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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雪慌地把身躯屈了下来,紧抱起他的头颅往怀中,摇头否认,此后竟无言而复。
……
当宫门重新为槿儿合上的时候,一片雪花敲落在了她的眼里,冻结住了她噙着的泪珠,就在那时,她的手上覆上了一只生茧的大手,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把头全缩在了沾湿的衣领内。
绕过兰竹林,马车就到了所要到达的宫殿。
清子唤着所有人下车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意外竟发生了……慌得扶笙萧出来的太医们,各个脸色吓得巨变,惟见一鹤须白发的老御医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了密集的人群,急切地扑到了独孤笙萧身上,伸出手指重重地按在了笙萧的人中,果断地高呼道:“快扶殿下进屋!快!”这才稳住了混乱的局面,突然,他又扯开喉咙朝槿雪处大声试问道:“殿下可是喝酒了?”
槿雪呆得一缩脖子,只得坦言道:“是的……”
她话未落,老者深浅不一的皱纹立刻挤成了一块,面露怪异的斜了一眼昏睡中的笙萧,蓦地神色又凝重起来,抬头看着槿雪,怔怔地出了会儿神。
此时,槿雪已然脑子空白,嘴唇遍满她悔后的牙印,根本没在意老者的目光,失神地盯住了老者把脉的手,语无伦次道:“他……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可惜安静的宫殿内,只剩下老者频繁地摇头以及断断续续的叹气,槿儿把他的举动看在了眼里,矛盾挣扎的心再度扰得她心急如麻,全全丧失了理智,当场哽咽跪了下来:“太医,许你救救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救醒他!”
“太医,你一定要救醒他!一定要!”
“使不得!使不得!公主快起,老臣担当不起!”
老者话语抖动地赶紧回跪了下来,磕头回应着。
“太医,槿儿求你了,只要哥哥能醒,槿儿愿做任何事?”槿雪扬起俏尖的下巴,两行清泪显然可见。
“公主快起!使不得的,公主下跪于老臣,会折煞老臣的!”老者吓得跪拉起地上哭得满泪的女子。
槿雪摇了摇头,泪眼婆娑:“太医,你不必劝我,哥哥一日不醒,我宁愿不起,只求你能真实告诉我哥哥的病情,可有的医吗?”
老者再度想拉她起来,而她话以至此,只好秉实而告:“主上,原有风寒,本不该碰那烈酒伤身,加之几日疲惫过甚,身体已无可抵御,但又依脉象似有一事让他怒火攻心,以至到如今这副地步。”
槿雪目光微黯,全陷在了他所说的话中,来回念叨着:“哥哥会发生这一切都是槿儿的任性所造成的,都是我的错!槿儿是罪人!槿儿是罪人!”
老者面露为难,看她本性倔强,劝她起来是不可能的,摇了摇头道:“公主不必过分自责,主上素日练武,向来身体硬朗,老臣这就下几包药,数月后主上定会重好如初。”
槿雪听他口中言笙萧有救,胡乱抹干了眼泪就移挪身躯全趴在了床边,用手指抚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泣笑道:“哥哥,你有救了!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诺大的宫廷内,她的声响夹杂着哭泣,引得奴才们眼底也隐出了泪珠在眼眶内打滚。
槿雪在那头哭泣着,而这头的老者已经把写好的药单递给了宫奴,捋了捋胡须,眸子又重新落在了槿雪的背影上,见她陪着床头沉睡的男人一言一语‘情聊’着,抿嘴笑了几声就赶紧拉住了前去复脉的同僚,低声阻止道:“他俩新婚燕尔正情浓,你糟老头子去凑什么!”
荀祀听了立刻收回了脚,扭头看着他的眼睛,见全是些讪笑,额头疑惑的疙瘩倒挤了出来,不容他多犹豫,老者却已拉他出了门外,事后满殿外都闻得荀祀苦笑不得的抱怨:“韫兄,你啊……”后半句转化成了笑意藏在了漫天的雪花中。
话说殿内娇小的槿雪真的再也没离开过笙萧一刻,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而自己的饭食却是一拒再拒。不知是谁把此事传到了槿诚帝的耳内,心疼得槿诚帝下旨把药膳房搬到了乾福宫内,命令他们日夜伺候着。
槿雪开始有些不同意,告诉槿诚帝太奢侈,可槿诚帝偏偏误解了她的意思,又命令宫内的太医全呆于殿内直至大皇子的醒来。
胡思乱想间,她心烦地揉了揉太阳穴,听进门被人推动的声响,唤了道:“才刚叫你们去休息,怎么又来了?”
“主子……。”
槿雪吸了一下气,小声道:“是你?”
“主子再不进点食,身子骨怎能受得了?奴婢斗胆,请主子让奴婢来照料殿下吧?”
宫人端着药汤,立在了帘外,而问这话的宫女不是别人正是宫翠。
槿儿闭起眼睛歇了片刻,回应了一句:“把汤药留下,你……下去吧!”
“殿下是凤女,千金身躯,这些粗活,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做吧!”
“你下去吧!”
宫翠端着药罐,眼露恳求:“主子……”
她笑了,知晓这丫头的心思,望着那道身影解释道:“宫翠你还小,还不懂一些事,我为哥哥所做,怎来论起贫贱呢?你下去吧!把那药汤给我!”娇小的身子已然从帘子走了出来,伸手端起了熬好的中药,往里处走去,嘴中却嘀咕着:“槿雪躲来躲去,命运还是要逼我!当日慧能禅师所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为何我还是选择走进了这旋涡!”
罐子从宫翠的手中递过,她半晌说不出话,清澈的眸子瞥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见她眼睛红肿,嘴中自言些莫名其妙的话,于是又偷偷打量起了床上躺着的独孤笙萧,心中擅自浮起了诸丝感动‘宫外所传两人的情意,远不止于她所见的一切来得更真实!”于是她鼓起了胆子,对自己的主子问了一句自己不该问也不能想的问题:“主上在主子的心里有多深?”
槿雪神色怔了一下,而她目光却好奇地流转在槿儿的脸上。
槿雪的脚步慢了下来,沉默了……
顷刻,朱唇坚定地回了过去:“他生我就生,他死我甘愿共死!”
而床上所躺的男子一直睁开的深邃凤眸荡起了波纹,微仰起绝美容颜,缓缓地吐出了口白气:“槿儿,你终是说了……”瞬刻又收回了幽幽的目光,重新闭上了眼,心道:“世间一切本是虚无,但你现今还不知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你我这样的贵胄生于帝王之家,只能伤其身,痛其骨,方能体会世间诸般痛苦。我不要你死,也不要你为我而死,笙萧唯一的心愿便是保你成帝业!让你死了这条虚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