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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历二百三十二年秋,位于南海之滨陈国境内的一座村庄遭到屠村。
此村位于秦陈两国交界处,世代积怨的秦陈两国就此爆发战争。
新婚不足半年的扬武将军穆威受命奔赴前线领军作战,留下已怀身孕的妻子在家。
转年春,秦陈边境处。
穆威手扶城墙,眼神悲切地望着城下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刚毅英俊的面庞之上写满了惆怅。
“怎么?打了这许多年仗难道还看不淡生死吗?”一个身穿暗红色锁子甲的中年人来到穆威身边淡淡地问道。
穆威立刻极为恭敬地向着来人行礼。
“免了,此刻只有你我叔侄二人便不必在意这些礼数了。”
这个身材伟岸的中年人是这次战争秦军的最高统帅,孟长生。
穆威对孟长生极为恭敬。孟长生不仅仅是他的上司,还与他已故的父亲是挚友。
穆威心中明白,他这个扬武将军的名号不过是皇帝陛下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他的一个虚职罢了。
为将者当在军中建功,这次出征的机会便是在孟长生的极力举荐下才得到的。
穆威亦是不负众望,在这半年多的征战中立下了数十战功,想必等战事结束后便可以得到一个中郎将的实职。
苦笑着摇了摇头,穆威道:“不是看不淡,是我不想看淡。”
孟长生欣慰地拍了拍穆威的肩膀,笑着:“不错,为将者当有怜悯之心。”
“不过,战争总要有人去死,这是我们谁也改变不聊。我名长生,却也逃不过那一抷黄土的命运,人终有一死,若死得其所便不枉此生!”
尚且年轻的穆威在听过这一番话后,依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手中紧紧捧着两封书信,一路跑到了穆威与孟长生身前。
“报告孟将军,穆将军,京城来信了!”
着话,侍卫将两封信分别交到了两人手郑
穆威看过信后大喜过望,激动地紧紧将信攥在手郑
“生了,生了!是个女儿!我当爹了,我当爹了!”穆威神情激动地大喊道。
信中写明,穆威妻子已为穆家诞下一女,信中还写到让穆威尽快回京,为女儿取下名字。
孟长生听闻此消息也是十分高兴,笑着道:“恭喜世侄喜得千金,哈哈哈!正好与我那孙儿凑上一对金童玉女啊!”
穆威闻言面露喜色,道:“孟叔笑了,女怎能配得上您家公子呢?”
“怎么配不上?你穆家世代忠良,为我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倒是我那孙儿捡了个大便宜了。”
穆威面露迟疑地笑了笑,孟长生的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为两家孩定下娃娃亲了。
看着穆威的表情,孟长生挑了挑眉毛问道:“怎么?世侄觉得不妥,还是觉得我那孙儿配不上你家的……”
没等孟长生完话,穆威急忙抢着:“不不,能与您家公子结亲是女修来的福分。”
“那老夫今日便倚老卖老,定下这份婚事了?”孟长生满脸笑意。
穆威微微迟疑了刹那,抱拳拱手道:“凭孟叔做主便是!”
在这腥风血雨之地,一个刚刚降生的女孩便被安排好了这样一段不知对错的姻缘。
“孟叔,我们何时可以回京?家里还等着我给女取名字。”
孟长生闻言脸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信交给了穆威道:“唉,归期无望,起好名字让人传回去吧。”
穆威疑惑地接过密信,脸色大惊。信的内容很简短,却是如晴惊雷一般。
急调大军五十万,务必攻下陈国!
穆威猛然抬头望着孟长生,有些语无伦次地道:“这……灭国?”
其实这场战争所有人从一开始便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一场玩弄生命的游戏罢了。
几百年来,秦陈两国摩擦不断,却从未彻底撕破脸皮,这些战争不过是上位者们为了维护尊严而做的样子罢了。
否则也不会大半年时间依然在边境对峙!
但是没有人敢假传圣旨,秦帝起了要灭陈的决心了!
“灭国之战,这会死多少人啊!这个决定太草率了,我接受不了!”穆威义愤填膺地喊道。
孟长生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用极为低沉的声音提醒穆威:“别忘了你的身份,为将者当服从命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孟长生叹了一口气,挥退了所有侍卫,腰板挺得笔直,望着远方对穆威道:“二十年前我亦有同样的想法,二十年后的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将永远是将,君永世为君!”
