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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六界谁不知这位风流倜傥的精骨讹兽正与新任妖王的妹妹相处融洽,要不了多久,他们即将结为秦晋之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厉声咆哮。
“江蓠!”
帝居抵住他冲动的性子,将人拽到一旁,凝下一团结界,罩住整个洞府,“你给我冷静点。”
“我要怎么冷静,又该怎么冷静?她活下来了我不知道,她不记得我了我不知道......要不是......我白白浪费了五百年......”
他抓着头发,蹲身懊恼不已。整个人神情激动,好似一涌涌激起千层的浪花,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怕触景伤情,他这么多年都不敢踏入崦嵫山半步,每年薜荔的忌日,他只敢在山脚徘徊,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生灵兴冲冲赶来,又被雾障迷失方向,最后铩羽而归。
无人知晓,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这里失去了他永生的挚爱。
提及往事,楚辞仍旧心痛不已。像一道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却在不经意间,被一把刀撕扯得血肉模糊。
“把朱雀封印在珞珈山时,谣迷石已经毁得面目全非。”她不紧不慢的解释,“薜荔是在圣灵石内殁了的,圣灵石残留着最后一块谣迷石,那里面,还残余着薜荔的半缕精魂......”
她就提取出那半缕精魂,用神凤的本体加《荃蕙词》的功力,日夜不疲地煅造,终于将它炼出一个婴孩,并送到堪堪拥有神骨的一对夫妻手上。
她每日都会偷偷去看她,风雨无阻。从她牙牙学语到笨拙走路,从她把饭扒拉得哪里都是到神情专注练习术法,从她跟路边的野花自言自语到听说自己即将成为她的跟班,从.......
她曾错过了妹妹百岁前的生活痕迹,如今都补上了。
薜荔安然无恙活到了一百岁,她终于忍不住要把人接回来。那日,她亲自去了一趟仙界。
去了三圣殿。
江蓠猛地惊愣,脑海像播放影片一般将四百年前在三圣殿发生的事情,一帧帧闪现出来。
哦不,是慢镜头回放!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他生命中最昏天黑地的一百年,而那天,也是薜荔的忌日。他仍旧不敢去看她,只能借酒装醉。可是啊,借酒浇愁愁更愁。
他一身的酒气,醉醺醺闯入三圣殿,满脸颓唐盯着三生石上一行行闪着姻缘金的名字,暴怒又狂躁,猛地扑身就撞上去。
就让一切都结束在这一刻吧。
如果还能够活下来,他就学着放弃!
楚辞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江蓠埋在一个金粉色女孩的怀中哭泣,不断宣泄沉寂了一百年的情绪。
她默不作声离开。
倘若他选择放下,那么薜荔的出现,岂不是又让他回到痛苦的原点?
三人行,总有一人会受伤。她不愿让自己的妹妹受到伤害,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你既然已经走远了,又何必再回头犹豫不决?”帝居拍了拍呆若木鸡的江蓠的肩膀,“薜荔不记得你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就把所有的一切,当成一场梦吧。梦醒后,就忘了吧。”
江蓠掩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淌落下来。
送走失魂落魄的江蓠,楚辞抚着隆起的腹部,问身旁的男人:“这样刺激他真的可以吗?”
万一他真的放下了,这段感情就直接被他们横腰斩断了。
斜射的光线落在她的头顶,他把人扶进屋内,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孩子还踢你吗?”
她心里隔着事,自然没怎么留意其他。听他一问,只摆摆手:“没有没有。”
下一瞬,肚皮被踹了一脚。
她:“......”
这日,天色有些阴暗,乌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薜荔托着腮,百无聊赖跟门口的那株鹤望兰斗嘴,自从仙帝搬来崦嵫山,一切的需求仙帝已安排人处理,这么一来,无需她伺候,突然就闲了下来。
可是,她不想啊!
