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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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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明山上一处修竹环绕的古旧木亭中放置着一个同样古旧的摇椅,摇椅旁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冰裂瓷的小酒盅,酒盅中盛着半杯泛着寒意的酒。一片竹叶被风吹的飘摇而起,随风打了几个转,悠悠飘进了小酒盅里,落在酒中,点起了一圈极小的涟漪,复而又平静的下来。

旧亭东边有一条铺着石板被树木包围的小路,小路上站着一个一身白衣迎风而立的女子,她静静地注视着小路尽头的幻河渡头上那个独自坐着的红衣男子。

男子红衣黑发,发束红玉小冠,一只血玉簪插于冠中,只看背影就觉得有他有万种凄凉无穷可数,他似乎在此枯等了数万年,却一直没有等到想要的那个人。

她就这般静静地看着男子的背影,风拂起她未束起的黑发,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上表情冰冷不似常人,只是那双乌黑伶俐的双眼写尽了对那男子绵长的情意。

白衣女子一直站着,似乎那男子在枯等着旁人,她便要枯等那男子。若说世间之事,最怕的就是这般,一个仰望着另一个,都不愿回头。

华明山几万年前原本是一处差点崩溃的山,谁也难以想见在数万年后这处山会依旧存在着,关于这座山曾经的故事,也就只有那么几人知道。

白衣女子迎风而立,瘦弱的身子似乎快要被风吹走,走与不走间,她又似植根深厚的杨柳,尽管那般势欲与风去却又固执停留。

从她来时九桐清便已知晓,只是他如今失血过多不得不暂时停留在华明山上,于她又是有所顾忌,不能有什么正面冲突,可又不想再去看她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只觉得的心里不舒服,可面对一个女子,还是曾经有恩的女子,即便知道她对自己有些不一样,还是只能在行为上暗示她,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关键是这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跟着他不放,从九桐凤宫跟到京城,从京城又跟到华明山,华明山她上不来却非要冲破阵法跟上来,弄得差点魂飞魄散,九桐清顾念着恩情让她上来,对于这个女子,他真的是没法子了。

“你还未说过想要的报酬。”九桐清轻飘飘地开了口,音若微风却不消散。

白衣女子醉心于他的声音中,半晌未曾答话。

直至九桐清心中有些不耐烦时,那女子才启唇轻道:“我说过,到时候我会说的。”

“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白衣女子冰冷凝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乌黑的眼中闪出一丝羞涩,她别起鬓边被风吹乱的头发,风却又扬起她宽大的衣袖。

“清哥哥,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若你说不知,那我只能告诉你我喜欢你。”

九桐清悠闲地将手向后撑在身下的木板津渡上,闭起眼睛嗅着风的味道,似乎白衣女子的话在他眼里就如同过耳之风一般没有值得去听的必要。

白衣女子面色依旧如冰冻过一般没有一丝变化的痕迹,但她的眼睛却一直锁在九桐清身上。她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但是那个女人又如何入得了凤族的眼,凤族哪个人不是对那女人颇有恶感?可若是九桐清是个只依赖凤族而生的公孙她倒是每什么可担心的,偏偏他不是,别说凤族,哪一个灵族不是对他又敬又怕,甚至是神族......话说回来,若九桐清胆小懦弱,仅依凭家族而生,那她也不会看上他,即便那张让人为之疯魔的脸,若是没了那份能力之至而生来的孤高清傲,也是没什么可看的。

有风吹落了一片树叶,莹莹流转跌至她的白衣上,女子转头看了一眼那片绿叶,眼光微闪之间那片叶子忽然结满冰霜,瞬间变成一片冰块跌落在地。

清娘从深潭处又回到了京城的小宅子里,封延的话和态度其实很容易揣摩,一是封延不喜欢她,二是她过去似乎与九桐清

有什么牵连,三的话,就是她可能还真与司命也有什么牵连。

只是为什么会失去那部分记忆呢?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烙焕正准备出去听戏,走到门口却见到清娘站在门外踟蹰不前,似乎在想什么事。

清娘抬头看着烙焕,叹了一口气,说道:“封延讨厌我,我也懒得去讨人嫌。现在事情太多塞的我脑子疼,不想再想了,你现在去哪里?”

清娘这么说烙焕也不多问,只是说:“上次那个我给了火灵石的戏子此次要在城南登台了,我想去看看。”

“城南?”清娘想了一下京城的布局,又说道:“定北王府也在城南,我现在一时半会想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去华明山,不如跟你一起去城南看看。”

“好啊。”烙焕惊喜地道,原先一直撺腾清娘去看戏,可她对看戏一事并不热衷,此次她主动提起,若是去看了季鬟香的戏,清娘必定会喜欢的。

烙焕转身锁好了门,二人从巷子离去,都未曾见到不知从何处窜来了一只一身白毛的小兽,小兽扒拉着小短腿,像雪团一般爬到了她们宅子的门口,一闪身便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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