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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不是了吗?他怕姐心软,姐心地善良,万一再叫那个伪君子骗了,当初您被他骗得非他不嫁,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哇——”
“姐……快擦擦眼泪,别哭了,姐,您这哭得奴婢都想哭了……”
“我堂堂静德王府的千金姐,一打生下来我要什么有什么,我想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是是是。”流舒附合。
“只要我跟父王一声,整个永安城的王公贵族排着队让我挑,我偏偏想嫁给他,我是下嫁知道吗!我是下嫁!”
“对对对。”
“我爹都对他了,只要他对我好,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虽然我们慕容家确实是没有爷爷那时候风光了,可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
“姐,咱还是活骆驼。”
“他不过三间平房还有一间是烧火屋的贱种胚子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哪儿一点对不起他了他竟然想要我的命?我哪儿得罪他了啊?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凭什么莫名其妙啥也不就给我一刀啊……”
“没错,就是贱种胚子。”流舒攥着拳头挥舞,即是替慕容槿末不平,也着实是自己心里生气。
“嗯?”慕容槿末擦了把涕泗横流的脸:“你怎么老是学我话。”
“呃……姐奴婢再给您换一块帕子?”
“不用了。”慕容槿末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颗颗泪珠儿还是断线的珠子般扑簌扑簌往下掉,明明心里告诉自己忍住别哭,又不是自己负了他,可是这眼泪珠儿偏是不听话,慕容槿末越想越委屈,瘪着嘴,下巴不住打哆嗦,流舒赶紧道:“姐您接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谁我难受了?”慕容槿末肿着两只核桃一样的眼,极力把眼泪吞回去,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边翻白眼一边忿忿道:“我就是不明白,他这么做是干嘛呀?图什么呀?我招他惹他了啊?我一大早喜气洋洋地梳洗打扮,冒着大雨我嫁给他,他就这么对我?”只是完这句话,心里一酸,眼泪又是扑簌簌地往下掉。
流舒一边替慕容槿末换下帕子,一边道:“姐,不准,这今早上的狂风暴雨就是为了阻止您嫁给颜侍卫的。”
“什么颜侍卫,叫他颜王八!”怒吼一声,慕容槿末攥着帕子,帕子里的水像眼泪一般被挤出来落下碎在地上。
“对,他就是颜王八。”
“我到他们家我浑身都湿透了,我啥时候受过这份罪啊!我明明不喜欢他我还强迫我自己嫁给他,他不觉着自己捡个大便宜就算了,居然还想一刀捅死我!”“啪”一声,帕子被狠狠摔在地上,一只翘头绣鞋忿忿踩在上面,狠狠地在地上拧,鞋头镶嵌着的足有铜钱大的珍珠被震得隐隐发抖。
“对对对,死没良心死没良心的……什么?”流舒惊叫道:“您不喜欢颜侍卫啊?”
慕容槿末咬着腮帮,没有话。
流舒追问道:“您不喜欢颜侍、王八啊?”
“我什么时候过我喜欢他?”
好奇心大于:“那您着赶鸭子上架似的非得嫁给他?王爷根本就不同意这你们这桩婚事的,您地跑去求王爷,我还以为您多喜欢他呢?”
“那还不是被我爹逼的。”
“王爷逼的?”流舒气笑:“王爷什么时候逼您嫁给颜侍卫了?不是您自个儿哭着闹着要嫁的吗?王爷本来都准备给您物色夫婿了,您突然来这么一出儿,别王爷了,就连奴婢都没反应过来。”
“就是因为他非要把我嫁出去,我本来好好儿的当我的千金大姐,他莫名其妙地就要把我嫁出去,口口声声疼我爱我,就我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转眼就想赶紧把我撵出府去,我就那么招他烦吗?我这么瘦,一也吃不了多少米。”
“姐,你可真是够不讲理的,哪有姑娘到了年龄不嫁饶?让别人笑话不是?”流舒忍住笑:“再者,您一是吃不了几颗米,可是好东西可没少吃,这没良心话,叫王爷听到岂不伤心?”
