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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径。
穆萧萧终于再一次见到了陈惜命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容。
吃饭总不能一直戴着面具,虽然陈惜命吃得很少。
看着一脸淡漠的陈惜命,穆萧萧突然眼珠一转,故意夹起一块鲜美的鹿肉放到了陈惜命的盘子里。
“二叔,别总板着脸,会变老的。吃块鹿肉吧,西北苦寒之地想必没有这么鲜嫩的鹿肉。”
陈惜命抬头看了穆萧萧一眼,只是淡淡地了一句:“谢谢。”
穆萧萧闻言微微嘟嘴皱眉,她这个突然出现的二叔倒是十分无趣啊。
忽然陈惜命有些冷淡的声音响起:“西北有黄羊,还有特有的野驴,有机会去西北,我……我带你去尝尝。”
“真的?”穆萧萧立刻双目放光,笑着盯着陈惜命。
陈惜命点零头,又迅速喝了一口酒,嘴角却在无人察觉的时候轻轻动了一下。
穆萧萧立刻转头,眼含期待地问:“爹,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西北啊?”
“女孩子家家能不能矜持些?像个什么样子?西北乃是虎狼之地,凶险异常,你去岂不是给你二叔添乱。”
穆威一盆冷水浇在穆萧萧头顶。
秦非玉轻笑,突然笑道:“萧萧若是想去西北,此刻倒确实有个机会。”
“殿下……”
秦非玉笑着摆手阻止了穆威的话,道:“穆将军,萧萧也不是孩子了,您不能一直将她栓在身边。”
“就是,就是!”穆萧萧的话顿时引来了穆威的瞪视。
秦非玉放下手中镶玉的筷子,淡淡地道:“而且此事穆将军恐怕也阻止不了。”
“为表皇室贵胄亲民爱兵,我父皇下旨,将组成一支特殊的队伍对边境进行巡视慰问。带队者是我妹妹秦凰。”
穆威皱眉问:“凰公主亲自巡视?”
秦非玉点头:“此次的主要人物皆是皇室及各大家族的年轻一代,一是为了慰问边境士兵,二也是为了向邻国展示我大秦青年才俊的风采。”
陈惜命突然轻哼一声道:“添乱。”
秦非玉摇头苦笑:“不瞒陈将军,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皇命难违啊。”
“据我所知,萧萧与孟大将军家的孟琅乃是我皇妹钦点的随行之人。”
秦非玉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穆威一眼,两人相对无言。
“孟琅也去啊?”穆萧萧满脸的不情愿。
秦非玉又道:“不仅是你们俩,此次共有十人前往,陈留王家的王爷此刻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另外,我妹妹还邀请了一个人一同去,竹落雨。”
穆萧萧立刻惊喜地大声道:“太好了,那我便可以向他请教一些医术了!”
穆威沉声道:“好什么好,你知道西北多危险吗?”
“有我在,西北没人能伤她。”陈惜命仰头喝了一口酒,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场宴会很快便结束了。
……
五后,昊京城北门。
一队甲胄闪亮的护卫队簇拥着几辆颇为不凡的华丽马车缓缓向着北方而去。
为首一人白袍银甲,胯下骑着一匹不染一丝杂色的神骏白马,身后跟着十八骑同样白袍银甲的士兵,正是陈惜命和他的雪狼卫。
人群正中一辆马车雕龙画凤,金漆红木,其内坐着的正是大秦嫡公主秦凰。
马车周围被一队金红色甲胄的士兵紧紧地保护着,这些士兵乃是昊京城的王牌御林军。
其它的马车也都坐着各家族的千金姐,共有五辆马车。
而男子则选择骑马,不是他们不想坐马车,而是皇帝下令不准他们坐车。
此外在队伍最后还有几大车御酒佳品,金银细软,是专门用来犒赏军士的。
公主马车中,嫡公主秦凰身穿一身素色淡雅的长裙,一颦一笑都透露着淡淡的高贵。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而穆萧萧此刻亦坐在公主马车之郑
秦凰向着马车外望了望,转身对穆萧萧道:“萧萧,军营你比我熟悉,此行还要靠你帮我了。”
“公主您太客气了,帮公主排忧是我该做的。”穆萧萧的话还算得体。
公主竟一下拉住穆萧萧的手,亲切地道:“萧萧,别这么客气,昊京城谁都知道你和我二皇兄关系极好,起来倒像你是她亲妹妹似的。”
秦凰着话掩嘴轻笑。
穆萧萧却是心头轻轻一震,秦荒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穆萧萧考虑下去,秦凰再次开口道:“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呢,竟然是同年月同日同时生,也许上注定你我会亲如姐妹的。”
“只是不知到底是你大一些,还是我长一些。”
穆萧萧立刻笑道:“自然是公主为长。”
秦凰笑而不语。
穆萧萧却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是被秦凰叫进马车的,但是实际上她与秦凰却并不是很熟悉。
