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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冬华告诉金云飞道,快别提了,这个许家村,好像个个都当过侦察兵似的。我刚进村就被盯上了,我打听许美琴家,没几句话,就被人家给识破了。好家伙,一下子就有十几个人围住我,我见势不妙,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金云飞道,臭冬瓜,你笨死算了。
陈冬华得意的直了直脑袋,道,不过,我第一个打听的是个屁孩,他漏了嘴。他许美琴的大哥是儿麻痹症,走路一拐一拐的。
原来如此,金云飞追问道,冬瓜,你没谎报军情?
大飞,我要胡袄,就让雷劈了我。陈冬华道,退一万步,算他是个好人,就这个村的德行,你敢把你大妹嫁过来吗?
这倒也是,金云飞心想,许家村民风彪悍,换亲的姑娘嫁过来,非吃亏不可。
这门亲事到此为止。
可还有后遗症,过了两,肖老太太找上门来,期期艾艾的,她收了女方二十元好处费,行不行的,这边得给个准话。
金云飞老到,知道肖老太太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想得罪肖老太太,咬咬牙拿出十元钱,加两双布鞋,这才把肖老太太打发离开。
媒不走空,这是规矩,金云飞懂,这几年家里为他的婚事,可谓竹篮打水,花了老不少钱。
不过,人不走运,喝凉水也塞牙,打咳嗽会闪腰,让金云飞给碰上了。
农历七月廿九,是金云飞与赵运来约好交货的日子。
与往常一样,还没亮,金云飞与大妹和二弟一起,摇着木船,将三百多双布鞋送到街上。
答应卖给赵运来的鞋,零买的一双也不卖,兄妹三人坚守在操场的摊位上,等着赵运来的出现。
不料,太阳挂得老高,操场上人满为患,也不见赵运来老板的人影。
二弟金云兴咋乎道,大哥,情况不妙,咱被人家放鸽子了。
金云飞瞪了二弟一眼,虽然他也觉不妙,但在大妹二弟面前,沉不住气也得沉住气。
集市乱糟糟,行市有规矩,像来批发布鞋之类的商贩,都是早来早去,太阳上山后,一般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赵老板是怎么回事?是不做金家布鞋的生意了,还是今因故没来?金云飞想起来了,赵运来告诉过他,自从第一次来衡丰街碰上偷后,他来衡丰街时都会提前一,找个人家住下。
衡丰街没有旅馆和招街所,肯定是住在私人家里,到哪里打听去。
想了想,金云飞当机立断,让大妹继续蹲守,并开始零售,自己和二弟分头去找郑三宝和陈冬华,打听衡丰街上有哪些人家有出租房,找到出租房后再打听赵运来这个人。
金云飞来到三宝自行车店,找到郑三宝,明了来意。
郑三宝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同学,远在边,近在眼前,我家就有出租房啊。
金云飞大喜,忙问道,快,有没有一个叫赵运来的,罗桥人,贩卖布鞋的?
郑三宝道,哟,这我可不知道。出租房是我妈在管着,得问我妈去。
三宝,快问问你妈去。
大飞,我不是你的服务员,要问你自个问去。你弄坏了我的自行车,我还没让你赔呢。
金云飞飞起一脚,踹在旁边那辆自行车上,再笑骂道,郑三炮,你还敢跟我翻旧帐。读书那会,我帮你打架几十回,背锅十几次,这帐怎么算啊。
我去,我去总行吧。郑三宝一边讨饶,一边笑着而去。
过了半个时多,郑三宝跑着回来了。
大,大飞,真有赵运来这么一个人,他常住我家的出租房。
金云飞道,搞搞清楚,我问的是昨晚他住没住在你家。
郑三宝喘息着道,倒霉蛋,昨晚跟几个商贩打牌,被警备区抓了去,正在处理呢。
金云飞听了,半喜半忧,喜的是赵运来没放鸽子,忧的是赵运来人在警务区。
见金云飞起身要走,郑三宝一把拽住了他,哎,我爸正托关系捞人,你去了也没用。
金云飞道,他是我的财神爷,我不用等他,我的鞋得等他啊。
金云飞跑到乡警务区,里面没熟人,他就蹲在门口等着。
直等到上午十点半多,才看到赵运来出来,金云飞如见亲人,挥着手招呼。
赵运来脸有赧色,一边晦气,被罚了五十元,一边对金云飞对不起。
金云飞忙着安慰,心道,对不起倒不用,能买我的鞋就谢谢地了。
还好,赵运来买鞋的钱存在郑三宝他妈那里,钱没丢,就能买金云飞的鞋。
有惊无险,一波三折,金云飞今的鞋总算全变成了钱。
可让金云飞没有想到的是,赵运来多事,居然介入到大妹金晓玲的婚事上来。
又过了十,兄弟姐妹三人再载着几百双鞋,老地方,老摊位,与往常那样等着赵运来的到来。
赵运来还是那样爽快,两百零三双圆口布鞋,一百九十二双盖背布鞋,数点清,钱付讫,吩咐雇来的人将鞋运走。
但赵运来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金云飞不傻,知道他有话要。
金云飞从包里命出四百元钱,交给大妹,让她和二弟去采购做鞋的原料。
看着金云飞掏出新安江牌香烟,赵运来笑道,兄弟,你上道了。烟酒不分家,可以走下,你要做生意,离不开烟酒哦。
金云飞为赵运来和自己点上烟,笑着道,这全赖赵老板教导。
兄弟,有两样不能学,赌和嫖,哈哈……
赵老板,这话我也记下了。
哎,还叫我赵老板?兄弟,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赵哥。
赵哥,弟的生意,以后全靠赵哥关照了。
好,好。
吸了半支烟,金云飞问道,赵哥,你是有事要吧?
兄弟,你真是料事有神。赵运来道,兄弟你是知道的,我租住在郑三宝家,我每次带来的钱,都放他家保管。上次打牌被抓,要不是郑三宝他爸疏通,我得罚两百元,还要拘留十。
金云飞点着头,心道,要出幺蛾子了。
果然,赵运来继续道,兄弟,不是我多事。郑三宝和他爸他妈再三要求,让我帮着合合,想让你同意,把你大妹许配给郑三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