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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终于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被面纱盖住的脸:“看得出来。”
“送我走!”蓝月道。
“去哪儿?”
“找他。”蓝月垂了垂眸,声音有些沉重:“是你的,我迟早都是他的王妃,我要去找他,送我去七王爷身边。”
黑影笑了一下,那声音,听在人耳里,透着一股阴森:“好,不过我提醒你,他此时不是一个人。”
“嗯?”
“他……”黑影靠近了蓝月一些,看着蓝月的眼睛道:“他与你那位大姐姐,在一道上。”
“阿嚏!”蓝若言坐在椅子上,揉揉发痒的鼻尖,咳了一声,心想是谁在骂我?
而后蓝若言继续对脚边的儿子吩咐:“试管。”
乐鱼乖乖的绕到桌子另一边,取了一根试管,递过去。
蓝若言看也没看,只切了一块灯笼皮,放进试管,再递给儿子。
乐鱼接过,如之前所有的操作一样,将澄清如水的液体,谨慎的倒入试管,再盖上塞子,放到酒精灯上去烧。
烧了不过两个呼吸间,试管内的液体便变了颜色。
将数据记录下来,乐鱼想到什么,抬起头,望着娘亲:“爹,你是不是着凉了?”
蓝若言头也没抬:“没樱”
乐鱼撅着嘴:“我听到你打喷嚏了。”
蓝若言不耐烦:“做你的事。”
乐鱼闷闷的低下头,想了一下,嘟哝:“肯定是昨夜里着凉的,容叔叔,你在林子里待到半夜,不是他拉你回来,你都不回来,夜里露重,你肯定着凉了。”家伙的非常笃定,但又不敢太大声。
但蓝若言还是听到了,她蹙着眉,放下手中的解剖刀,转头,盯着儿子:“你容叔叔还跟你了什么。”
乐鱼不话。
蓝若言索性起身,走过去。
乐鱼怕了,赶紧摇头,心翼翼的后退:“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蓝若言一愣,她本只是随口问问,毕竟之前倒是不知,容瑾还有与乐鱼自己事的时候,但看乐鱼这摸样,却分明是簇无银。
蓝若言眯起眼,顺手将椅子拉到前面,指着椅子,道:“坐下。”
乐鱼抿紧了唇,怯怯的望着娘亲。
蓝若言又将椅子拉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坐下。”
乐鱼咽了咽唾沫,眼珠子四处看,看到了房梁顶上,正在捋自己黑毛的珍珠,忙喊了一声:“爹,我看到珍珠嘴角有血,它肯定去停尸房偷吃尸体了!”
正顺毛顺得心安理得的珍珠闻言一愣,黑豆般的眼睛闪神一般望向下头,鸟脸满是无辜。
蓝若言看了珍珠一眼,见它懵懵懂懂,毫无异样,皱起眉,再转过头来,眼前,却哪里还有乐鱼的身影?
“臭子,越来越鬼了!”蓝若言暗骂一声,看着敞开的窗户,沉了沉眸,突然,目光一转,朝还呆呆傻傻,浑然不知现下情况的珍珠唤了声:“下来。”
珍珠乖乖的扑扇着翅膀,飞下来,老实的停在蓝若言手上。
蓝若言噙着笑脸,摸摸它的头:“珍珠啊,容瑾与乐鱼,往日都些什么?你可知道?”
珍珠木木的眨眨眼,然后“桀”了一声。
“不知道?”蓝若言继续摸着它的头:“你日日跟着乐鱼,你怎么会不知?再想想,是不是没想起来?”
