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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桥其实早从花语夕处得知,要练乾坤诀最后的第六层,需要夫妇圆房。
此时他故作不知,装出惊喜的神色道:“所以我们到可以练第六层的时候了?”
白雪音赧然颔首,取出那卷乾坤诀的秘笈。
她缓缓展开秘笈,翻到写有第六层功法精要的部分,直到看清秘笈上一行行的文字,才知道自己又做了个愚蠢的选择。
秘笈上的字迹为几十年前沈心流亲笔所书,其为清晰地指导后人习此绝学,对乾坤诀的运气法门,包括男女二人练功时的姿势都有详尽而露骨的描述。
这些奇怪的字眼被白雪音用清妙的语声念出来,顿时让屋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奇怪。
白雪音如同芒刺在背,短短的几页纸,念下来却好似过了几十年般漫长。
就连蓝桥也替她感到尴尬,又怕说话影响她更尴尬,只好硬着头皮,期盼她赶快念完。
当终于念罢最后一句话,白雪音揩了揩滚烫面颊上细密的香汗,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我今天是怎么了?恍恍惚惚的,什么都做不好。
她暗暗自责,默默收好秘笈,垂着头问道:“师兄都记住了吗?”
蓝桥微微一笑:“学生等下便请先生查验,若有差池,先生打我手心。”
他自以为答得幽默,不料白雪音却把头垂得更低,手指不住缠弄着衣角,半晌才微嗔一声,委屈地道:“师兄欺负人。”
她这句话原是出于少女本能的矜持,说出口后却怕蓝桥因此不悦,误会自己不愿和他圆房,顿了顿又道:“沈大师创出这样的武功,应该也是用心良苦,让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人才能共同攀上武学的巅峰。”
蓝桥点头表示同意:“真正厉害的武功,本就不该绝情寡义,而应是由爱而生。子翼也是在得到珠儿姑娘爱的滋润以后,才在剑法上更进一步,自创出凌音剑法的音空和音断两式。”
“至于乾坤诀嘛……”他说到这,伸手在白雪音的头上揉了两把,“虽说顶尖的武功是由爱而生,但我今日可不是为了练乾坤诀才和师妹成亲的。”
“你把人家头发都弄乱了。”白雪音娇嗔着重新梳理秀发,然后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那是为什么?”
蓝桥露出“大尾巴狼”似的憨笑,挠着头道:“呃,大概是贪图师妹的美色……哦不,应该是贪恋师妹的温柔才对。”
“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白雪音抡起小粉拳,在蓝桥胸口上雨点般连捶了好几下,“就会说好听的糊弄人家。”
她嘴上虽然嗔怪,心里却对蓝桥“臭不要脸”的情话十分受用,俏脸没绷多久,旋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白雪音今日骤得蓝桥示爱,虽然十分大胆地一口答应下来,也得到了叶雯的支持和肯定,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真到了和蓝桥独处一室的夜晚,又是在他们刚成亲这样暧昧的气氛下,羞涩自是难免。
但她同时也知道,这是她苦盼了太久的幸福,若不能牢牢把握,不但蓝桥难以尽兴,自己在若干年后回想起今天,心中也难免遗憾。
她想到这里,忽然打起精神,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以前那样被动和害羞,应该更勇敢一些。
“幸亏我小时候是被师尊带上了天莲峰,如果真被阿公收养回家,做了师兄的妹妹,就不会有今天了。”她情意满满地凝视着蓝桥,美目现出慑人的神采,让蓝桥看了也是一呆。
“师妹你……”
“我给师兄讲个笑话听吧。”白雪音甩掉鞋子,收起双腿,改以两臂环抱,下颌枕着玉膝,巧笑倩兮地道。
“哦?”蓝桥饶有兴致地道,“你会讲什么笑话,说来听听。”
白雪音眼睛转了转,悠然道:“有一天,两个饺子成亲了,新郎应酬完外面的宾客,回到房间里一看,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肉丸子。”
蓝桥十岁出头便开始闯荡江湖,自然听过这个流传极广的笑话,甚至早在她说到“两个饺子成亲”时就已知道下文。但他见白雪音讲得认真,便仍装作好奇的样子,等待她继续讲下去。
白雪音接着道:“新郎很惊讶,问床上的肉丸子,你是谁呀?”
蓝桥配合地问道:“是啊,新娘子呢?”
白雪音莞尔一笑:“那个肉丸子娇羞地说,夫君讨厌,人家脱了衣服,你就不认识啦?”
她声音好听,语气腔调又学得惟妙惟肖,蓝桥以前虽听过这个笑话,此时此刻听来,仍忍不住捧腹大笑。
白雪音见自己的笑话成功调动了蓝桥的情绪,内心也很振奋欣喜,仿佛完成什么了不起的大成就。
“太好玩了。”蓝桥拍着床板道,“你把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白雪音稍稍一怔,仍依言重复道:“那个肉丸子娇羞地说,夫君讨厌,人家……”
“再说一遍。”蓝桥有些粗鲁地打断了她。
白雪音咬着唇道:“肉丸子说,夫君……”
“叫夫君。”
“夫君……”
白雪音这次刚叫出口,忽觉眼前一黑,屋内唯一的一盏油灯已被蓝桥用掌风吹灭。
只剩下一缕轻烟,在窗外月色的映衬下,缥缈缭绕。
……
第二天一早,当蓝桥再次醒来,白雪音的这间小小的石屋已被明媚的阳光填满。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身体上,精神上,他只觉自己的状态攀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不但前日所受的多重内伤尽数痊愈,他周身的经脉更是被加强拓宽至仿佛能承载汪洋大海,洪流一般的阴阳真气在他强化后的经脉中奔涌不息。
那种饱满、充实和旺盛带来的喜悦感,让他忍不住纵声长啸,正如他乾坤诀第五层神功初成时,在林中不住奔跃一样。
他的五感也尽皆提升至更高一层的敏锐度,此刻虽只平躺在床上,他却能把方圆几十步内任何细微的声音尽收耳内,哪怕一只飞虫扇动翅膀,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那种动人的生命感受,非文字所能形容万一。
白雪音不在他的枕边。
他赤着脚跳下床,绕过床前的屏风,就看到昨夜的俏佳人正对镜梳妆。
“师妹。”
白雪音此时手里还拿着粉刷,回眸看向蓝桥。
嫣然一笑,俏靥生辉。