慕容槿末忍不住抽了流舒一下:“你到底是谁屋里的丫头啊?我爹给你什么好处了?”
“不敢不敢,姐又混话了。”
“非让我嫁人,现在好了吧?现在我真成了永安城的笑话了。”
“这不是您自个儿挑的,也怪得到王爷头上啊?”流舒忍俊不禁,慕容槿末若是闹起来,还真是一点理也不会讲,简直胡搅蛮缠:“再了,王爷永安城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件事儿的,您就放心吧,没人会议论这件事的。对了,您还没,为什么王爷让您成亲,您就非得要嫁颜青绫啊?”
慕容槿末撅着嘴,想着要不要实话实,实话实会不会太丢脸,流舒眼巴巴地看着她,想听听她到底会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常人看起来根本无法理解的荒唐行为。
“还不是……还不是我们时候认识嘛。”慕容槿末红着脸答道:“我就是觉得我嫁给他,总比嫁一个连面也不曾见过的人要强百倍。”眼泪着又要下来,流舒一时不知所措,只能默默替她换了帕子,让她自己抱着床头的柱子哭上一会儿。
哭着哭着,慕容槿末竟睡着了。流舒心翼翼地看了慕容槿末的伤口不再往外渗血,这才放心地替她盖了被子出去了。
流舒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想着自己以后若是有机会嫁人,不知会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像自己这样的身份,怕是逃不脱嫁人为妾的命运罢,又或是嫁一个十分低俗的人为妻,那这一辈子还有个什么活头儿呢?
她使劲摇摇头,把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驱散,心道:姐不过是想问问颜侍卫为什么这么做罢了,她心中对他又没有情,万不会再受他蛊惑,不如将姐这番话给王爷,就是让他两个见上一面也无甚大碍。
这样想着,流舒便起身匆匆往慕容匡正的书房去。
流舒到书房求见慕容匡正,慕容匡正以为慕容槿末又闹什么幺蛾子,急忙叫她进来。流舒先行了礼,接着将慕容槿末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慕容匡正负着双手沉默半晌,终于跌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抚着额头,道:“她真是这么的?”
“回王爷。”流舒答道:“姐确实是这么的,确实她对颜侍卫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因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所以想见他一面问问清楚,不然这件事在姐心里一直是个疙瘩。”
慕容匡正盯着桌案出神,许久也不曾话。恍神间,看见桌前还有个人站着等他回复。慕容匡正不耐地挥挥手:“你先回去,本王再想想。”
流舒只得告退。心中暗自揣测自己这番话可能是起了作用了,既然姐并没有对颜青绫用情至深,王爷还有什么忌讳不让他们再见上一面呢?
慕容匡正听着门吱呀呀地关上,把最后的一点光也挡在门外。由衷长叹口气,能让她见吗?若是不让她见,真的在她心里留个疙瘩对她好吗?可是万一颜青绫真的把事情出来怎么办?要是让末儿知道今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岂不是要不认他这个爹了?怎么就不多生几个闺女呢?这掏心掏肺地还生怕让人恨上了……
头疼,头疼欲裂。
“来人!来人!”慕容匡正烦躁吼道。
福栓急忙推门进来:“王爷?”
“流舒的话你都听见了?”
“这……大致听到了。”
“你怎么看?”
“这……老奴以为,还是不让见的好,不见最多气一阵子就过去了,若是见了只怕影响到王爷和姐的感情啊。”
“可、她若再生出心病来可如何是好?这丫头心肠软,又心眼儿,看不开。”
“那……就让他们见一面?”
“颜青绫那个混帐再把本王兜出来怎么办?”
“这、您让老奴的,老奴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老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滚滚滚!”慕容匡正恼道:“屁用没有!”
福栓正待逃出书房,“等等。”慕容匡正又喊住他。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咳。”慕容匡正正色道:“你去牢里见一下颜青绫,给他编一套辞,他若是照着,本王就放他一条生路,若是不照着……”慕容匡正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明白了吗?”
“是。”福栓道:“老奴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