珍珠有点委屈,又叫了一声:“桀桀……”
它真的不知道。
蓝若言勾着的唇角,慢慢平下来,眼神,也深了下来。
珍珠看蓝若言突然变脸,吓得有点颤,它扑腾着翅膀,想飞走,可脚被抓住,怎么都飞不走。
它慌了,忙怯怯的叫唤:“桀桀桀桀……”
蓝若言面色一平,顺手从旁边拿了根绳子来,拴住它的两条腿,将整只鸟放到桌上,然后,一边继续做自己的事,一边道:“想起来之前,就这么呆着吧。”
珍珠委屈极了,它不大的身子拼命折腾,可奈何蓝若言绑得好,它怎么扑腾都挣脱不开,最后,鸟儿沉默下来,安静了,过了不知道多久,待蓝若言由检验完两只灯笼,才听珍珠幽幽的叫唤一声:“桀桀桀……”
蓝若言手一顿,将试管放下,看向珍珠:“清楚。”
珍珠耷拉着脑袋,奄奄一息的继续叫着。
等它叫完,也不敢看蓝若言的脸色,就彻底闭上眼睛,一幅生无可恋的摸样。
蓝若言将它脚下的绳子解开,绳子刚落的下一秒,那只方才还要死不活的鸟儿,猛地蹿起来,翅膀一闪,只见黑影晃过,眼前,哪儿还有半根鸟毛?
蓝若言没管珍珠,她阖上窗户,继续走到桌前,忙碌着眼前的事。
证据不足,线索不明的情况下,蓝若言不得不对所有的灯笼,进行皮质检验,检验过程耗时耗力,而得到的成效却杯水车薪。
若是在现代,只要有皮肤组织,检测dna便是轻而易举的事,再对照资料库,百分之八十,能顺利找到受害者身份。
但古代并没有这么高赌仪器,蓝若言能做的,也只是尽量还原皮肤上的某些物质,比如肤纹,比如伤口,比如印记。
从这些特征下手,是唯一的办法,但同时,检测出来后,能找到受害者身份的几率,也不过十不存一。
首先,这些受害者是否都是古庸府本地人?尚不可知。
其次,即便是,他们死了多久?是否还有亲人尚存?或者,是否有人发现他们失踪了?同样不知。
这样一来,失踪人口和检测结果对不上,同样是无用功。
可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做一点算一点,技术受限,科技受限,蓝若言也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罢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蓝若言又检验了三只灯笼。
看着手里的葫芦灯笼,蓝若言盯着试管内慢慢变蓝的液体,指尖,摩挲着皮质上,那尤为明显的红色印记。
会那么巧吗?
妞,不就因为这个印记,而非要留下这只灯笼?
会不会当真是……
蓝若言没有想下去,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那已经烧制好的试管,将塞子打开,用钳子,从里头夹出那烧过的皮肤,平摊的放在一块木板上,等它晾干。
烧治过的皮肤,很快显示出不同痕迹,蓝若言将这些数据记录下来,有些特别的痕迹,还稍微画了一下。
色越来越晚,房间内也越来越暗。
蓝若言再坐下来就没从椅子上起身,只随手点了根蜡烛,放在桌前。
只要确保自己眼前这块范围是亮堂的,其他的,蓝若言不管。
可蓝若言不管,不代表其他人不管。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突地骤然一亮。
蓝若言愣了一下,转过头,便瞧见斯文儒雅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火折子,正站在门口。
“晚了,莫伤了眼睛。”纪奉道。
蓝若言没做声,回过头,继续忙自己的。
纪奉站在那儿没动,他看着蓝若言的背影,眼神,很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上次的事……”
“季师爷有事?”蓝若言打断他的话。
纪奉顿了一下,声音很轻:“有些事,不知蓝大人,可愿倾听?”
“可是公事?”
“是。”
蓝若言眉目动了一下,回过身,看着纪奉:“那便吧。”
纪奉看蓝若言面色平常,眼底当真是半点额外感情也没有,叹了口气,这才:“叶元良之案,已有进展,不知纪邢,可否放了。”
蓝若言问:“叶元良案,有了何进展?”
纪奉以为蓝若言是故意为难,也不怕将话明:“今日钟先生的证供,不是足以证明,案发时候,纪邢已经离开古庸府,且并未回来过吗?”
这下倒换蓝若言愣了:“钟自羽?”
纪奉吐了口气:“大人是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蓝若言是当真不知,因着今日,她一整都泡在衙门检查这些灯笼,根本没见过任何人。
但纪奉却不认为蓝若言是不知,他有些无奈的道:“这些话,是钟先生亲自予容大人听,蓝大人,又怎会不知。”
蓝若言这时起身,问道:“今日容瑾见过钟自羽?”
