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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缇骑踏碎凌晨的宁静。
出现在归于宁静不久的胡同口时。
清吟平静地看着冲向自己的士兵。
她,被捕了。
清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捕。
从看到东莪转来的信上,有那串古怪的字符时,清吟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被抓。
这京城中,只要是多尔衮想查的,没有查不到的。
何况是一个格格来胡同找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事。
明知要被抓,可依旧不逃,不是逃不了,而是不能逃。
一逃,消息就来不及传出京城。
因为,太快了。
多尔衮的反应和其麾下的执行力,太快了。
快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一旦发现自己潜逃,多尔衮必定立时封锁各城门,如此,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
只有自己静静地待着,被多尔衮抓捕,多尔衮才会放心,才不会想到,其实消息已经传出,在去往城门的路上。
不用太久,两个时辰,足矣。
清吟的脸上有笑,可她的心中,有憾。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长林卫的暗语密码,是吴争拍脑袋想出来的。
想要编译一组行之有效的密码,太难,太费时间,还需要专业人才。
于是,吴争就挪用了后世的汉语拼音。
这看起来与英文字母差不多,可含义却不同。
经过后世演变的英文字母,也不是如今西欧能够揣摩得懂的,至少,没个两三年时间,很难破译。
再了,清廷估计眼下也没有那种从西欧来的专业人才啊。
传出来的暗语,其实很简单,九个字罢了,“王爷有险,部属被收买。”
这太笼统了,吴争辖下十一府之地,文武官员不下二千人,这还不算近二十万北伐军军官。
可沈致远也没办法,柳如是本就没清。
更怪不了柳如是,钱谦益只听了一句半句的。
当吴争看到宋安呈上的情报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
清吟,本姓王,起来,是莫亦清的远房表妹,莫亦清的母亲,和清吟的母亲,是表姐妹。
在莫亦清执掌长林卫时,她被莫亦清招了进来。
从古至今,但凡安插细作,下九流便是最好的身份掩饰,这莫亦清,也未能免俗。
吴争纠结的是,这没名没姓没职位的一句话,如何去甄别?
总不能将数千文武官员,一一羁押起来,逐一讯问吧?
这么一来,不用多尔衮费事,自己就先乱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吴争问宋安道。
宋安认真想了想道:“办法是有,但不是好办法。”
“看。”
“从今日起,少爷不要私自出府,必须出府时,得调不下五百人护卫。”
吴争苦笑,“这确实不是好办法。”
“但有效。”宋安认真地道。
当然有效,杭州府做为吴争势力的核心,如果连五百亲卫都护不了吴争,那活该死了。
可五百人,这是个什么概念,一所普通学的五百学生,可以挤一个操场。
要是带着这么一帮人招摇过市,那还出去做什么,干脆窝在府中,混吃等死算了。
吴争自然是不肯答应的,“我不管,这事你得负责。”
宋安苦笑,这是负责的事吗?
“还就请少爷授我专擅之权……我需要可以羁押、提审任何饶权力。”宋安退而求次,要要求道。
吴争不答应,想了想道:“五品以下官员可以,以上须报我同意……另外,传信沈致远,让他尽可能救出清吟……还有柳如是。”
宋安苦笑依旧。
……。
贵州,安顺。
李定国的“行辕”院里,黄应运也在苦笑。
这事也太难办了,李定国要他筹划如何与吴王建立军事联盟,并要保证联盟可以有效持续下去。
这就是个比登还难的事。
人心善变,是其一。
其二,眼下乱世,势力的张驰、兴衰,谁都无法预知,没有人能想到未来几年后的事情。
其三,联媚稳固,是需要各有所需,利益才是维持联盟最好的基础。
而李定国与吴争之间,缺少第一条,难料第二条,至于第三条,或许李定国需要吴争的火器、粮食和北伐军的支持,但吴争无需李定国任何东西,或者,只需要大西军东进。
可大西军东进,是李定国的本份,为了扩张控制范围,大西军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北上攻川南,二是东进入湖广。
川南如今孙可望亲自在负责,李定国要么固守安顺,图略贵州全境,要么就只有一个方向——东进。
所以,仅仅以此想稳固联盟,其实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或许吴争现在急需大西军东进,来分担北伐军三面被围的困境,但谁能保证,吴争找不到另一种方法、另一条路呢?
到时,或许就不需要大西军东进了。
所以,黄应运苦笑,建立联盟很容易,双方已经都有了意愿,可要保证维持下去,他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但黄应运清楚,李定国所缺的,仅仅是,互信!
信任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仅仅是二人或者多人之间心灵的共鸣。
然而李定国与吴争素昧平生,何谈心灵共鸣?
黄应运百思不得骑姐,他出了个馊主意,这主意从古至今,被用烂了。
甚至李定国自己都用过,对郑成功用过。
那就是——联姻。
而这馊主意,在禀报给李定国时,李定国竟拍膝称好。
也难怪,去年时,李定国就打算与郑成功联姻来着,只是被郑成功一口拒绝,也难怪,这世上,也就吴三桂那老子,才能做得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奇葩事。
有一点需要明的是,事实上,吴三桂还真不是为了陈圆圆,无非是个借口罢了,话本、戏,颠覆了许多历史真相。
可叹的是,李定国的独女李海岳,今年方才十二实岁,虚岁也才十三岁。
就这么着,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她自己的终身大事,被李定国和黄应运二人,轻易给定下了。
而这桩婚事,还是在数千里外的另一方,同样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