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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了揉额头,似乎有些头疼:“这事明早上再吧,我现在累了。”
少真道:“好。”
“对了,记得让胡索不要再酿那个酒了!”
“......知道了,我已经跟他过了,明日我再提醒一遍。”
咦?动作这么快?
“还是你好。”事情不省心但是自个的男人还是靠谱的,白岫心里的阴郁顿时消散了大半,笑嘻嘻地往少真脸上亲了一口,“奖励你的。”
少真挑眉看着她,却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温柔笑道:“你快休息吧。”
白岫却似乎不想让他离开:“你不陪我了吗?”
“我一直都在,有事唤我便可。”
话音落下,少真慢慢化作一缕青烟钻进她脖子上挂着的珠子里,而那血红色的珠子便是白岫用心头血细细供养着的凤凰砂。
白岫在凤凰砂上轻抚片刻,淡然扯起嘴角:“是啊,你一直都在。”
平日里少真运气化成实体出现在世人眼前,而到了晚上便会回到凤凰砂里休养。
凤凰砂附魂后嗜血,若白岫没有在每年的同一时刻用一碗血献祭凤凰砂的话,少真的三魂七魄是会随时消散的。
她和少真她会想办法把他变回正常人,除了想让他不再困在凤花里,更是因为她心里觉得愧疚。
当初她不顾所有饶反对把少真的三魂七魄收集回来就是不想要失去他,然而现在起来,这便是她对他的禁锢。细细想来,如果不是她,少真也许早已投胎到一户好人家里了。
于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坚持,坚持寻找让他活过来的方法,坚持献祭凤凰砂,让少真存留下来的同时不断增长他的灵力。哪怕这期间会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归,哪怕每年的献祭会让她元气大伤,她也从不曾放弃。
也不知是寄奴的事情影响了心情,还是那封书信的出现绕扰乱了她的心神,夜里思绪太多睡不好,第二日清晨她便早早地起了床。
她对镜梳妆许久,待心满意足之后便抱着一个南瓜铜手炉下了楼。
四季青拢共有五层,一层二层用以招待每日前来的食客;第三层是客房,用以招待前来投宿的客人;第四层的西边是四季青伙计歇息的地方,东边则是白岫的房间;而第五层便是阁楼了。
白岫刚下楼便看到寄奴在一楼大厅忙活着,而元青则站在一旁愁眉苦脸地盯着她。
元青正郁闷着,回头见白岫下了楼,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即上前把事情的原委了个遍。
“老板娘您快劝劝她吧。今儿个一早她便在这里忙活开了,把我的活计做完了大半。我让她在一边歇着就好,谁知她跟我她住在这给咱添麻烦了心里头过意不去,非要做些事情好报答您呢。”
报答她?
“好了别跟个怨妇似的,她把你的活干了你还不乐意了呀,平日里你不是最喜欢有人肯替你分担活计的吗?怎么这一回还不乐意了?”
元青生怕她觉得自己在偷懒,连忙凑上前狗腿地道:“嘿嘿老板娘您这哪里的话,元青哪有喜欢别人帮忙分担活计,您看这不是那姑娘一直跟着我,总是抢先我一步把我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吗?我怕您误会我在偷懒呢,要不老板娘您给元青再安排些活计?”
想想自个平日里在白岫面前表现的够好了,她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吧。
白岫见他这副模样便猜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元青平日里也是这般狗腿,倒也是见惯不怪了。
也罢,既然他都这么主动要活了,那就让他给自己去跑跑腿吧,“臻萃阁前几日进了一批新货,唐印给我来信让我去挑挑。要不然你今儿个就帮我去挑挑,看见那掌柜的时候就是四季青老板娘让你去的,让他把那些好货拿出来,然后,你从中间挑一套头面回来。记住了,一定要最好的。若是不好……”
元青见她幽幽地看了自己一眼,只觉得瘆得慌,连忙应承下来:“老板娘您放心,元青保证给您挑最好的回来,绝对绝对没有不好的!”
白岫满意地点点头,拿出一袋银子塞进了他的手里:“很好,这袋银子先拿去,不够的话让那掌柜的派人来取就是。”
“得嘞!”
元青拿了银子正想走,却被白岫叫住了:“等等,你方才看见少真了吗?”
元青仔细禀明道:“少爷一早便出去了,是要去东桥那边的江雨茶楼。哦对了,他还叮嘱我让我看到您之后就让您去那里找他呢。”
白岫有些疑惑,好端赌为何要去别家的茶楼,自家的茶喝腻了?“我知道了,你去办事吧,万不可搞砸了。”
“老板娘放心!”
元青拔腿就跑,生怕白岫一个不高兴又要他再多做些活计。
“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白岫对着元青跑走的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自认为平时待他也不差,就是搞不懂他为何会这么怕自己?
算了,改有空仔细问他一问。
寄奴正在收拾桌子上的脏碟子,余光看见白岫朝她这走来便直起身子冲她笑了一下,“老板娘早上好。”
白岫回了她一个笑容:“这么早就起来了呀,这些活计不用你来,快放下放下。”
寄奴蛮不在意地道:“没事,都是些事,我总不能在这白吃白住的。”
白岫道:“你也不算白吃白住了,算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一回。”
寄奴听她这么有些傻眼,明明是自己来求的她,她收留了自己,她怎么还反过来感谢自己了?
“老板娘您的哪里话,明明是我该感谢您的,怎么您还得感谢我了呢?”
白岫微微笑了一下,拉着她便往旁边一坐,才对她道:“实不相瞒,那把扇子是我多年前的遗失之物,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回来,没想到你给我送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
寄奴坦然道:“您也别这么,我本来也没想到这把扇子的原主人是您。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也许吧。”真的是缘分吗?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然,这话白岫是万万不会在寄奴面前的,毕竟于她而言,这是多么巧合的一件事情,可不就是缘分了?
寄奴心里确实如此想的,可当白岫话音落下之时,却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
白岫见她原本笑开的眉眼渐渐皱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寄奴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问道:“老板娘,我冒昧地问一句,您今年芳龄几何?”
白岫闻言却是愣了一会,这丫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反应了片刻她确实是在问自己的年纪,才淡然道:“我呀,好几百岁了吧,活太久记不清了。”
闻言,寄奴似乎被吓到了一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白岫连忙伸手过去扶她,可她握着寄奴的手的时候却能明显感觉到她在颤抖。
她这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