她想去看圣女,想去观察藏在母亲腹中的孩儿是如何与自己击掌,还想偷瞄六界第一俊美绝色的仙帝......
其实还有一件事,她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那天,他在珞珈山救了自己,又将她安然无恙送回崦嵫,心里对他是感激的。可那道目光,好似一团火,灼烧她的元神。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与他道别的,只记得那双让她无限心疼的眼神。
心头的惆怅,在无穷无尽地蔓延。
好想见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她当即遏制住了。默念继续‘发疯了吗’,敲醒自己还在昏沉中的脑袋。
“想去就去,当什么缩头乌龟?”
薜荔白了它一眼,又拽它的叶子:“你这颗脑袋,果然是榆木做的。”
“真搞不懂你们,现在有机会不去把握,难不成真要等后悔攒了一摞后才黯然神伤?”
薜荔笑它:“看不出来,你居然还知道这些?”
余光随意乱瞄,眼瞳陡然一惊:“你你你---”
伶俐的牙口,突然变得结巴起来。也无怪乎她会这样,谁让眼前这个家伙,出现得那么惊心动魄?
他倒挂在树上,脑袋猝不及防抻下来,她:“......”
“我怎么了?”
薜荔强行按压下打死他的冲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现都那么的.....”要死要活?
江蓠利落翻转了下身体,俊秀的面孔敲在云层缝隙投射下来的光线中,镀了一层温软的光泽:“只要你下次不要这么的笨头笨脑。”
“......”
她敛回险些被摄走的目光,手忙脚乱中抱起鹤望兰,不想理会这个满嘴都欠揍的家伙。忽略那一刻的心动。
“你去哪里?”
他猛然攥住她的胳膊,神色匆慌,好似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似的。
薜荔蹙眉,满脸嫌弃抽回自己的手:“你有病啊!”
“是,我有病,相思病,只有你能治。”
“......”
啊呸!不要脸!
果然是流氓,开口闭口都是轻浮欠揍的语气。
薜荔耐心耗尽,警告他:“我敬你是崦嵫的客人,可你也别想拿着鸡毛当令箭,再惹我,别怪我不客气!”
江蓠知道自己太心急了,平缓下自己的情绪,找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是崦嵫的客人?”
她傲然挑起眉头,带着与生俱来的荣焉感:“我们崦嵫的雾障可不是盖的!”
若不是圣女主动驱散雾障的阵法,未受邀的生灵是无法进入崦嵫的。
“可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只花了这么一点时间。”
他比了个数字。
薜荔:“......”
恭喜你,成功把话题聊死了。
风把乌云驱散,头顶的阳光越来越清晰,暖洋洋的,他突然咧嘴一笑:“想去人界走一走吗?”
回响起帝筳簿那个家伙,自南极仙府与楚辞分开后几千年,还能把人给追回来,用的不就是将人骗走这一招吗?
先骗人,再骗心。
等人家反应过来后,早已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迈出的脚步顿在原地,她抿了抿唇,手中的鹤望兰被她揪扯掉了好几片叶子,惹得鹤望兰鬼哭狼嚎的尖叫着。
何止想,是超级想。
可没有圣女的命令,谁也不敢轻易下山,更何况是她这个尚未拥有神骨的小丫头?
鱼儿上了钩,他学着帝居挑眉,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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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带走了?”
楚辞听着来人的回报,端在手里的鱼汤险些洒出来,“没有任何反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楚辞扶额,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斜睨某人:“你教他的?”
“想知道真相?”
正在伺候女王吃饭的帝某人神色平静挥手,天兵默不作声告退。能让仙帝如此纡尊降贵的女人,也只有仙后了。
楚辞总感觉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抓他们回来,一审便知。”
“......”
楚辞还是默默的喝鱼汤吧。一不小心,就吃了三碗饭,还没有饱,却放下了碗筷。
帝居讶异:“怎么不吃了?”