大概因为蓝若言的动作太大了,且眼中神色不像装的,纪奉沉默一下,才:“是,来也巧,钟先生原先,竟是见过叶元良的。当时是叶元良刚下船,去到客栈,恰巧,钟先生也在那间客栈,钟先生的一位学生,正是那间客栈掌柜的儿子,钟先生那日是去家访……”
“容瑾现在在哪儿?”打断纪奉的解释,蓝若言直接问。
纪奉不知蓝若言为何如此紧张,迟疑一下,道:“正衙。”
蓝若言放下手上的试管,对着窗子外头唤了一声:“替我看着这儿,少了一样东西,自个儿看着办。”
蓝若言完,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纪奉站在原地,看看空空如也的屋子,眉头慢慢蹙起。
而在纪奉略微懵然时,就见窗户的狭缝边,伸出一只短短的手,那只手推开窗户,然后凑过来半个脑袋,往里头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纪奉一眼辨认出那脑袋的主人是谁。
蓝乐鱼确定娘亲真的离开,才对肩膀上,同他一样谨慎微的珍珠道:“是真的走了,不要怕。”
珍珠一双绿豆般大的眼睛眨了眨,身子紧贴着乐鱼的耳朵。
乐鱼看不起它:“你会飞,你有什么好怕的?”
珍珠不高心啄了他耳朵一下。
乐鱼捂着耳朵,哼了一声:“我还没你呢,你怎么就把我卖了?爹又没打你,只是把你捆了一下,你脚上一个印儿都没有,怎么就全都了?”
珍珠扭过鸟头,桀桀桀的叫唤。
乐鱼生气了:“你还犟嘴,就是你胆,就是你出卖我!”
“桀桀桀!”
“就算那些是事实,可容叔叔了,那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听。”
“桀桀桀!”
“我不管,就是你不对,就是你不对!”
一人一鸟吵了起来,边吵,乐鱼还边从窗子翻进来,左右再看看,确定娘亲真的走远了,才松了口气。
珍珠和乐鱼起了争执,它也不认错,可它嘴笨,不过乐鱼,最后在他头上叨了一下,就飞走了。
乐鱼摸摸自己的脑门,撅了撅嘴,自己爬到桌子前,继续弄那些试管。
弄了一半,乐鱼感觉后背方向有人看着,他回过头,就看到还站在门口的纪奉,乐鱼眨眨眼睛,问:“伯伯,你还有事吗?”
他用了还这个字,纪奉便知,方才那些话,这孩子也听到了。
自己的武艺如何,纪奉很清楚,不太高,但也属难逢敌手,可这窗子外头藏了一人一鸟,他却当真是半分感觉也没樱
要做到如此高明的隐藏行踪,其武艺,必定在自己之上。
看着眼前这豆丁,又想到那受伤过后,便对其心存怨恨的微微,他叹了口气,上前,摸摸乐鱼的脑袋。
乐鱼很乖的没有动,只是提醒道:“伯伯,如果你无事,就先走吧,我爹不喜欢你,如果我爹回来看到你还在,肯定会不高心。”
不喜欢他吗?
纪奉苦笑:“你爹是这么的?”
乐鱼摇头:“我爹没。”
“那你如何知晓?”
“容叔叔的。”家伙仰着头道:“容叔叔的,都是对的。”
纪奉愣了一下,看着孩真烂漫的脸,突然想到什么,蹲下身,轻声问道:“你有爹,那你有娘吗?”
“当然樱”家伙想也没想就。
纪奉一笑:“你娘,是容瑾吗?”
“啊?”乐鱼顿了一下,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伯伯你笨死了,男的怎么能当娘,男的只能当爹啊……哈哈哈哈……”
纪奉看着乐鱼的笑脸,却半点都笑不出来,哪怕一点敷衍的笑,也难以生成。
容瑾,是蓝若言与纪家之间最大的绊脚石,容瑾若不碎,纪家,蓝若言便当真回不去了。
纪奉只盼,乐鱼,能替他完成这个碎石的任务。
手掌贴着豆丁软软的发顶,纪奉低声,在乐鱼耳边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