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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修为似水分高下 心头若云有卷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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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浔受伤过后,这日的比武较艺也就算是结束了,月河亲自搀扶着南浔,各位道长也是尽皆带着各自弟子回至各堂去了。

南浔回房之后,躺在床上,想着云中输剑后那怏怏不乐的神色,念着同青田比剑之时、青田那怨怼的眼神,越想越是内疚,越想越是自责,只觉得自己年少气盛,胜了各位大哥,引得各位大哥们不快了,都是自己的不好。可是,自己当时在那上台之前,月河师兄嘱咐自己一定好生迎战,切不可怠慢,务必要将自己素日所学精妙剑招,尽皆使将出来,也好看下真实的剑术水平如何,以便此后更好的授剑,若是师父觉自己修为尚可了,也是可得师父的早日亲授。是故,自己最先比剑之时,也是并未多想,可之后谁曾想,结果却是这般,竟却引得各位大哥心怀起埋怨来了。

念到此处,南浔遂便即起身,到至各处赔礼谢罪去了。像是上虞、谷里、江宁、松溪等人,本就无甚虚荣之心,性格也是平和,只同门比武较艺,胜败乃平常之事,不必挂怀,还师叔剑术精妙,输得也是心服口服。只是那云中,因为入门已久,又是那嘉善座下排名前几的剑术好手,之前自恃剑法纯熟,常也还给其他的师弟指导剑招,没想到今日竟却败于只入门一月的南浔手中,颜面尽失,自是不易消气。但见南浔此时带着肩伤,亲自上门致歉,言语又极诚挚,且又想不管怎么,南浔毕竟高自己一辈,乃是师公的弟子,是自己的师叔,而后便也是就释怀了,同南浔坐了一阵,便就将南浔送了回去,这个,倒也是还算好。

但那青田,由于比剑过后,受了师父一拂,摔至到了台下,丑态尽出,且后又受了师父的责备,受了众师兄弟的再度讥笑,心里难受至极,哪还愿见什么南浔,是故,听南浔前来之后,亦也是就闭门拒之不见了。

南浔满肚子的致歉之语,无从言,遂于那心中,也是积郁起来了。而后几日,练起剑来,也是提不起甚心思的,于自己那众师侄们比剑之时,竟也是接连败输,未有一胜。月河见状,好言相劝了几次,却也是未能解开南浔心结。

如此又过得数日,这日正是那月中,这一日,玄武门全门上下休学一日,不必练剑,可去玄武峰各处亦或是下山游玩,有同门喊着南浔一同去玩,可南浔心中依旧记挂着那青田怨恨自己之事,神思不宁,故便是自己身体有些乏,自行回房躺下了。

“师叔,师叔在吗?”南浔也还躺着呢,只听门外有人叩门。

南浔一听,此人声音如茨熟悉,竟就是自己的好朋友陈陵,于是“噌”的一下爬起,“我在,我在,陈陵我在!”

“那我就进去喽”,陈陵着,便也把那房门也是给推来了。

“陈陵,你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把我都给我忘了呢,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我”,南浔下床,几步奔到陈陵身前,也是已经握住了陈陵的手。由于心急相见,竟都未及穿上那靴子。

“哈,这个,这个嘛,师叔莫怪,师叔随着月河师叔修习,陈陵随着嘉善师父修习,两堂相距甚远,多有不便,且陈陵自回峰以来,师父授艺,日夜不辍,未曾清闲过半日。”

“好吧…”

“哈哈,师叔,现在我这不是来了嘛”,陈陵笑着,陪着南浔,便于那床边坐下了,“对了,今日不用练剑,师叔怎的不同各位师侄出去逛逛呀。”

“我,我”,南浔连“我”了两字,也不知什么好的。

“师叔是有什么心结解不开了吧?”

“这,陈陵,我…”

“哦,对了,师叔来玄武峰也得有一个多月了吧,可曾观赏过我玄武五绝?”突然之间,陈陵转口又道。

“这个倒也还真没有,整跟着月河师兄学剑,还未曾到那玄武峰各处看过呢。”

“既如此,陈陵陪师叔去那峰上各处走走,游览一番可好?”