她揪了揪脸颊上被养回来的肉,得了便宜却还嫌弃:“早知道就该拒绝你收留你。”
全身都胖了一大圈,跟吹胀的气球似的。
帝居哑然失笑,接下她的话茬:“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你不想吃我做的饭菜,明天就让薜荔来?”
楚辞控诉:“哪有你这么委屈女儿的父亲?”
薜荔的动手能力跟她的方向感一样,差到不敢想象。她就想不明白,爹娘这对完美无缺的夫妻,怎么就生了她跟妹妹两个这么.....的女儿呢?
“基因突变?”
“......你今晚滚出我的房间!”
“好,你跟我一起去。”
“凭什么?”
“我们是夫妻,当初成婚的时候许下重诺,不论未来如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又不是桃园三结义。
楚辞甩了个白眼,抱起如锅盖般的肚子:“你越来越会气我了。”
从得知有了腹中的孩子,她反而喜欢起热闹。薜荔的叽叽喳喳,到帝居的戏谑顶嘴,还有江蓠的偶尔找茬.....
心头被填充了一部分,剩下一部分,空荡荡的。
“筳簿。”
“嗯?”
“没事......”
隔了一会儿,她又喊他:“筳簿......”
他从后抱住她:“说吧,不论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果然,这世上懂她之人,唯有眼前这个男人!
再说薜荔江蓠这一对,偷溜去人界,自以为瞒得严严实实,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当然,只有薜荔一人认为瞒得严丝合缝。
对于带走薜荔,他对帝居只说了一句话:“人我带走了。”
你想问然后.....然后人就被他带走了呀。
嗯,就这么简单。
四通马达的马路,车市马龙,才停下一分钟,二三十辆车从薜荔身旁开过去。
“不是说凡人不会仙术吗?”
可刚才从她眼前掠过的一番景象让她叹为观止。
“他们是不会。”
江蓠将她带到天桥上,俯瞰下头来往不断的车辆,“可他们可以创造。”
什么意思?
他指了指一辆车,说:“那是人类靠自己的双手和大脑创造出来的AI无人驾驶汽车……里头的每一个零件一环紧扣一环,带动车身的转动……结合量子力学、传感器……”
他口若悬河的说着,她听得云里雾里,却还是认真聆听,眼睛里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崇拜。
到最后,他问:“明白了吗?”
她似懂非懂点头,像个三好学生那样乖乖举手:“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江蓠得意挑眉,双手背在身后,故作儒雅道:“问吧。”
庆幸自己在人间呆了这么多年,不论她的问题多么刁钻,他都能自如应对。
“请问,要是他们撞在一起,是不是很热闹?”
“……”
这小姑娘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他擦了擦额头掉下来的三条线,“还有吗?问点……正常一点的问题。”
薜荔没空跟他计较那句话的深意,指着其中一辆车,迫不及待道:“我可以进去感受一下风驰电掣的感觉吗?”
他拦下一辆车,做了个请的手势。她钻进后座,鼻尖登时传来一股柔软清香的味道,像是蒸发后的水果糖。
肩膀落下一个力道,被他敲了两下,她往旁边一挪,高大的人影就挤了进来。
他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长方形,还会亮光,像萤火虫。指腹在上头不停地敲击,居然没有半点声音。
“这是什么东东?”
刚才某人给她买奶茶的时候,她悄咪咪向一个凡人女孩请教了‘东东’两个字的意思。
“手机。”
“......手机是什么?”
他没有应,顿时让薜荔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
可她越挫越勇呀,又追问:“你在做什么?”
“操控它。”
“谁?”
“这辆车。”
“哦……”
见他手脚灵活的在上头敲打,忍不住凑过去多看两眼,从一个界面跳转到另一个界面,速度飞快。
揿下跳出来的一个键,就听到前头的操控表盘传来一阵机器的操控声。
她僵手僵脚的按照指示坐好,看他正一脸趣味盎然的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干嘛?我做错了吗?”
她脸上有东西?伸手胡乱抹了一把,没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