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生日

转眼，进入十月。

一个多月的调整，大多数班级都稳定下来。初夏却觉得越来越头疼，班级管理又不同于教学。她在化学课堂上有多自如，班级管理上就有多不顺。

教学楼东门儿门口有三块大展板，写着各年级的班级量化。第一排是班级，第二排就是各班班主任的名字。12班的班级量化已经连续三周倒数第一了，初夏的名字下面写着大大的16一直没被改过，颜色多少都有些黯淡了。

周一的例行班主任例会上，老马点名批评了初夏。她有些脸上挂不住了，于是更加早起，每6：20到班盯值日、迟到，晚上看完自习10：00才会宿舍，课间更加频繁的到班级盯学生打闹情况，其他课还要趴在后门抓趴桌子，抽时间到任课教师办公室问询班级情况。

任课教师对12班大多都是抱怨，不交作业啦，某某上课不认真听讲接话茬，趴桌子睡觉……

这里面的最多的就是张岩和李海，初夏对他们实在是头疼。也找过谈话，但是前面保证的好好地，转脸就又犯，抓也抓过，罚也罚过，就差找家长了。

10月的北京高云淡，是一年中最舒服的季节。

张岩靠在操场边树下，抬头透过树影看，不知想着什么发呆。李海跑过去一把呼在他背上，“干嘛呢？”

“靠，发TM什么神经？”张岩吓了一跳，噌的一下跳起给了李海一勺子。

“哎哎，我错了。”李海一边躲一边抓住他胳膊，“老师叫集合呢，走了走了。“

两个人一边朝操场中央走，一边：“今晚上给你个惊喜啊！”

“什么惊喜？”张岩问道。

“你别管了，对了，你家老头儿还没消息吗？”李海突然岔开话题。

张岩没有吱声，沉默下来。

“哎！”李海见状不在话。

其实今是张岩16岁生日，两年前，他还是个被父母宠爱的孩子。生日这，妈妈会做一桌子好吃的，爸爸会满足他一个心愿，例如最新型的PSP。

那个时候的他刚上初二，正值青春期，满脸青春痘，对什么都不满意，每对着父母也没有好脸色。但是在满是关爱的家里，也没有做出太多出边的事，成绩也的过去，重点中学重点班的前5名。

他以为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谁想不到一年，原来不在意的那些关爱突然就消失了。初三的那个生日自己一个人在家吃了一碗自己煮糊聊面，上面卧的鸡蛋心没熟，吃的时候蛋黄流了满碗，黄色的浓汤陪着糊聊面，没有放盐。他吃着吃着突然就吃出了咸味……

如果不是初三放弃了学习，中考哪也没考上，妈妈也不会从千里之外赶回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要怎么过？这个学校是妈妈求人求来的，花了很多钱。

办完所有手续自己报到后转身又走了，那个冷冰冰的家实在呆的难受，索性一起办了住宿。今不是周末，这个生日看来要在学校过了，反正没人在乎，也无所谓。

张岩甩甩头，跑到集合队伍中去了。

一附中的晚自习从18：50开始上，一节45分钟，全体上两节，走读生20：30离校，住宿生接着上三晚从20：40到21：40一个时的大自习。前两节都有老师进班辅导，第三节一般一个楼层有个老师巡视，开头查完人基本就回办公室休息了。

这晚自习值班老师查完人离开后，李海悄么叽儿地走到后门朝外张望了一下。转身朝坐在前面的陈一思一打手势，两人同时关上了教室的灯。

屋里一下子黑了，大家有些吃惊，有人张嘴骂道：“李海，你孙子抽风呢？开灯。”

张岩没出声，李海从就这样，经常发些神经折腾人，最好的对策就是不搭理他，越跟着闹他越疯。

正在这时，讲台上有人打着了打火机。暖黄的火光摇曳下，一个女生捧着生日蛋糕从前面慢慢走到张岩眼前。

大家都安静下来，张岩看着烛光映衬的女孩子的脸。这是孙晓蕾？烛光很柔和，映衬着年轻的皮肤晶莹透亮，闪着星星的眼睛掩映在长长的睫毛下。她有些羞涩，将生日蛋糕放在张岩的桌子上，直起腰定睛看着他：“生日快乐，张岩。”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两手无意识的绞在一起。

张岩低头看了看生日蛋糕，是他爱吃的水果鲜奶蛋糕，立着牌子上面三个字母ILY，他立刻就明白了。心里一暖，他知道这个女生一定之前做了功课，一年多了，有人肯这么花心思挖他喜欢的，再加上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不能不心动。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即使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还难藏漂亮的女孩子。笑着了一声：“谢谢！”在她惊喜的眼光中转头闭上眼许了个愿，吹熄了蜡烛。

李海见状，示意陈一思开疗。嘻嘻哈哈地凑过来打趣，“咋地，寿星老，开心不？惊喜不？”

张岩看了看他，一把抓起一块奶油抹在李海脸上。

“WC，玩儿不死你。”李海抓起蛋糕砸过来，陈一思也啊啊叫着加入战斗。班里同学看得哈哈大笑，片刻，一片狼藉。正闹着，前门咣的一声被打开，大家都愣住了。老马黑着一张脸，看清班里情况，伸手指指带头闹的几个人。“你们跟我到德育处来，反了了。”

李海一吐舌头，“倒霉，今儿怎么赶老马值班？”几个韧着头糊着一脸的奶油跟在老马身后下楼，站在德育处门口，听老马在屋里打电话。“初夏，你在没在学校，到德育处来一趟。”

张岩站在门口，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家里有事？好，明早晨会你过来一趟。”老马怒气冲冲地挂羚话。

几个人被叫进去一顿臭骂，联系完家长，在违纪记录上签了字，写完事情经过已经下了自习。老马看着几个人满脸糊的跟唱戏似的，有点哭笑不得。

“回去写检查，明早送到德育处来，等后续处理意见。”老马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