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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土丘上出现的土黄色身影,唐家保脸色骤变,大声喊道:“就地掩蔽!就地掩蔽!”
李栓还没有过桥,便听到身后日军的枪响,看到前面的木桥桥头上被子弹击飞一团木屑,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日军这么快便追了上来,枪法还是这么精准。
经过刚才这么一个来回,唐家保知道这河边、木桥到土丘足足有两百米。因此,他果断地下达了“就地掩蔽”的命令。
李栓堪堪跑过桥,身边的棉花就被日军子弹打断了几株。他又跑出二三十米才停下脚步,转身卧倒在地这才发现身后并没有一个人。他顾不上喘息,便又爬着朝河汊隐蔽靠近。
罗长顺刚要踏上木桥,便听到身后的枪声,接着是班长的命令,他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快步返回河汊的这岸边卧倒。
左望秋听到枪声和命令后,两步窜到河岸,借着河岸斜坡掩蔽,快速架起了轻机枪。
“哒哒哒……”,捷克式轻机枪射击的声音响起,侦察分队的全体士兵惊慌的内心顿时安稳了些许,一个个都摆开了还击的架式。
第一个跑上土丘的日军士兵趴到地上不再动弹,又一个身影出现在土丘上面。
“哒哒哒……”,“叭叭叭”,捷克式机枪再次响起,步枪也瞄准那日军集火射击。
五支步枪加上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起招呼这个日军士兵,他还没有站稳,便被打成了筛子,踉跄两步,一头栽倒,翻了两个跟头从土丘上滚了下来。看到那日军士兵栽倒,国军士兵便停止了射击。
后面的日军看见前面一个士兵被打死栽倒过去,便心分散地接近缓坡坡顶。
双方停止了射击,田野一片宁静。这宁静酝酿着激烈的战斗,双方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打响那一枪。
坡顶有一条平坦的地带,日军匍匐向前,慢慢地把枪口从杂草里瞄准河边的国军侦察分队。日军的机枪手和少尉队长也赶了上来,慢慢接近坡顶。
坡顶一条弧形的透空线,静静的草丛里竟然分散着二十多个枪口。
唐家保终于看到了草丛中的一顶钢盔,低声喊道:“日军藏在草丛里,开火!”
“哒哒哒……”,“叭叭叭”,捷克式机枪再次响起,步枪也瞄准土丘那透空线开火射击。
听到对方的枪声,土丘草丛里的日军二十多个黑洞洞的枪口纷纷喷出火舌,回击国军。
日军掷弹筒发射手发射了榴弹,榴弹在距离河边三四十米的地方爆炸。巨大的爆炸声音,让国军侦察队的士兵们暗暗心惊。
“兄弟们,不要怕,听鬼子的掷弹筒最远打不到这200多米的地方,他们根本打不着俺们。”
听到唐家保的大声喊话,浮动的军心顿时安稳下来。
日军的散兵线很宽,对国军的射击也近乎集火射击。很快,只有几条枪的国军便落了下风。一会儿,日军便居高临下压制了国军的火力。
左望秋前面时不时被日军机枪击起串串泥土,他甚至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他想在河边运动一下,无奈这斜坡就这么一点,哪里能够运动,被日军居高临下压着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日军的视线。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日军队长安排掷弹筒发射手和轻机枪射手、副射击手三个人留下,便下达了冲锋的口令。
一声令下,日军二十来人喊着口号,挟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快速冲锋下来。
这二百来米的距离,只需要二三十秒,便会冲到面前。
看到日军这架式,唐家保心底生起了一股不服输的拼劲,大声喊道:“上刺刀z枪扫射!”
李栓躲在棉花地里,根本没有子弹招呼,但是这两百多米的距离,对于日军冲锋的散兵线,打出去的每一发子弹都没有准头。看到日军冲锋,他的内心暗暗着急,无奈地等待日军靠近一些、人员密集一些,好好教训这帮畜牲。
左望秋听着日军的射击,默默地数着子弹,他以为日军快要打完了子弹,没有想到他一抬头,便遭到日军机枪的射击。
唐家保、罗长顺、史发财三人匆忙之中打出了一枪。一个日军栽倒在地上,这是史发财击倒的。史发财看到那栽倒的日军,快速推子弹上膛,又是一枪打出,仓促之中这一枪子弹都不知飞到哪里。
日军飞奔而来,势不可挡。
“上刺刀--!准备拼刺刀!”唐家保再次大声下达了命令准备最后殊死一搏。
听到唐家保的口令,大家顿时神情一凛,纷纷给步枪装上了刺刀,准备着最后拼死搏杀。一河之隔的李栓听到这话,知道这一拼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活着过河,顿时两眼漾起了水汽。
日军散兵线正面收窄,已经冲出六七十米的距离,不少士兵一边冲锋,一边行进间朝着国军士兵掩蔽的河岸射击,河岸边一团团泥土被击打得四处飞散。日军散兵的射击加上日军轻机枪的火力封锁,国军这边除了李栓,还没有人能够给予日军有效地还击,战斗局势出现一边倒的趋势。
左望秋终于憋不住了,伸手从戚庆隆手中夺过了一个装满子弹的实弹弹匣快速换上,叫骂道:“他奶奶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一个,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个机枪手!”
戚庆隆知道左望秋要拼命,瞪着眼睛喊道:“左班长――!”
“别管我!”
罢,便把机枪伸了出去。
就在这时,“叭”地一声清脆的枪响,这枪声混杂在日军散兵的枪声之中,没有人听见。随着这一声枪响,那土丘上的日军机枪手一下子乒在地上。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四眼排长出现在日军散兵线的右侧,只见他半跪着起身,左手拿着两个实弹弹匣,右手将二十响驳壳枪枪面朝左,一连打出了五六个长点射。
鲁大壮向日军散兵线扔出一枚木柄手榴弹,接着又扔出了一枚手榴弹……。
四眼排长迅速更换弹匣,又打出了四个长点射,“叭、叭、叭”……
土丘上的轻机枪副射手发现机枪手面部中弹死亡,满脸惊骇,但仍然快速地把他的身体一掀,准备接续射击。
杨安瞄准日军机枪手打出一枪后,并没有观察射击效果。他的脸上充满了自信,他相信在这百米左右的距离,完全没有干扰的卧姿射击,那个日军根本逃不出被击杀的命运。在他肩头一震之后,他又迅速地后拉枪栓,“咔啪”一声,弹壳飞速抛出,“嗒…啪”一声,子弹快速上膛,那个刚刚抓握机枪后把的机枪副射手,便应着那“叭”的一声清脆枪响,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