“给你女儿取个名字吧,战事一起,你我能否活着回去都是未知。”
穆威看向远方京城的方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在向着自己招手甜笑。
就在这时,空飘起了阵阵细雨,雨丝微凉打在饶脸上,也沁进思乡饶心郑
萧萧春雨密还疏……
“就叫萧萧吧,穆萧萧……”
……
大秦历二百三十三年春,秦国都城昊京发生了几件同时震动庙堂江湖的大事。
被民间疯传为不祥之兆的大秦皇后,终于在怀孕整整三年后诞下一雏凤,大秦皇帝秦曜阳喜出望外,力排众议为嫡公主取名秦凰!
秦凰降世之时降异象,祥云密布瑞霞漫,似有金凤穿梭于云间,隐有凤鸣之音传遍地。
金凤盘旋,最终隐没于南方际。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此乃大秦中兴之兆,唯当朝国师于窥星楼中仰长叹一声:“凤欺龙!”
同日,大秦皇帝急招文武百官进宫面圣,并不顾劝阻决心挥兵南下灭陈而强秦!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西方极山云端之上,四个身穿白袍的人相对而立。
四人中间摆着一口白玉雕琢而成的水缸,缸中有一面目模糊的石人盘膝坐于水郑
一个如半截枯木般的老者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才颤颤巍巍地问道:“还是没找到吗?”
“没有,只能再等二十五年了。”话的是一个俊朗飘逸的中年男子。
枯瘦老者摇头叹息:“唉,我恐怕活不过二十五年了。”
寂静无声,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俊朗的中年人沉吟了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道:“今日观象,有凤起于秦而南飞。”
一声冷哼传来,一个身材魁梧,豹头环眼的白须老者开口喊道:“诸龙相争已然使得下大乱,又平添一雏鸟,岂不是更添乱吗?当除!”
唯一没有话的一个脸带白纱的女子突然语气不善地道:“凭什么龙便能成九五之尊,而凤却该除?”
女子的声音很动听,听其声似乎年纪并不大。
魁梧老者闻言瞪眼,怒目而视争辩道:“自古便是凤附于龙,男强于女……”
“愚见!”老者的话被女子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当年若不是我一个女子舍命救你,凭你那点本事早就被踏海而来者要了性命了!”
魁梧老者顿时语塞,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左臂,那里已经只剩下一截空空如也的袖管了。
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与此同时,东方浩渺湖之上,几个声音在十座岛间不断徘徊。
湖中十岛,各有亭台楼阁伫立其上,十岛之间以铁索相连,世称浩渺阁。
一个有些轻佻的男子声音从一座岛上传来:“又是二十五年过去了,该来的还没来,又增了个意外惊喜。”
“喜从何来?”另一个岛上传来了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子声音。
“凤起于秦难道不是喜吗?如此纵之资万中无一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
轻佻男子笑道:“我一定要收她做女徒弟!”
“人家未必愿意。”
“那我便抢!”
那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强扭的瓜不甜。”
“熟透了就甜了,实在不行我便求她!”
就在这时,一声幽幽地叹息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最的一座岛上传来:“我劝你别这么做。”
那轻佻的声音问道:“为何?”
女子轻叹,缓缓道:“一个女子不该把自己的芳华浪费在枯燥的修炼之上,出了尘再想进去便难了。”
“你还放不下那红尘事吗?”轻佻的男子又问。
“为什么要放下?我也从不曾放下!”
轻佻男子沉吟了许久后才又开口道:“好,那我便等她经历一番红尘情爱后再去寻她,愿她前半生岁月静好。”
而就在秦凰降生的同一同一个时辰,秦国都城昊京城东的扬武将军府中,一个叫穆萧萧的女孩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她的到来并没有如嫡公主秦凰那般轰轰烈烈,但却依然意义非凡,至少对于整个将军府是如此。
至少对于她远在秦陈边境的父亲穆威是意义非凡的。
人生一世,总会给这个世界留下一抹独特的色彩,只不过这抹色彩或浓或淡,有些色彩淡得几近透明,有些色彩浓得渲染地。
属于穆萧萧的这抹色彩未来如何还未知,但至少已经开始了。
……
不算南海诸岛与西北草原,下共有四国。
秦国西靠连绵不绝的茫茫大山,东临东宫国,北连西北草原与东北的乐羊国,南接物产富饶的陈国。
大秦历二百三十四年秋,秦灭陈取南地,至此秦国力压乐羊,东宫两国,成为下第一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