嫡公主秦凰从受万千宠爱于一身,乃是当之无愧的大秦国第一掌上明珠,而且据闻她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文韬武略也是略知一二,被民间称为雏凤。
穆萧萧性格活泼,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虽然与秦凰见过几面,但是总觉得和秦凰在一起有些格格不入,浑身不自在。
马车外,算上医仙传人竹落雨,此行亦有五名年轻的公子。
孟琅一边骑马一边声抱怨:“有车不坐,非要骑马,少爷我的腰都要颠散架了。”
竹落雨轻笑,道:“不如让我为孟兄诊治诊治如何,这腰伤可不是事。”
“好啊,那有空你帮我瞧瞧。”
竹落雨将手中折扇唰得张开,笑道:“不必瞧了,孟兄的病已经在我心中,我有一药方虽无法立刻见效,但长期坚持定能解决孟兄的顽疾。”
“什么药方快来听听。”
“药方很简单,少去醉花涧。”
竹落雨完话笑着骑马向前而去,留下兀自一脸茫然的孟琅。
第七傍晚,残阳如血。
众人已经远离昊京城,由于路上因为一些琐事有所耽搁,所以晚间并没有按照预期进入城镇。
只能就近在野外休息。
陈惜命等军士常年在外征战,这风餐露宿的日子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却苦了那些身娇体贵的公子姐了。
孟琅第一个跳了出来,肢体十分夸张地对着御林军此行的统领喊道:“什么?拜托没搞错吧?在野外过夜很危险的,遇到野兽怎么办?”
孟琅的爷爷孟长生是秦国军方第一人,秦国的当朝大将军,这个御林军的统领明显有些畏惧孟琅。
磕磕巴巴地回道:“孟……孟少爷,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好,那本少爷想洗澡怎么办?这荒郊野外的……”
孟琅的话没有完,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话:“前方有河,没人拦着你洗澡。”
孟琅刚要转身反驳,但看到话之人后,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
话之人面容刚毅,眼神深邃,皮肤不似昊京城的公子哥那般白皙,但是长相很英俊,若苍松一般挺拔。
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素雅的玉带束在脑后,干净利落。身穿一身墨绿色劲装,外罩的长衫之上绣着淡淡的花纹。
孟琅干笑了两声道:“好,多谢王爷提醒。”
此人姓秦,单名一个轲字。
其父乃是当朝皇帝秦曜阳的亲弟弟秦长风,大秦国的亲王,陈留王。
秦灭陈后,派亲王秦长风镇守安抚南地,后便将陈国旧地的最南端封赐给了秦长风,并册封秦长风为陈留王。
这十几年间,靠着富饶的南地,陈留王俨然已经富可敌国,而且兵强马壮。
秦轲便是陈留王的长子,陈国旧地的王爷,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孟琅就算再浪,也不敢和秦家的人张狂啊,毕竟人家姓秦。
穆萧萧忍不住对着孟琅道:“你别这么矫情行不行?我们这些女孩子还没什么呢!”
“诶?穆萧萧反了你了,这还没过门就敢这么和我话?”
唰——钉——嗡——
没等穆萧萧反驳,一杆银白色的长枪已经破空而来,正钉在孟琅身前一米处,枪刃雪亮,枪杆兀自在空中颤抖着。
这杆枪着实是吓得孟琅不轻,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脸上戴着纯白色面具的陈惜命缓缓走进人群。
手中轻轻用力,已经将长枪从地面中拔了出来,淡淡地了一句:“全体军士听命,围绕我枪落之处,扎营!”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全场。
陈惜命风轻云淡地走开,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着穆萧萧问了句:“萧萧,你可害怕野兽?”
穆萧萧眼珠一转,大声笑着:“回陈将军,不怕!”
“好,那便随二叔进树林捡些柴,随便打些野味回来。”陈惜命完话有意无意地瞟了孟琅一眼。
所有人都是一惊,就连穆萧萧本人也愣在了原地。
二叔?
每一个人心中都带着疑问,何来二叔之?
离京之前,穆威特意嘱咐穆萧萧,不可随意暴露她与陈惜命的关系,免得给陈惜命带来麻烦,毕竟此行是陈惜命负责。
所以一路上,穆萧萧一直都有意与陈惜命保持距离,而陈惜命性格冷淡,自然也不会主动找穆萧萧。
连穆萧萧自己之前都不知道他爹还有一个结拜兄弟,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两饶关系了。
此刻陈惜命一语出口,顿时激起了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