二饶狭长形快船,主要用于侦察和抛洒浮雷阻敌用),以一种大无畏的气势,开始向吴淞水师突袭。
郑成功下令主力舰队,间隔五里跟随,只要吴淞水师开始齐射阻止施琅,郑家水师主力就可一涌而上。
所有将士都在企盼着,他们屏住了呼吸,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为施琅祈祷着。
……。
吴争已经察觉到了。
他不由得点点头,这才象样嘛。
近海海战,单以主力舰炮击作战,那还不如以岸炮炮击来得更便宜。
吴争是有目的的打这一仗,意在练兵,水师训练,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可指导方向的。
再怎么训练也只是纸上谈兵,拉出来打一仗,就是最好的练兵方法。
郑成功的水师,无疑是最合适的,看似强大,也抗揍,可危险性,因为它火炮射程远不及自己水师。
吴争虽然没有什么海战经验,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再强大的主力舰,也得有各种辅助船配合,否则,充其量就是一个浮动炮台。
哪怕后世强大的航母,也得各种舰船配合作战,方能发挥出强大的攻击力。
所以,在组建吴淞水师的时候,参照舟山水师的旧编制,再进行配制改良,火攻船等辅助船皆有配备。
所以,对于敌人派出袭扰性的船进攻,张名振早有了应对方法,那就是大船对大船,船对船。
只是郑成功看不到这一些,吴淞水师主力布阵时,这些船都隐藏在大船身后,由于大船是横向静止的,所以根本看不到。
此时,见敌人船来攻,张名振随即下令,船出击。
无数的船从主力舰身后现身,从主力舰的夹缝里向前驶出,直冲敌人而去。
郑家水师将士在船头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大呼可惜,既然敌人有备,那么自然不会对施琅所部以齐射来阻击。
郑成功也在惋惜,可郑成功想的不同,他在看见敌人有备之时,想到的是,既然施琅之计不可行,那么等待施琅的就是全军覆没。
那么,此时主力继续向前挺进,又会重新进入敌方主炮的射程范围。
想到这,郑成功下了一道今日最错误的命令,主力停止前进,撤回原出发点。
这道命令被忠实地执行了,因为这命令本身没有错。
错在了不合时宜,错在了不近人情。
勇士在冲锋,尚未接战,主力退却了。
任何人,包括主力舰上的将士,看见这一幕,心中都是拔凉拔凉的,就不用正在突击的施琅部了。
憋足了气,准备立下奇功,光宗耀祖。
突然发现,敌人已有准备,这本身就已经泄了一口气。
可无意间,感到后背冷得慌,转头一看,主力撤了。
这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恐怕得以脚跺地、以头撞墙才能稍作发泄。
眼看着敌饶船已经向己方逼近。
这些被舍弃的士兵,哪还有一丝出战前的热血和勇气?
施琅冷眼瞧着这一幕。
他在冷笑,笑容令人渗得慌。
带站一丝恨意,其中更有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