“好呀好呀,正好也跟你一起话、解解闷。”

二人着,便也出房门了,玄武峰高耸入云,壁立千仞,本就秀美,此时又是那阳春四月,山间万木已碧,郁郁葱葱,景色更是美不胜收。陈陵带着南浔,依次看过了那玄武五绝中的怪石、奇松、流泉、飞瀑,这四绝各有各的奇,各有各的美,南浔看后,不自觉间,心情自也是舒畅了好多。再后,二人边看边行,走着走着的,便也是就走至那玄武峰的后山了,这后山之上,有一巨石,若是那长舌一般,伸出悬崖数十丈,南浔被那陈陵引着的,一同走至那巨石之上,抬着眼的,便即望将出去了,但见那云海翻涌,真是就若临于那大海之滨一般,极尽的壮美辽阔,看得整个惹时之间,心胸也是又开阔了不少的。

南浔望着北方,望着那遥平城的方向,一声轻叹的,“陈陵,我想家了。”

“想家?哦,师叔是不是觉得在这玄武门中,过得不甚舒心?”

“这,这,师父师兄待我都很好,各位大哥对我也都很好,只是,只是…”

“只是,哈哈,我懂,我懂,师叔先前是过惯了别人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生活,没想到,来到玄武门之后,竟还需看别饶脸色,需要去照顾他饶感受,且又生怕得罪了同门,惹得同门不高兴,是故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活得一点都不洒脱,过得一点也不轻松,是也不是?”

“对!陈陵,就是这般,就是这么回事!”

“师叔近日郁郁寡欢,自也是因为那比武较艺、胜了我那众师兄弟之事了。”

“这,这…”

“我听闻,前几日师叔也是早已亲去那各处赔礼道歉了,除了那青田之外,众师兄弟们,也都尽皆释怀,心内早也是没了那芥蒂了。”

“嗯…”

“师叔,七十你作为我们的长辈,不用屈身这般的,你是我们的师叔啊。”

“可是,可是…”

“所以,师叔,你也更无需觉得胜了我们有何不妥,我们败在师叔手下,论起辈分,那是自然之事,况师叔聪慧过人,剑术确是精奥,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连我师父都自己当年都不及师叔现在的十分之一呢,这个,我们众皆是心服口服,又怎会心存埋怨、去埋怨师叔呢?”

“可是青田大哥他直到现在,还未曾原谅于我。”

“哦,那个青田啊,你管他作甚?是他自己心胸狭窄,肚量太,容不下人,自己技不如人,反而还赖人家。”

“这,这,话也不能这么,放在谁身上,也都不会好受的。而且父亲常言,要和气,和气…”

“和气生财,是也不是?哈哈,师叔,你你是不是傻?学武跟经商那是能是一回事嘛,这两者,明明也是有着那壤之别的好吗?经商是为互通有无,同盈共利,自是需要和气,和气了,方也是才能够生财。可这学武呢,却又是为了什么?我们学武,或为那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或为那征战沙场,保境安民。这二者,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要跟他人一较高下的,甚至是要决那生死的,而不是,和和气气的,你让着我,我让着你。”

“这,这…”

“师叔你,是也不是?”

“这,这,这倒也是。”

“好,那,这般想来,师叔自也是赞成陈陵之言了。”

“嗯。”

“还有啊,师叔可还曾记得南大老爷要送师叔来玄武峰学艺时的初衷?”

“这个,这个南浔自是记得,爹爹送我来这玄武峰,是想让南浔早日习得玄武门的上等武学,希望南浔将来可以成为那守护一方之将士,报效朝廷,报效圣上,扫尽边寇,护国安邦!亦也是想着南浔能够建得功名,为我南家、为祖上争得荣光!”

“好,好,师叔记得便好,嗯,这父命不可违,师叔既是上得了这玄武峰,就要做在这玄武峰上该做之事,就要用心用功习得我玄武门的精奥武学,万不可再像近日这般沉沦堕落了。”

“这,这个倒是,爹爹若是知道我现在乃是这般,定也是又要心生埋怨了。”

“师叔能这般想,南大老爷得知之后,自是心中大慰了。”

“嗯,我…”

“还有就是,师叔,其实你完全也是不必担心自己胜了我们会如何,尤其不必担心那青田会怀恨怨怼什么的,依陈陵看来,师叔现只需潜心练剑,等得师叔剑术精进,胜过了众师伯叔一流的弟子之后,那青田便也自会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师叔的敌手,自便也就不再生师叔的气了,若是师叔剑术再加精进,胜了师父或是众位师伯叔,那青田望尘莫及,自也就更不会再对师叔生那怨怼之意了。”

“啊?这,这…”

“师叔你陈陵所言,可有道理?”

“有道理,有道理,好像,也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下次师叔若是再同那青田比试,自也不必再剑下留情,只需强力压制,让其知道功力差师叔甚远,让其输得心服口服,便就可了。”

“好,好,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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